“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苏瑶的人。以后吃什么直接说就行,不会亏待你。”

  苏瑶看她瘦小的身板,等热水温下来,给她洗了洗身子,换了一身新衣裳。

  这才开始继续说下去。

  “过几日,我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

  苏昭回到自己的房间。

  虽说茅草房还在修缮,但里面的家具尚在。

  他坐在书桌前,也不在乎脏乱的桌面,展开逐行逐字读下去。

  片刻,他温温地笑了。

  原来如此,这封信是刘夫子亲启,上面写了大半嘘寒问暖的话,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他重新回学院读书。

  这封信是在赵老离开之后寄来的。

  显然不敢明面上和赵老抢人。

  去,还是不去?

  苏昭迟疑,他捏着信,揉成一团,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下定了决心。

  去,他为何不去。

  他没做什么亏心事,既然决心要考取功名做官,自然不能一个人在家中读死书,停滞不前。

  更得结交胸怀抱负的好友,上下打点一番,洗清身上的冤名。

  至于苏业的真面目,他会一点一点撕开。

  苏昭看了看信的落款,十月二十。

  再过两天,他得去书院报到,这件事情得告知瑶瑶和娘亲一声。

  想此,他站起了身,把信封放进衣襟,出了房间。

  瓦房尚未修缮完。

  郑泷做完早工带人吃饭去了,午时后才过来。

  小张氏和樊婆子吃完宴席后一起同行,踏入大门。

  樊婆子仔细抱着小奶团,生怕她磕着碰着,无比宠溺。

  如今樊婆子早就改头换面,换了另一副模样,和一开始全然不同。

  月晓晓在她怀中抬头,伸出双臂朝着小张氏挥舞着,“抱抱,晓晓要抱抱。”

  小张氏生性温柔,瞧见这晓晓这小奶团,小心抱在怀中,朝樊婆子问道。

  “晓晓如今几岁了?”

  “三岁。”樊婆子一刻都离不开月晓晓,对小张氏的询问一一回答。

  “身体好多了吗?”

  “比前日好了些,多亏了苏小神医。”樊婆子不由感慨。

  没想到这苏瑶真有两把刷子,

  这几日,晓晓每日服用那半颗药丸,居然效果不错,止住了咳嗽。

  比一开始的症状显然好多了。

  若是长期以往,她在这农家隐姓埋名,直到晓晓的身体好了起来。

  待时机成熟,便能从这片地方脱离,护送晓晓回到月国,拆穿所有的阴谋。

  樊婆子打着好算盘,自然对小张氏的态度恭敬有加。

  至于那卜卦凶吉的手段,有段时间没有露出来,樊婆子俨然把自己当做一位普通的妇人。

  不过,她想起那晚雨夜,不由得思索起来。

  那藏老巫在荆国赫赫有名,恐怕会卷土重来。

  她冥冥之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待她休息一段时间,便重新为苏瑶算上一卦。

  正巧,这苏小神医带回来一个小丫鬟,不知道是何用意。

  她也能卜算猜猜这心思。

  樊婆子想此,抬头迎面撞上从房间里出来的苏昭。

  她唤了一声苏公子。

  苏昭点头回应一声,把自己的打算说给小张氏听。

  “娘,我打算两日后重新回书院读书。刘夫子书信一封,邀请我重回书院读书。”

  他没说年底乡试的事情,不愿让小张氏担心。

  这些年来他屡次缺考院试,被刘夫子逐出书院,甚至回去之后身体日况愈下。

  如今能有重新回去的机会,自然要抓住,和那群之前的同窗打打招呼,顺带查查中毒的证据。

  毕竟,能接触到他的人只有在书院之中。

  苏昭早就警惕起来,只奈何没有证据,不能抓住把柄。

  小张氏温柔道:“既然昭儿你想回书院,娘亲永远支持你。不用担心我和瑶瑶,我们二人在家不缺吃穿,你放心去就行了。”

  苏昭道:“娘,书院不远,放心,不用担心我。我能保护好自己。”

  小张氏默默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娘相信你。”

  苏昭聊了一会儿,准备给苏瑶说这件事。

  苏瑶带着招财出来。

  此时的招财洗去了身上的脏污,穿上以前苏瑶的衣服。

  虽说衣服穿上去松垮几分,但她一点都不嫌弃,心中很是感激。

  她声音细小,看向众人,挨个叫了个遍,“夫人,公子。”

  招财迟疑地看向樊婆子,顿了片刻,说道:“婆婆。”

  苏瑶上前一步道:“这是招财,我换来的人。”

  简单解释一番,樊婆子眼神闪烁,自然是想到了什么。

  这苏丫头估计没有接纳她,即便自己有所本领,仍有猜忌。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雨夜斗法之时,她被苏丫头暗中看到了,才生起了警惕?

  樊婆子不由得多想。

  ——

  至善堂。

  丑丫醒了。

  她挣扎着起身,茫然地看着周围。

  这是哪儿?

  她不是在至善堂外面排队,给小姐取药吗?

  丑丫一想到苏玉玉的脸,整个人忍不住发抖。

  她连忙从床榻起来,结果身体软绵,一脚踩空,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

  丑丫趴在地板上,抬头望着门帘外的天色,天已经黑了。

  她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意识到了什么。

  时间已经过了,自己没有取到药,如果回去的话,会被小姐活生生打死。

  小方听到动静,连忙进来,他放下手中的药瓶,把人扶起来,“你是苏家的丫鬟吧,你这伤严重,是不是很久没有上过药了?”

  “一些地方早就溃烂发黑,如果不及时治疗,或许会破伤风而死。”

  他说得严重,想起丑丫身上的伤痕,眼底忍不住透露出一丝怜悯。

  那密密麻麻的针孔呈现紫黑色,遍布全身,加上不少掐痕,难以想象受到了什么折磨。

  小方只知道这人是苏家的丫鬟。

  没想到这镇上的苏家居然是这副德行,他呸,众人还说苏家是什么大善之家。

  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丑丫扭动身子,挣扎着爬起来,她身上的伤口洒了药粉,仍然隐隐作痛。

  她终于站起来,浑身发抖,猛地抓住了小方的衣衫,“郎中,我来买药!我来买神药!”

  “求求郎中卖给我两颗,我只要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