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巫大人死了!”

  “夏将军跑了,蛊巫大人死了!快逃命啊!”

  “是煞神,煞神回来了,大家快跑!”

  “等煞神反应过来,我们都会没命!”

  荆国士兵看到慕子期那张脸,宛若看到了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一般,双腿打颤。

  不少人纷纷丢下兵器,吓得六神无主,连反抗的勇气都没了,连滚带爬地从战场离开。

  煞神,居然是煞神!

  曾经以一敌百的存在!

  慕子期杀得荆国的人看见那张冷冰冰的脸就忍不住拔腿就跑。

  仅仅半炷香不到的时间,荆国的人被杀得溃不成军。

  明明死的只有五个人,但落在雪地上的五颗人头,是最好的威慑手段。

  慕子期随意甩了甩手中的长剑,咔嚓一声收入剑鞘。

  雪地上多了一排斑驳的血色圆点。

  “敌军溃乱,众军听命,前去追击!别放过任何一个人!”

  他说这话,身后的慕国士兵一呼百应,冲天的声音响起。

  司越赫然在其中,他杀得最凶猛、手握红缨枪,几乎是一枪戳穿一个人。

  枪头闪烁着寒芒,红色流淌,滴滴答答落在雪地。

  他眼中有光,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慕子期的崇拜。

  乌泱泱的人群随着命令冲了上去,慕子期亲自带队,在辽阔的冰原之上形成了一道奇观。

  像蚂蚁失去蚁后般,胡乱散开的荆国军队早就乱成一团,犹如满天繁星,每落单一个,就被追上来的慕国士兵解决一个。

  司越咧嘴一笑,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高声大喊:“降者不杀!是为俘虏!”

  “降者不杀!”

  这句话传得很远很远,远到大部分逃命的荆国士兵果真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放下兵器,双膝跪下,双手举过头顶,表示投降。

  司越眼睛一亮,他没有细数。

  密密麻麻一大片人都跪了下来。

  这些都是重建洛南城的重要力力,一个都不能少!

  随着一个人率先站出来投降,其余士兵见状纷纷模仿,他们神色忐忑,都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更何况,他们没开始冲锋陷阵,将军就跑了,强大如五位蛊巫也被煞神一剑解决。

  他们别无他法!

  此战,慕国胜了!

  仅仅是慕子期一人首当其冲,就吓得久闻威名的荆国士兵不战而投。

  游雪站在城墙之上,遥遥地望着这一幕,呼出一口气,唇边露出一抹舒心的笑意。

  洛南城守住了!

  抵挡住了荆国的侵略,日后荆国休想践踏她身后的土地。

  游雪盯着那抹高大的身影,也随着周围的欢呼声疯狂叫喊起来。

  慕子期勒住缰绳,带着众人回到了洛南城。

  他身后的俘虏众多,用缰绳一个接着一个捆绑一大片敌军。

  司越跟随其后,骑着马紧紧贴在慕子期的身侧,夸赞之词从嘴中滔滔不绝地冒出来,像只聒噪的小青蛙。

  “七爷七爷,你最后那一招叫什么名字,我也想学?”

  “七爷,你这也太帅了吗,一剑杀五人,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沾到!要是我学了这招,岂不是很多女子都会中意于我?”

  “七爷……”

  “闭嘴,聒噪。”

  司越连忙捂住嘴巴,疯狂点头,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一路回到洛南城。

  随着城门关闭,众多士兵松了一口气。

  慕子期下命,让司越发放物资,安顿好洛南城的居民和士兵。

  他翻身下了马,让军营中的马夫牵走悉心照料,径直走向城中最大的军营。

  那里是齐老将军居住的地方。

  游雪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喘了口气,直言道:“七爷,齐老不在军营之中。随着气候越来越冷,军营完全没有办法御寒,守城的城卫冻死了好几个。城中的百姓知道这件事,主动留了一片区的房屋出来,供我们居住。”

  她一口气说完,脚步轻快地越过慕子期,走在前方,“七爷,我来带路。”

  慕子期颔首,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锦囊。

  也不知道小丫头状况怎么样,有没有收到他专门带给她的惊喜。

  兴许她会高兴地拍拍他的后腰,就像往日那样夸赞他厉害。

  想到这里,他唇角下意识溢出一抹浅淡的微笑,眨眼间转瞬即逝。

  走在前方的游雪没注意到这幕,倒是偶然看过来的司越忍不住瞪大眼睛,像见了鬼一般。

  他一捶掌心,了然想道:“七爷果真是有了心仪的姑娘。“

  毕竟,煞神都笑了!

  难得一见铁树开花,如果他上前夸赞那位姑娘几句,岂不是七爷会教他一剑杀五人的帅气招式!

  司越跟随的时间久,明白这一幕多么让人胆寒。

  往日,若是七爷露出笑容,肯定是战场上,厮杀上头的时候。

  敌军见到七爷笑,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甚至被戏称为嗜血微笑!

  想是这样想,司越把这件事暂时放下,苦兮兮充当苦力。

  他按照慕子期的的吩咐,先是分发物资,而后带着人探查城中情况。

  而此时的慕子期已经走到了居民区。

  周围全都是低矮的房屋,用泥土混合着石砖砌成的墙壁,屋顶积攒了厚厚一层白雪。

  游雪穿过房屋,左拐右拐,来到其中最大的一间屋子。

  “七爷,齐老将军就住在这里。前几日守城,齐老将军受了伤,再加上风雪越来越大……”

  话落,房屋之中传来猛烈的咳嗽声。

  房屋的门早就破破烂烂, 只剩下残缺的半扇,粗糙的葛布钉在门的顶端,用铁钉固定好,垂直下来形成门帘。

  齐老将军咳嗽着,从床榻起来,他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虚白,病殃殃地走了几步。

  哪怕是病了,他耳朵一动,十分敏锐,目光盯着门帘外,警惕道:“是谁?”

  慕子期掀开门帘,大步跨了进去,看见这一幕,眉宇紧皱。

  随后他快步走过去,掏出小药瓶,取出一枚小药丸,给齐老将军喂下。

  “治风寒的药,吃上一日便可痊愈。”

  这话简直耸人听闻。

  游雪听到这番话时,恰好进来,抬眸便看见齐老将军毫不犹豫吞下小药丸的动作。

  她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