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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帐汗国兵营。

  胡人使者恭恭敬敬地向东察大汗禀报了此次出使的情况。

  他话音刚落,不少金帐汗国的将领当即怒骂了起来。

  “乾国皇帝当真是找死!”

  “他们的大军已经被我们打得溃散,他竟然还如此强硬,太嚣张了!”

  “待我们攻破大邑城,定要取他首级!”

  “大汗,我部愿意为先锋,连夜进攻,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乾狗一个教训!”

  “......”

  一些被激怒的金帐汗国将领当即主动请战,要连夜进攻。

  看到手底下这些战意昂扬的将领们。

  东察大汗压了压手,毡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乾国皇帝血气方刚,比他父亲,比他爷爷都要强硬。”

  “他没有南逃,反而是胆敢到大邑县来,此人还是有几分胆气的。”

  东察大汗对众将道:“既然乾国皇帝要打,那就打吧!”

  “我相信我们草原上的勇士是不会惧怕任何敌人的!”

  东察大汗顿了顿:“各部勇士们经过连续多日的行军作战,早已疲惫至极,今夜便让他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明日一早,对乾国军队发起进攻,争取在三天内攻破大邑县,活捉乾国皇帝!”

  “是!”

  一夜无事。

  胡人甚至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

  除了游曳的胡人骑兵巡哨外,胡人营地一片安静。

  这反而是让守卫在防线内的大乾军队紧绷着神经,生怕对方憋着什么坏招。

  天刚亮。

  胡人们匆忙地饮下温热的马奶,咀嚼着干硬的肉条,随后一列列地有序离开了他们简陋的临时营地。

  大乾军队一直关注着胡人的动向。

  胡人这边一动,大乾军队马上就如临大敌,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金帐汗国的大队大队骑兵照例围绕着大邑城防线进行奔射。

  铺天盖地的箭矢朝着大乾军队的军寨防线抛射,战事正式拉开了序幕。

  在大邑城的城北方向。

  成队列的胡人披甲步军在空地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方阵。

  这些胡人披甲步军乃是金帐汗国直属于东察大汗指挥的宫帐军。

  宫帐军有步骑数万人,乃是金帐汗国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装备好,战力强。

  平日里主要是戍卫王庭和重要城镇,是东察大汗震慑各方的力量。

  以前金帐汗国进攻大乾的时候,往往都是驱赶奴隶军为先锋去攻城拔寨。

  可这一次他们佯装败退的时候。

  大乾军队追击得太凶猛,大量断后的奴隶军被击败溃散,如今十不存一。

  因此这一次进攻军寨林立,守备森严的大乾军队防线。

  东察大汗也豁出去了,直接出动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宫帐军步军。

  这些宫账军哪怕是在定州战事最激烈的时候都没出动。

  他们一直都是压箱底的力量。

  同时也充当督战队。

  这一次为了尽快攻破当面的大邑县,击败大乾皇帝。

  东察大汗也将压箱底的力量派了上来。

  两万宫帐军步军虽是步军。

  可行军打仗,都是有战马代步。

  唯有在发起进攻之时,他们才会将代步的马匹留在营地,徒步上阵。

  若是放在大乾,那他们就是妥妥的骑兵。

  绝对舍不得他们去充当步军冲锋陷阵的。

  两万多宫帐军完成了整队后,很快就发起了对大乾防线的进攻。

  当他们抬着连夜打造的云梯、举着皮盾迈步向前的时候。

  胡人骑兵已对大乾军队的防线实施了数轮箭雨覆盖,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只见外围军寨上,到处都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宛如刺猬一般。

  大乾军队营地内也哀嚎一片。

  特别是那些缺乏防护的民夫,死伤不少。

  “咚咚咚!”

  “咚咚咚!”

  战场上战鼓声震天响。

  第一波五千宫帐军迈着步伐大步向前推进,气势如虹。

  “胡人上来了!”

  “弓弩准备!”

  面对那黑压压逼近的胡人宫帐军。

  守卫在军寨内的大乾禁卫军将士也都紧攥着兵刃,呼吸急促。

  禁卫军原本只有八千人。

  可现在大量的州兵、民夫以及溃散的溃兵都收编成了禁卫军。

  如今守卫在北边外围军寨内的这一营禁卫军就是新编的。

  除了数百名是禁卫军老兵外,余下的都是临时编入的新禁卫军。

  若不是有壕沟栅栏作为防护的话。

  面对那黑压压迫近的胡人宫帐军,恐怕不少胆小的人已经往后逃了。

  “嗖嗖嗖!”

  “嗖嗖嗖!”

  “咻咻咻!”

  “咻咻咻!”

  双方的步军还没交战,密密麻麻的弩矢就已经不断落下了。

  大乾军队的强弓劲弩不断攒射。

  哪怕是宫帐军举着皮盾,可还是有不少人在行进的时候就被当场射杀。

  躲避在军寨壕沟栅栏内的大乾禁卫军也不好受。

  面对那密如蝗虫的箭矢,他们饶是有甲衣防护,依然伤亡迅速攀升。

  有人被射中了脚,有人被射中了胳膊。

  还有一些没有甲衣的,身上扎了好几支箭,躺在地上直抽搐,眼看着活不成了。

  到处都是呼啸的箭矢。

  看到身边不断有人惨叫着中箭倒下,这让不少禁卫军将士内心的恐惧在不断蔓延。

  有刚编入禁卫军的州兵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压力。

  他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这里,跑到后边安全的地方去。

  留在这里,不被箭矢**,也会被冲上来的胡人杀死。

  有人脸上满是害怕的神情,扔掉了手里的长矛,起身就往后跑。

  “刘二狗,你干什么!”

  “回去,不要乱跑!”

  看到这禁卫军军士起身往后跑,一名禁卫军的队正当即厉声制止。

  可是这刘二狗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

  “混账东西!”

  这队正眼看着刘二狗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反而是加速往后逃。

  队正毫不迟疑,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大步流星地朝刘二狗追去。

  “嗖嗖嗖!”

  “嗖嗖嗖!”

  这队正刚冲出去十多步,又一波箭矢落了下来。

  “啊!”

  只听得刘二狗惨叫一声,被一支箭矢穿透了后背,扑倒在地。

  面对那呼啸而来的箭矢,这队正也吓得往回缩。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一支箭矢穿透他的脚背,他惨呼一声跌滚在地。

  还没等他爬起来,又有几支箭矢呼啸而至,扎进了他的身躯。

  在众目睽睽下,刘二狗和这队正很快就被箭矢扎成了刺猬。

  这一幕看得躲避在盾牌和胸墙后边的禁卫军将士头皮发麻。

  旁边又响起了军官的怒吼。

  众人转头望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具无头尸体。

  一名提着滴血长刀的禁卫军军官正在愤怒地咆哮。

  “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在胡人沉重压迫之下,州兵与溃兵们的心志逐渐崩溃,纷纷萌生了逃离这战场的念头。

  数十名逃兵被督战队当场斩杀,这才打消了一众人退却的念头。

  此刻。

  军寨外也响起了胡人此起彼伏的哀嚎惨叫声。

  有胡人的宫帐军跌进了陷坑中。

  数十名宫帐军被陷坑内的尖刺穿透身躯,陷坑内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惨呼哀嚎。

  重弩不断收割着宫帐军的生命,尽管不断有人倒下,但后续的士兵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

  随着宫帐军不断迫近,军寨内的大乾禁卫军将士几乎被箭矢压得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