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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二叔上场了,咱们先看看。”甜丫不打算揭破谜底,打算让老头自己看。

  雷大虎目熊背,个头还高,虽然右腿的伤还没好走路有些跛,但是浑身上下气势还是很足的。

  雷五对自己这个二哥带着血脉里的畏惧,他不由后退一步,“我二哥怎么上场了?石头咋办。”

  “啥咋办?按咱排练的来呗!”石头上前一步,堵住雷五的退路,不让人再后退一步。

  给人吃颗定心丸,“是你二哥又怎么了?咱们现在可是在演戏,谁都知道这是假的。

  戏里他可不是你二哥,别忘了你是雷爷,手里有几十间铺子的大户,大户!”

  “对,我是雷……爷……爷!”雷五迎着二哥的眸子,努力挺直腰杆和脊背,昂着脖子斜眼看人。

  雷二心里哼一声。

  臭小子胆子大了啊。

  心里却谨记自己正在比试,面上端上和气的笑,伸出手道:“雷爷您好,鄙人是作坊的管事。

  您来这么一会儿,我已看出来您也是个行家……”

  雷五啥也没听清,全部心神都在二哥伸出的胳膊上,下意识抱头 后退。

  一脚踩到石头鞋面,疼的石头龇牙咧嘴,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用力把人往前退,不让人后退。

  “雷五你他ma给我清醒点儿,你二哥跟你握手呢,不是要夯你!”

  雷五也反应过来,在村里人打趣的眼神下,讪笑伸手握上二哥的手。

  努力端出狗眼看人低的姿态,傲娇的从鼻子里嗯一声,“我经手生意十来年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算你有眼光。”

  “是是是,您一看就是行家。”雷二继续恭维人,话头却一转,“既然您是行家,就该知道咱们这一行的规矩不是?

  酒楼里无论是白案或者红案师傅,谁手里没有几个拿手绝活和秘方。

  您见过哪位大厨会轻易把秘方示人吗?

  我们作坊自然也是一样,都是靠独门手艺吃饭的,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呃……这个……”雷爷有些语塞,余光频频看向一旁的石头。

  石头拘着假笑,准备上前替他的雷爷理论。

  没想到雷二一个闪身挤过来,石头直接被挤的踉跄后退。

  “小哥既是下人,就该懂下人的规矩,主家谈生意岂有你说话的份儿。”他冷着一张脸,话说的毫不客气。

  石头心里莫名抖了一下,雷二这气势,有点像生气的常安哥呢。

  雷二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笑眯眯看向雷爷,“大冬天的您来一趟不容易。

  不如咱们移步前院?后院地上又是雪又是泥的,恐脏了您的绸缎鞋。

  若是您不放心我们粉条的品质,我让手下人拿上成品,一会儿您坐着仔细看。

  若是还不放心,还可以直接试,劲不劲道,耐不耐煮,煮一锅就知道了,请吧……”

  雷二做足姿态,伸出的手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雷二努力端着雷爷的姿态,眼见目的无法达成,哼道:“依我看你们就是心虚。

  入口的东西,不仅要看成品干净与否,还得看它是如何生产的,若是生产的地方脏乱不堪。

  这个吃食也是不能买的,吃坏了客人肚子算谁的?

  雷管事,我没时间跟你绕弯子,就直说吧。

  今天若是看不到粉条是如何生产的,干净与否,那我们的生意就此作罢,生意还是别谈了。”

  说罢,雷爷一甩袖子,阴着脸背着手站在原地。

  雷二却没有被威胁到,面上是丝毫不慌,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雷老爷,既然您都直言了,我也不绕弯子了。

  做粉条的关键几步,一直是我们东家掌握着,平时都是找了作坊里信得过的老人在做。

  包括我在内的其余人连房子都不能靠近,更别说看了。

  您就别为难我了。”

  “谁说我是为了秘方?”雷爷被拆穿目的,面上一下子露出慌乱,还是石头长随咳嗽几声,他才稳住心神。

  嘴硬道:“我是来做生意的,看看粉条的生产地方不过分吧?看完了咱们买卖双方都安心。

  看都不让看,莫不是你们作坊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雷爷,您这话可是诛心啊,也伤了咱们的和气。”面对雷爷的二次威胁,雷二的脸彻底冷下来,“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管事,但也决不允许旁人空口白牙的污蔑作坊。

  以后无凭无据,这样的话您还是莫说了,不然休怪小的请官府评理!

  当然,您若是诚心谈生意,咱们照旧可以去前院看货谈价,若是存心找茬……”

  他顿了顿,目光落到周围人身上,不屑一笑,“我们作坊干活的人都是粗人,手下没个轻重。

  请您出去的时候,手下没轻重也是在所难免,到时候磕着伤着了就不好了。

  您说是不是?”

  雷二软中带硬的一句话,让雷爷主仆面色铁青。

  雷二懒得和人墨迹,冷声道:“老李头,送客!”

  最后趾高气昂的主仆俩灰溜溜走了。

  “**……”场地中再次爆发出鼓掌声儿。

  雷二笑着朝人挥挥手,走回一旁。

  “这对主仆的目的不是讹人,是秘方!”桑有福心有余悸的说。

  “对,您总算看出来。”甜丫倒一碗温热的水递给老头,“您别太紧张, 今个是比试,这些都是假的。”

  “假的未必不能成真的,咱们粉条生意越好,越是有人惦记。”桑有福担忧的说,“到时候难免有人打秘方的主意。

  甜丫?你手里没有秘方吧?怎么做粉条你都记在脑子里,把方子烧了吧。

  没有方子我看那些鳖孙怎么惦记?

  不成,这样还是不安全,揉粉团的还有十几个人呢,他们每个人都有泄露方子的危险。

  要不……不让这些人出村了吧?”

  看老头越说越夸张,甜丫拍拍人后背,好笑的不行,“您越说越没边儿了。

  村里人只是做工,不是卖身给作坊了,怎么还能不让人出村呢?

  还没有发生的事,您别自己吓自己。

  再说,雷二叔不是应对的很好吗?也没有让不怀好心的人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