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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母本还要继续咒骂。

  突然,她的嗓子好似被人狠狠掐着,再也说不出话。

  顾母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顾景逸。

  许久之后,她才颤抖着嘴唇问:

  “你刚才说.说什么?”

  大概是顾母的表情过于震惊,顾景逸的心里,竟然好受了不少。

  “我出车祸没多久,公司就出事了。”

  时至今日,顾景逸已经能平淡说出这些糟心事。

  顾母死死掐着保养精致的指甲,担忧不已:“怎么回事?是被人算计了?还是投资失败了?”

  顾母出身海城豪门,到了年纪,就被联姻到了顾家。

  这些年,她的生活就是围着老公和儿子转。

  老公早些年死了,虽然顾家的旁支趁机占了不少便宜,也给她留了不少家产。靠着这些,顾母也拉扯大了儿子。

  自从儿子出息,靠着本事,拿捏住旁支,掌控了顾家的公司,顾母的日子,就更滋润了。

  整日里,她只需要大手大脚地花钱,听着其他富太太追捧她。

  可现在,顾母却如遭雷劈。

  “儿子,你是不是在故意骗妈?

  我知道,你嫌妈花钱多,妈保证,以后只花一半,不,四分之一!”

  顾母拉住顾景逸的胳膊,红着眼:“你告诉妈,公司没事。”

  顾景逸看着眼前惊慌的亲妈,脸上略过一丝心疼。

  但,他还是狠心戳穿了顾母的幻想:

  “我被人做了局,现在公司的资金链断裂,至少需要二十亿,才能度过危机。”

  这些藏在心里的事被说出,顾景逸的脸上,写满了烦躁。

  “二十亿?”

  顾母几乎要晕过去。

  她的娘家,也就是普通豪门,大概所有家产加起来,也只有十几个亿。

  这么多钱,她就是想借,也没办法。

  “那咱们怎么办?”

  顾母一想到,每天被追债的人找上门,就心惊胆战。

  哪怕老公刚死的那几年,日子也没有这么难熬。

  终于听到想听的,顾景逸的眸底,闪过一抹精光。

  顾景逸抛出一句:“现在,只有南至能救我们。”

  “南至?她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从哪儿弄来二十亿?”

  顾母震惊地瞳孔紧缩,有些不敢相信。

  婆媳八年,顾母自诩非常了解南至,那就是个靠着她儿子的废物。

  顾母看了看顾景逸,眼神中带着审视。

  “儿子,你不会是为了让南至回来,故意编的谎话吧?”

  顾景逸扯了扯嘴角,面若寒霜:“你以为,公司顺风顺水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出的事?

  那天在医院,护着南至的男人,是霍承衍。

  霍承衍你可能没听过,但国内最大的财团,盛世集团,你总应该知道。

  霍承衍,就是盛世集团的掌权人。”

  顾母的脸色,逐渐扭曲:“霍承衍?盛世集团?”

  顾母只是不掺和生意的事,但不傻。

  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她都一清二楚。

  而盛世集团,就是顶顶不能得罪的存在。

  顾母当即白了脸:“南至认识霍承衍?”

  顾景逸点头:“嗯。霍承衍算是南湘的养子。”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给南至道歉!”顾母急得就要拉顾景逸去找南至。

  顾景逸挣脱开顾母的手,一脸无奈:“上次,您去闹了一场,南至已经起诉,要和我离婚了。”

  “哗啦——”

  一盆冷水,对着顾母当头浇下。

  “为南至辩护的,是国内有名的陈进。”

  顾景逸无视顾母越发难看的脸色,继续道。

  自看到霍承衍的时候,顾景逸的心里,就生出了危机感。

  而在酒店质问南至的那次,亲眼见到赫赫有名的陈大律与南至并肩说话,顾景逸的心,就更凉了。

  本以为,南至就是个依附着他生存的菟丝花。

  没想到.

  顾景逸无意识攥紧了手指,压抑着心底的不悦。

  “现在,我们唯一的指望,在舒月窈身上。

  只要我们咬死了,南至推了舒月窈,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就翻不了身!”

  顾母听着,瞳孔渐渐紧缩:“舒月窈的孩子,难道不是南至害的?”

  顾景逸冷冷一笑:“我们家门口可没有监控,连舒月窈这个受害者都亲口指认,凶手只能是南至。”

  顾母哑然:“儿子,把南至送进监狱,你图什么?”

  她真不明白了,南至的背景雄厚,她们母子服软哄着就好,怎么还要和南至结仇呢?

  “妈,我要的,是南至回来,你明白吗?”

  顾景逸的目光温柔,可吐出的话,却让顾母心肝发颤。

  让南至回顾家?

  继续给她做儿媳妇?

  一想到这个可能,顾母就后背发凉。

  往日,她仗着儿子,没少磋磨南至。

  南至真回来了,那她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顾母张口想拒绝,但被顾景逸的话堵住了:

  “妈,只要南至还是我们顾家人,霍承衍就不会对我们下死手。

  他可是全国首富,多少人想攀附都攀不上。

  我们顾家以后能不能更上一层,就要指望霍承衍了。”

  顾景逸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就凭霍承衍对南至的感情,他绝不可能看着南至跟着顾家,流落街头!

  资产转移被拦住,顾景逸能想到,也只有这个办法。

  顾母听着,一双眼睛都发直了。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向来最看不起的儿媳妇,背后有这么硬的靠山。

  这个南至,嘴可真够严实的!

  明明有这么好的人脉,却不肯为她儿子引荐,真是个心黑的!

  顾母对南至的心情,逐渐复杂。

  眼瞧着话已经说到位,顾景逸直接说了重点:

  “妈,我记得你有个祖母绿的手镯,还在吗?”

  顾母立刻惊醒:“那可是你爸送我的。”

  “南至母亲留给她的手镯,在咱们家碎了,我要向她示好,总不能空着手去。”

  顾母的脸色,当即黑了。

  “等南至回了顾家,那镯子,就还给您了。”

  顾景逸承诺道,那模样,好似笃定了南至一定会回头。

  顾母不情不愿地应下。

  当天下午,顾景逸带着顾母的手镯,去了陆翩翩家。

  陆翩翩看着门外的顾景逸,没什么好脸色:

  “南至不在这儿,赶紧走。”

  说着,陆翩翩就要关门,却被顾景逸拦住。

  顾景逸不顾陆翩翩的阻拦,直接闯了进去。

  “南至,我知道你在,你出来见见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