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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在膝上的手，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痕。
她知道，邹国平从未真正信任过她，留着她，不过是因为她还有用。
或者……她所掌握的东西，暂时还不能让她消失。
而她，也远非表面上那般顺从。周美玲递来的那根橄榄枝，虽然危险，但或许是她唯一的生路和翻盘的机会。
这出戏，她必须演下去，而且要演得天衣无缝。
江辰重回副局长岗位，沈清玥依旧是局长。
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
江辰很快发现，局里几个关键科室的负责人，都是沈清玥的铁杆心腹。
对他这个“空降”又“外放”归来的副局长，态度客气中带着疏离和不易察觉的戒备。
一些重要的项目信息和决策流程，似乎有意无意地绕开了他。
他没有急于争权，而是沉下心来，从梳理积压文件、调研分管领域的基础情况入手。
他需要重新摸清工信局的脉络，也需要观察沈清玥的真正动向。
一次局长办公会上，讨论一个关于扶持本地传统制造业智能化改造的专项资金分配方案。
方案由沈清玥的亲信、产业规划科长老吴主导拟定，明显倾向于几家与邹国平关系密切、但技术实力和改造意愿存疑的老牌企业。
“江副局长刚回来，对这个领域可能不太熟悉，可以先看看方案，提提宏观意见。”
沈清玥微笑着，看似给面子，实则将他边缘化。
江辰没有反驳，而是认真翻看方案后，提出了几个关键问题：
“吴科长，方案中提到对‘红星机械厂’的500万智能化改造补贴，依据是什么？他们的技改方案可行性论证报告我看附件里没有。”
“还有‘前进纺织’，他们申请的额度最高，但近三年研发投入占比持续下降，市场占有率也在萎缩。大规模补贴的投入产出比，评估数据支撑在哪里？”
他的问题直指要害，有理有据，数据张口就来，显然做足了功课。
老吴被问得额头冒汗，支支吾吾。
沈清玥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她没想到江辰这么快就抓住了关键，而且切入点如此精准。
“江副局长提的问题很好，说明看得很认真。”沈清玥打圆场，语气依旧平和。
“老吴，会后把江局提到的补充材料尽快整理出来。专项资金分配是大事，确实需要更严谨的论证。”
“江局，你看这样如何？这个方案先放一放，我们组成个联合评估小组，由你牵头，老吴配合，把这几家企业的底再摸一摸，拿出更扎实的依据再上会？”
她这一招，看似采纳了江辰的意见，实则把烫手山芋推给了他。
牵头评估？意味着他要直面那些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甚至可能成为某些势力的靶子。
江辰迎上沈清玥看似温和实则带着审视的目光，心中了然。
这是试探，也是给他挖的坑。但他岂会退缩？
“好。”江辰干脆地点头，目光沉稳。
“既然沈局信任，评估小组我来牵头。不过，既然是联合评估，光我和吴科长还不够。”
“我建议把技术发展科的小张和财务审计科的李姐也纳入小组，专业人做专业事，确保评估结果经得起检验。”
沈清玥眼底的阴霾更深了一分，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微笑。
“嗯，江副局长考虑得很周全，就按你说的办。”
散会后，江辰回到办公室，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与沈清玥的第一次正面交锋，看似打了个平手，但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沈清玥背后站着邹国平，而他自己，也并非孤军奋战。
洛瑶的调令，秦霜的潜在合作，还有他在扶贫办历练出的队伍和底气，都是他的筹码。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马德才的号码，声音沉稳：
“老马，工信局这边水有点浑。帮我查几个人，要快，要隐秘……”
棋盘已经铺开，博弈的棋子，开始悄然移动。
江辰明白，在工信局这个更核心、利益更交织的战场，每一步都需要如履薄冰。
联合评估小组迅速成立。组长江辰，副组长吴科长，组员包括技术发展科的张工、财务审计科的李姐。
第一次小组会，气氛就有些微妙。
吴科长笑容满面地拿出厚厚一摞材料，主要是那几家关系企业的“辉煌历史”和“宏伟蓝图”。
“江局，这是红星、前进等几家重点企业的背景资料和初步改造方案，他们的方案，局里前期也组织专家论证过，基本可行。”
吴科长把材料推到江辰面前，话里话外暗示方案已成熟，无需大动。
江辰没接话，翻看几页，直接点名。
“张工，你是技术专家，红星机械厂那个自动化改造方案，你怎么看？”
“现在主流方向是工业互联网平台集成和柔性化制造，他们这个方案，技术路线是不是有点滞后了？”
张工推了推眼镜，有些拘谨但专业素养过硬。
“江局说的是。红星这个方案，核心还是单机自动化，严格来说，只能算半自动化，离智能化还有差距。”
吴科长脸色微变，忙解释。
“技术总是在进步的嘛！他们这个方案立足现有基础，投入小，见效快！一步到位风险太大……”
“风险可控的前提下，技术前瞻性很重要。”
江辰打断他，看向李姐。
“李科，麻烦你重点查一下这几家企业近三年的财务状况。”
“尤其是前进纺织，他们申请额度最大，但市场占有率连年下滑，钱都花哪儿去了？”
李姐点头，声音平静但透着力量。
“明白，江局。财务数据最能反映真实经营状况和投入意愿。虚假繁荣，骗不了账本。”
吴科长额头见汗：“这个……企业经营有周期性波动……”
“波动是正常，趋势是根本。”江辰不再看他，直接部署。
“张工，你带技术组，重点实地考察智控精密这类新兴科技企业。”
“李姐，你带财务组，对申请补贴的所有企业进行穿透式审计，一查到底。”
“吴科长，”江辰这才转向他，语气平淡。
“你负责协调各方，确保评估组需要的任何资料，企业必须无条件配合提供。”
分工明确，条条直指要害。
吴科长想插手核心环节，却被钉在了协调和汇总的“虚位”上，有力无处使。
……
她放在膝上的手，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痕。
她知道，邹国平从未真正信任过她，留着她，不过是因为她还有用。
或者……她所掌握的东西，暂时还不能让她消失。
而她，也远非表面上那般顺从。周美玲递来的那根橄榄枝，虽然危险，但或许是她唯一的生路和翻盘的机会。
这出戏，她必须演下去，而且要演得天衣无缝。
江辰重回副局长岗位，沈清玥依旧是局长。
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
江辰很快发现，局里几个关键科室的负责人，都是沈清玥的铁杆心腹。
对他这个“空降”又“外放”归来的副局长，态度客气中带着疏离和不易察觉的戒备。
一些重要的项目信息和决策流程，似乎有意无意地绕开了他。
他没有急于争权，而是沉下心来，从梳理积压文件、调研分管领域的基础情况入手。
他需要重新摸清工信局的脉络，也需要观察沈清玥的真正动向。
一次局长办公会上，讨论一个关于扶持本地传统制造业智能化改造的专项资金分配方案。
方案由沈清玥的亲信、产业规划科长老吴主导拟定，明显倾向于几家与邹国平关系密切、但技术实力和改造意愿存疑的老牌企业。
“江副局长刚回来，对这个领域可能不太熟悉，可以先看看方案，提提宏观意见。”
沈清玥微笑着，看似给面子，实则将他边缘化。
江辰没有反驳，而是认真翻看方案后，提出了几个关键问题：
“吴科长，方案中提到对‘红星机械厂’的500万智能化改造补贴，依据是什么？他们的技改方案可行性论证报告我看附件里没有。”
“还有‘前进纺织’，他们申请的额度最高，但近三年研发投入占比持续下降，市场占有率也在萎缩。大规模补贴的投入产出比，评估数据支撑在哪里？”
他的问题直指要害，有理有据，数据张口就来，显然做足了功课。
老吴被问得额头冒汗，支支吾吾。
沈清玥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她没想到江辰这么快就抓住了关键，而且切入点如此精准。
“江副局长提的问题很好，说明看得很认真。”沈清玥打圆场，语气依旧平和。
“老吴，会后把江局提到的补充材料尽快整理出来。专项资金分配是大事，确实需要更严谨的论证。”
“江局，你看这样如何？这个方案先放一放，我们组成个联合评估小组，由你牵头，老吴配合，把这几家企业的底再摸一摸，拿出更扎实的依据再上会？”
她这一招，看似采纳了江辰的意见，实则把烫手山芋推给了他。
牵头评估？意味着他要直面那些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甚至可能成为某些势力的靶子。
江辰迎上沈清玥看似温和实则带着审视的目光，心中了然。
这是试探，也是给他挖的坑。但他岂会退缩？
“好。”江辰干脆地点头，目光沉稳。
“既然沈局信任，评估小组我来牵头。不过，既然是联合评估，光我和吴科长还不够。”
“我建议把技术发展科的小张和财务审计科的李姐也纳入小组，专业人做专业事，确保评估结果经得起检验。”
沈清玥眼底的阴霾更深了一分，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微笑。
“嗯，江副局长考虑得很周全，就按你说的办。”
散会后，江辰回到办公室，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与沈清玥的第一次正面交锋，看似打了个平手，但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沈清玥背后站着邹国平，而他自己，也并非孤军奋战。
洛瑶的调令，秦霜的潜在合作，还有他在扶贫办历练出的队伍和底气，都是他的筹码。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马德才的号码，声音沉稳：
“老马，工信局这边水有点浑。帮我查几个人，要快，要隐秘……”
棋盘已经铺开，博弈的棋子，开始悄然移动。
江辰明白，在工信局这个更核心、利益更交织的战场，每一步都需要如履薄冰。
联合评估小组迅速成立。组长江辰，副组长吴科长，组员包括技术发展科的张工、财务审计科的李姐。
第一次小组会，气氛就有些微妙。
吴科长笑容满面地拿出厚厚一摞材料，主要是那几家关系企业的“辉煌历史”和“宏伟蓝图”。
“江局，这是红星、前进等几家重点企业的背景资料和初步改造方案，他们的方案，局里前期也组织专家论证过，基本可行。”
吴科长把材料推到江辰面前，话里话外暗示方案已成熟，无需大动。
江辰没接话，翻看几页，直接点名。
“张工，你是技术专家，红星机械厂那个自动化改造方案，你怎么看？”
“现在主流方向是工业互联网平台集成和柔性化制造，他们这个方案，技术路线是不是有点滞后了？”
张工推了推眼镜，有些拘谨但专业素养过硬。
“江局说的是。红星这个方案，核心还是单机自动化，严格来说，只能算半自动化，离智能化还有差距。”
吴科长脸色微变，忙解释。
“技术总是在进步的嘛！他们这个方案立足现有基础，投入小，见效快！一步到位风险太大……”
“风险可控的前提下，技术前瞻性很重要。”
江辰打断他，看向李姐。
“李科，麻烦你重点查一下这几家企业近三年的财务状况。”
“尤其是前进纺织，他们申请额度最大，但市场占有率连年下滑，钱都花哪儿去了？”
李姐点头，声音平静但透着力量。
“明白，江局。财务数据最能反映真实经营状况和投入意愿。虚假繁荣，骗不了账本。”
吴科长额头见汗：“这个……企业经营有周期性波动……”
“波动是正常，趋势是根本。”江辰不再看他，直接部署。
“张工，你带技术组，重点实地考察智控精密这类新兴科技企业。”
“李姐，你带财务组，对申请补贴的所有企业进行穿透式审计，一查到底。”
“吴科长，”江辰这才转向他，语气平淡。
“你负责协调各方，确保评估组需要的任何资料，企业必须无条件配合提供。”
分工明确，条条直指要害。
吴科长想插手核心环节，却被钉在了协调和汇总的“虚位”上，有力无处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