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视线忍不住又飘向那口布满岁月痕迹、看着就极不靠谱的破鼎,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气音,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丹峰和器峰炸炉的消息,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可吓人了!你这鼎…看着比我还不靠谱呢…”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带着浓浓的怀疑和不安,生怕声音大点,那鼎就真给她表演个原地开花。

  “我就炼个生发丹,附近也布下了防御阵法,没事的,”苏挽辞安抚的拍了拍花想容的肩膀。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垂在身侧的指尖已然轻巧地一掐。

  嗤——

  一点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淡青色火苗,如同初生的萤火,渗入鼎身那些古老玄奥的银色纹路深处。

  嗡——!

  低沉而浑厚的嗡鸣声猛地从鼎炉内部震荡开来!

  原本死气沉沉、布满裂痕的巨鼎,此刻仿佛活了过来,通体笼罩在一层朦胧而内敛的青光之中。

  苏挽辞神色专注,双眸映照着鼎炉流转的青光,指尖凌空虚点,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一份份形态各异、灵光氤氲的药材被她从袖中取出,精准地投入鼎口。

  花想容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花想容以为一切顺利,正要松一口气时——

  异变陡生!

  “轰隆——!!!”

  一声沉闷得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巨响,毫无征兆地穿透了洞府的隔绝阵法,狠狠砸在三人耳膜上!

  整个药峰山头,似乎都随之剧烈一震!

  石室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

  花想容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惊骇地抬头:“地、地震了?”

  苏挽辞的动作也微微一顿,秀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但指尖操控的本命丹火却依旧稳定如初,没有半分紊乱。

  洞府外,药峰上空。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

  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铅灰色覆盖!

  厚重的乌云如同奔腾的墨色怒涛,从四面八方疯狂汇聚而来,层层堆叠,瞬间将整座药峰笼罩在压抑的黑暗之中。

  一股令人窒息的、仿佛天穹倾塌般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大磨盘,沉甸甸地碾压而下!

  青云宗上下,无数弟子和执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得纷纷冲出洞府或屋舍,抬头望天,脸上无不写满了惊骇与茫然。

  “怎么回事?!”

  “天怎么黑了?!”

  “好…好可怕的威压!是敌袭?!”

  “不对!这…这是…雷劫的气息?!”有年长的执事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可这威势!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那厚重的劫云中心,无数狂暴的紫色电光,正疯狂地朝着一个方向汇聚、压缩、凝聚——

  赫然指向药峰半山腰,苏挽辞那处看似不起眼的新弟子洞府!

  石室内,花想容透过神识感应到外界那末日降临般的景象,小脸瞬间煞白如纸,手指颤抖地指向洞府顶部:“雷…雷劫?!苏、苏师妹!你你你…你炉子里炼的…到底是什么神仙生发丹啊?!!”

  生发丹都能引天劫?!

  洞府外,青云宗上下,彻底炸开了锅!

  “天…天塌了?!”有刚入门的年轻弟子吓得腿软,瘫坐在地,语无伦次。

  “劫云!是劫云!”一位须发皆白、正在药圃侍弄灵草的老执事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调,“如此威势…是哪位峰主在冲击化神?!为何毫无征兆?!”

  “不对!快看!那雷劫中心…指向哪里?!”有人惊恐地指向半山腰。

  无数道惊骇的目光,顺着那漫天劫云中心疯狂汇聚几乎凝成实质的紫色雷光,齐刷刷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