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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妹子教的,你想跟她学吗?”

  朱元璋这句话直接打消了费聚进步的想法。

  那可是陛下独一无二的夫人,谁敢请得动开国皇后教书育人?

  连太子当年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不不,我还是勤加练武,扬长避短吧。”

  费聚老实了。

  战场打扫也进入了尾声。

  尸体全部被抬到一起,等确认完身份,该株连的株连,没有人收尸的直接扔乱葬岗喂野狗。

  由于洪武门前属于皇宫脸面,不是专门负责清扫门庭的侍卫们,打扫起来动作越快,越是难免有所疏漏。

  费聚眼尖,看到有个重伤的南雄府的亲兵装死,二话不说穿过人群,补了一刀透心凉。

  “陛下,我去检查那些人有没有装死的,确保他们不会突然挺尸,行刺陛下。”

  “去吧。”

  朱元璋知道,费聚这是确保在场不跟他一条舌头的人,都死的透透的。

  今日发生的具体细节,往后会不会被人知晓,骂他没有把危机扼杀在摇篮里,害得全城百姓跟着遭殃,甚至有些人同情胡党遭遇,像商暠一样,骂他是暴君。

  朱元璋并不在意。

  但眼下,谁也不能多嘴多舌,透露出他早已察觉胡惟庸有谋逆之心,将计就计。

  因为他需要大明朝的最后一位丞相,是真真正正的谋逆者,而不是像廖永忠一样,被人疑心是让李存义出卖的欲加之罪。

  “陛下!”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五城兵马司率领上千人马,匆匆赶来。

  当看到尸山血海里,有几张熟悉的面孔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使劲地闭上眼又睁开,然后又闭上。

  幻觉吗?

  他好像看见了断臂断手的丞相大人躺在血泊里。

  还有半拉脑袋挂在长刀上的南雄侯。

  以及骂过他好几次的陈宁,和卡过他好几次奏疏的商暠。

  指挥使在深吸一口气后,捏了下大腿,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后,迅速睁开双眼。

  不是幻觉!

  眼睛也没花!

  那些尸体里面,真的有许多熟人!

  “陛下,这是……”

  “胡党意图谋逆,兴兵造反,扰乱京城百姓生活,置百姓于水火之中,以此引朕出宫,并于洪门武门设下埋伏,兵败被诛。”

  具体的过程,朱元璋没同对方讲。

  因为没必要对每个人都讲一遍,反正事后需要张贴皇榜布告天下。

  每个需要负责什么事的人,做好他们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兴兵造反?扰乱京城?陛下,今日在城里放火抢掠的,也是胡丞……胡党所为?”

  “对。”

  指挥使气得想上去鞭尸了。

  就在刚才,城内各处发生了暴乱事件,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可没想到,居然是胡党兴兵造反,故意声东击西。

  你击西就击西吧,搞城内治安做什么?

  幸亏有太子和燕王殿下带着近千人手,在来福客栈附近灭火,有条不紊地控制了整个城东,不然光凭五城兵马司的应急反应,今天指定他得跟着吃瓜落。

  “谋逆的反贼已经伏诛了,你们去忙城里的事吧。”

  朱元璋这里根本不像缺帮手的样子。

  指挥使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也不贪功,领完命就告退,赶紧去抓捕剩余的残党去了。

  不一会儿,呆在京营卫所的徐达,也带着五千兵马赶了过来。

  此时日落西山,天空已经染上了黑色。

  徐达上了年纪眼神不好,看着一地的尸体,一下子没认出熟人来,下了马急奔朱元璋跟前,抱拳一拜。

  “陛下,这是哪路反贼?竟敢在京城兴风作浪,还杀到了皇宫门前?”

  这帮子反贼真是疯了。

  想仅凭数百人闯进皇宫里行刺陛下?

  真当亲军近卫还有毛骧他们是吃干饭的吗?

  等等。

  徐达眯了眯眼,看向站在长刀前的尸体,不由得歪了歪头。

  这具尸体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

  “这些都是咱大明自己的反贼,你瞅的那个人是南雄侯赵庸,就是他的亲兵率领一群乌合之众,想行刺咱的。”

  得知是赵庸反了,徐达惊讶不已。

  同为武将,他知道赵庸野心不小,但他从来没想过,赵庸居然会想着造反当皇帝。

  平时交往的时候,根本没见赵庸表露出这方面的想法。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陛下,末将这就去围了南雄侯府,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不光是南雄侯府,胡府、陈府还有商府全部围起来,天黑了,把城门关了,今天晚上全城搜捕反贼亲眷,一个也不能放过!”

  徐达懵了。

  合着造反的不只是赵庸,还有别人昏了头也跟着赵庸一起送死吗?

  徐达惊呆了,再次眯着眼看向倒在血泊里的尸体,试图再瞅瞅,有没有别的老熟人。

  朱元璋不等他看清楚,笑问道:“徐兄弟,你怎么不问咱是哪个胡、哪个陈、哪个商?”

  朱元璋与徐达的情谊非比寻常,因此哪怕登基称帝,人前人后还是经常与徐达称兄道弟。

  不然,也不会把教太子功夫,带太子进军营摸爬滚打这样的事情,交给徐达去办。

  因此徐达在朱元璋的面前,那也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