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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早点睡,我去看看盼妹他。”

  凌欢妩从周九震腿上抽身离开,转身就扯了扯身上弄乱的小衣服,又套上一件好久不曾穿的墨绿色旗袍穿上。

  “关医生说你必须卧床休息保胎,不然……”

  周九震鼓着腮帮子站凌欢妩身后,看她在镜子前涂抹口红,心脏难受得发紧,从身后环住她,“你还是在家好好歇息吧!”

  “我刚刚喝了几碗灵泉水,感觉身体好多了,况且在家看着你我也睡不着,盼妹那边我也放心不下,毕竟关医生也没空,还得人照顾才行。”

  凌欢妩说着毫不犹豫掰开周九震束在她腰间的手,跟只墨绿色小泥鳅一样,从他手上滑溜溜溜走。

  周九震下意识想抓住她,却发现喝了灵泉水的女人跟阵风一样瞬间飞走,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抓不上。

  “砰”一声木门合上的声音宛如心脏被重重敲打了下般闷痛得慌。

  周九震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墨绿军装上沾着些尘土,领口敞着半截,露出底下紧实隆起的腱子肉。

  一道淡粉色抓痕斜斜嵌在古铜色肌肤上,还带着点新鲜的红意。

  那是刚刚凌欢妩在他身上抓挠的。

  以前两人恩爱时,她总是忍不住在他身上留下无数道抓痕。

  爪爪见血。

  他有多卖力,她就有多用力。

  可今天他身上就浅浅一道。

  周九震眉峰拧着,眼尾泛着青。

  他想起刚刚凌欢妩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

  那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像被春雨润泽过的湖面,水波潋滟,透着几分迷离。

  鬓发散乱贴在汗湿的颈侧,眼眸蒙着水汽,连唤他名字时都带着软意。

  那模样像极了勾人的小狐狸。

  周九震喉结滚了滚,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软。

  一股燥热从心底窜上来,他抬手松了松领口,向来锐利的眼神此刻沉了几分,藏着未褪的情潮,连呼吸都比平时粗重些。

  周九震猛灌了好几口水才浇灭心底那团火。

  再想到刚刚涂抹口红逃离的样子,心底无限惆怅。

  他再看向镜子,现如今,镜子中的男人眼角已经有了一两条细纹,连站姿都透着股掩不住的疲惫。

  不像宋盼寐即便饿了好几天,躺在床上也依旧是病弱少男的楚楚可怜样。

  哪像他!

  周九震摸着自己下巴处的胡茬和眼角的细纹。

  那些个婶子都说男人过了25,床上就没了往昔的风采,一切都变得力不从心。

  今年他刚25岁,这么早就过了花期。

  而他肯定是年老色衰,所以媳妇才对他色衰而爱驰。

  周九震撩起衣服,摸了摸自己有些不分明的腹肌,心底暗下决心,她一定要重新锻炼出好身材,让媳妇欲罢不能、爱不释手!

  *

  凌欢妩来帐篷看宋盼寐时,宋盼寐正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想给自己倒杯水。

  “别动,别动,我来帮你……”

  她赶忙过去,暖水壶一倾,热腾腾的水倒进搪瓷杯里,凑到宋盼寐唇边。

  宋盼寐耳根微红,垂眸接过搪瓷杯,“你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周营长不会介意你来照顾我吧?”

  “不会的,九震他很识大体的,不会介意的,你好好休息,你晚上有啥需要和我说,我就在这守夜。”

  凌欢妩说得云淡风轻,帮他掖好被角,实则想着刚刚在小木棚里的场景还心脏狂跳、心有余悸。

  刚刚她要是还留在小木棚里的话,就差点把持不住了。

  那狗男人勾人不自知,都不知道自己下巴胡茬有多扎人,手上茧子有多磨人。

  要不是她趁着理智尚存,借口来照顾宋盼寐,恐怕早就掐着他脖子把他榨**干了!

  凌欢妩只觉得自个肯定是疯了!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情绪,心底盘算着明天要找些活干,以免天天想着那些不正经的事。

  现在的她可是孕妇,可不能不正经。

  于是,她又信誓旦旦对宋盼寐补充道,“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直到你腿好,毕竟你无缘无故遇到这事,都怪我。”

  宋盼寐头垂得更低了,抿着搪瓷杯喝水的唇角悄悄勾起。

  下一秒,他猝不及防被热水烫得惊呼出声,“好烫,好烫!”

  凌欢妩赶忙接过搪瓷杯放在自己唇边吹了吹,才重新放到宋盼寐唇边。

  她满脸愧疚,“盼妹,怪我,差点又害你烫到手。”

  可宋盼寐手没烫到,脸上却像被烫到般,盯着那凑到唇边的搪瓷杯脸迅速红了起来。

  “盼妹,你咋了?我去叫医生……”

  “没事……别去叫!”

  “哦哦,那好吧,我给你吹吹。”

  凌欢妩只好坐下,检查了下他手没事才安心下来。

  一整晚,帐篷里满是两人闲话家常的唠嗑声。

  直到煤油灯的火熄灭,屋外的海平面上跃起丝丝亮光,凌欢妩才枕在宋盼寐旁的桌子上沉沉睡去。

  彼时周九震独守空房,煤油灯也才刚熄灭。

  周九震从打盹中醒来,见凌欢妩没回来,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起来,风风火火就往军医帐篷赶,生怕媳妇昨晚有没在回家的几步路里出啥事。

  这不去还好,去到帐篷里,看到宋盼寐和凌欢妩头对着头枕在桌子上酣睡的模样,如遭雷击,身子摇摇欲坠。

  身后带伤也要坚持岗位的王警卫员,跟在周九震身后,看着里头这岁月静好的一幕,直接双手捧成了花,托腮看着两人一副嗑到的表情,十分激动,“营长,你不觉得他们两人十分养眼吗?郎才女貌的……”

  周九震越听心越凉,恶狠狠瞪了眼身旁吃里扒外的警卫员,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路过关押秦晋深的公厕时,他脚步顿了顿,踌躇半晌还是推门进去,打算问个明白。

  屋里又黑又臭。

  秦晋深就像是没了声息般一动不动。

  直到门被推开,地上的人才像是活过来般,惊喜地从地上弹坐起身。

  “欢妩!”

  他的眸子在黑夜里亮得惊人。

  直到他透过门缝的光亮,看清来人是周九震后,眼底的光这才瞬间暗淡下去。

  “怎么是你?”

  他似乎料准了凌欢妩会来。

  如今没有得偿所愿,眼底满是失望。

  周九震却捕捉到他眼底的思绪,蹲下身问出了这些日子一直困惑他的问题,“你为啥要假扮成宋盼寐?又为啥说谎,最后却并没对宋盼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