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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沫深吸一口气,暂时将那些混乱的思绪全都压下,努力保持冷静。

  “你就那么肯定你赢了?”

  她抬头对上他,透亮黑眸闪烁着坚毅清冷的光:“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

  顾封尘低声笑了,一把拽住她的领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垂死挣扎,该说你是有勇气呢,还是愚蠢呢?”

  自己已经派人去万宝阁取钱,这功夫想必已经把那写了大臣官员们名字的名单都交到宫里去了。

  只待那些钱一送到国库,收缴国库欠款的差事就能顺利完成。

  自己这户部尚书的位置自然而然可以坐稳。

  如此完美的完成了差事,想必父皇也不会拒绝自己同娶侯府两位千金的意愿。

  “你入廉王府是必然的事,如果你真的聪明现在就该道歉然后用你所有能想出来的办法求本王网开一面。”

  “以祈祷本王不会因为种种这些对你下手惩处,让你日后入府能在府上过得好一些。”

  苏沫因他拽自己领头的动作,身子微微上前倾,但人还是坐在椅子上的。

  她伸手捂住自己领口,好让领口稍微松一些不至于喘不上气,面上却是一片冷静。

  “我不会入廉王府。”

  如果说自己现在必须得祈祷什么,那只会祈祷最后一张牌能顺利打出去。

  只要这张牌能顺利,自己就不会失败。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顾封尘拽着她衣领的手紧了些。

  虽然自己答应了苏凌臣会对她多担待,但那也得是她入府之后的事。

  现在自己不介意提前教教她作为廉王女人的规矩。

  提前把她这身硬骨头给好好松松,省得以后再闯出什么祸来。

  魅奴见顾封尘面色突然变得凶狠,下意识要上前。

  下属迟鸣却在这时从外跑进来,脸上是难掩的惊慌:“殿下,万宝阁里存着的大臣们的欠款全都不见了!”

  “什么?”顾封尘瞳孔缩了下,甚至忘了还扯着苏沫衣领,手指一颤松了力道,语气激动。

  “这不可能!”

  自己跟傅允深那日谈好后立刻派人盯住万宝阁,这期间可以保证绝对没有可疑人出入。

  这么一大笔钱,少说也得有二十多个箱子,怎么可能会不翼而飞!

  到底是什么时候……

  旁边传来苏沫‘嗤嗤’的笑声。

  男人骤然回头看向她,眼底闪过杀意:“是你!”

  难道说她那日从万宝阁出来后就做好了准备吗?

  她早就算到自己会从傅允深那里下手了!

  苏沫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洋溢着张扬和自信。

  “廉王殿下,我不是说过了么,没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秦柏川做事能力果然强,看来以后很多事都可以交给他去办了。

  “**人!”顾封尘眼底染了红光突然伸手一把拽住她的头发,俯视着她眼神冷寒。

  “惹怒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不是喜欢自己么,当初不是为了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么。

  韵儿刚回来的时候,她被困在暗室时不还对自己苦苦哀求过吗?

  既然如此,自己如今给了她那么多次机会,为什么她就是不好好抓住。

  还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自己的好意。

  一条曾经跟在自己**后面,随便用几句好话就能感动到付出一切的狗,有什么资格抵抗自己?

  头皮被拽住,疼得苏沫本能皱了眉。

  魅奴一惊就要上手,却被苏沫伸手拦下。

  她因为头皮的疼不得不稍微起身减缓疼痛。

  只是那双眼中依旧透着不服输的倔强。

  她明明是仰头看着他,但是眼神却轻蔑的像是在看什么低**之物。

  就连声音都讽刺到极点。

  “顾封尘,你知道你现在像是什么吗?”

  “你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跑进死胡同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只能一直撞墙的疯狗。”

  顾封尘瞳孔颤了下,抓住她头发的手松开,一把掐住她脖子,声音带了几分疯狂。

  “那些钱被你转移到哪里去了,说!”

  今天是上交国库欠款最后一天,因为这差事自己已得罪朝中不少大臣。

  若是到最后差事没能好好完成,太子那边再趁机在朝上踩自己两脚,父皇那边自己不光没法交代,还会失去圣心。

  苏沫挣扎不开,呼吸受阻,但却是笑着的:“殿下这么大本事,不如猜猜看?唔……”

  顾封尘手下力道越来越大。

  苏沫对上他眼底的狠辣,知道他这一刻是真的动了杀心。

  魅奴忍不住要上前护主,却被迟鸣拦下。

  顾封尘眼底杀意横生,脸上满是阴狠:“既然你不愿意活着进廉王府,那本王就等你死了再把你尸体抬进府中去!”

  手中猛地用力,下一刻就能把苏沫脖子掐断。

  房门被人大力踢了一下。

  不是为了开门,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屋内人的注意而已。

  顾封尘被打断,眼底杀意也跟着顿了下,偏头对上苏凌臣轻笑着的表情。

  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屋内。

  视线落在苏沫有些发白的脸上,再移动到顾封尘脸上,嘴角还是勾着的,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小孩子不懂事贪玩而已,廉王何必跟她计较?”

  顾封尘拧了拧眉,到底还是松开了手,只是没什么好脸色的对着苏凌臣冷呵一声。

  “世子好心性,她闯了这么大的祸也能被说成贪玩?”

  “虽说我答应你等她入府会多担待,但看她的样子似乎不需要我担待。”

  移走国库欠款这已经不光是跟自己作对的事了。

  而是跟朝廷对着干,跟圣旨跟皇权对着干。

  这事哪怕是闹到父皇面前她也难逃一死,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自己手上。

  被松开的苏沫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咳,咳了几下刚缓和好呼吸就听见这话。

  她一怔,猛然抬头看向苏凌臣,恍然察觉到什么。

  那根一直抓不住的线此刻逐渐清晰。

  下一刻便听苏凌臣道:“大臣们的国库欠款不是都在这么,何来闯祸一说?”

  房门被推了一下,发出‘吱扭’的响声,而后慢慢打开,露出院子里二十多个箱子。

  每个箱子上都贴了封条,赫然是那些大臣们跟万宝阁交易的国库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