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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无秧:“前院还有客人,杜大人若是没别的事我也该去见客了。”

  他给凝音递了个眼色:“六小姐身子一向不好,今日不必见客,还不扶她回去。”

  凝音上前扶住苏沫:“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苏沫没有拒绝,深深望了杜仲一眼,转身跟着凝音离开。

  苏韵见她离去心中痛快。

  谁让这**人想要耍花招的。

  这次挑了她手筋是她咎由自取,活该!

  苏韵有种复仇的**,看向杜仲时,满眼温和:“杜大哥不如跟我们一起去?”

  “不了,我想起府中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杜仲捏紧手里的画转身离开凉亭。

  苏韵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二哥,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应该不会。”苏无秧嘴上这么说,但对杜仲还是不敢完全放心。

  “不过就算他察觉到也无碍,你现在是苏沫,他没有证据不会对你做什么。”

  苏韵咬了咬下嘴唇,一脸委屈:“我只是担心姐姐那边……”

  “有凝音盯着,他无法跟苏沫单独见面,不用担心。”苏无秧拍了拍她肩膀。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一切都有二哥呢。”

  苏韵重重点头:“有二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想来今日之后苏沫那**人也不敢再打鬼主意。

  杜仲绕过花园到后廊无人处,平静的面上骤然浮现几分慌乱,低头去闻自己手指。

  一丝铁锈味传来。

  杜仲浑身一震。

  果然!

  虽然刚才只有一瞬间,但自己清楚的感受到那黏腻是什么。

  那是血!

  手指上的触感有些摩擦,是绷带。

  如果是旧伤,那血不可能染湿绷带,更不可能流血不止到这种地步。

  眼前闪过那双清冷的眼,耳边还回绕着她临走前的话。

  杜仲突然明白了什么,迅速将手中的画铺开。

  那副春日蝶飞图并非栩栩如生,甚至可以说后续画作有些杂乱,只能隐约窥见作画者的能力一二。

  而更重要的是,这幅画的底蕴和画功极为不匹配。

  底图是之前画的,而后面这些画是他们回来之后另外补的。

  不对,不对,全都不对!

  她不是画技不精,画不出好画,而是因为受了伤没办法画!

  杜仲收了画放入袖内,转身朝着青云间方向大步而去。

  有问题,这绝对有问题!

  如果苏韵只是苏韵,苏无秧何必要弄伤她?

  自己要见她一面,单独见她一面!

  苏沫被送回屋。

  凝音关了窗户:“二少爷说府宴结束之前您不能离**间半步。”

  苏沫没有回答,转身坐在床上:“我不会出去。”

  也不必出去。

  杜大哥差不多快来了。

  “苏韵可在?杜某有事相问。”院外传来杜仲的声音。

  凝音诧异了下,迅速转身出去,在快到门口时顿住脚步看向苏沫。

  “还请小姐待在屋内不要出去,不要让属下为难。”

  苏沫表情淡然:“我说过,我不会出去。”

  “那就多谢小姐体谅了。”凝音开门出去,但依旧有些不放心的偷偷放下特质的活动门闩。

  苏沫撩开衣袖看向自己手腕。

  此刻纱布已经被血染红,看起来有些渗人。

  其实自己的伤没有这么重,这些血是自己故意用力挤压出来的。

  “小姐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不方便见客。”

  “刚才在凉亭还没事,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小姐自小身子弱,昨晚贪凉吃了些冷物,此刻才发作。”

  “既是如此,那我更该进去探望。”

  屋外传来两人越来越大的争执声。

  苏沫下床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

  这边的窗户对着后院,看不见杜仲目前情况。

  能看见的只有一棵大榕树。

  她伸手捻起一片掉在床边的榕树叶,放入口中。

  屋外杜仲耐心用完想要强闯。

  凝音手按在腰间佩剑上,面色凝重:“男女授受不亲,杜大人若非要进去就别怪属下不客气了。”

  一道清亮婉转的曲子突然响起。

  那曲声并不算大,但却十分清脆悦耳,透过门缝清楚的传到两人耳中。

  杜仲强闯的动作顿住,猛然抬头看向房门方向。

  凝音亦是皱了眉:“看来小姐是被吵醒了,杜大人还是快走吧,若是惊动了二少爷那就不好了。”

  她按在剑柄上的手收紧,只等着杜仲坚持强入后立刻动手。

  杜仲却站在原地没有再强行闯入,只是面色一点点沉下去。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死死盯着那扇关着的门。

  片刻后他深深看了凝音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凝音对他的反应有些不解,狠狠皱了眉。

  杜仲为何要走?他是知道什么了?

  他刚才气势汹汹过来的时候肯定是起了疑心的。

  可为什么既然起了疑,还会在没见到苏沫之前就放弃离开?

  按照他的性子必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宁可强闯也会坚持入内的。

  还是说那首曲子有问题?

  凝音见杜仲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是真的离开了,这才迅速转身入屋。

  苏沫将榕树叶从嘴边放下。

  那道余音绕梁搬婉转的曲调也跟着消失。

  “小姐刚才在做什么?”凝音警惕的看着她。

  是在给杜仲传递消息吗?

  可若真是传消息,杜仲也知晓了她的身份就更加不可能会一走了之的。

  难道杜仲故意为之,以免打草惊蛇?

  也不对,杜仲虽然细心到底也还是个莽夫,做不出隐忍不发的事来。

  苏沫:“没什么,心里烦闷吹吹曲子,好听吗?”

  凝音凌冽的目光盯着她,似在探究思考。

  苏沫轻笑一声,从窗户边又捡了一片叶子递过去:“想学吗?如果喜欢我可以教你。”

  凝音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她递过来的那片叶子,而是拿起她原本用过的那片榕树叶放在嘴边。

  她学着苏沫刚才的样子吹了几下,并不成调。

  苏沫又吹了一遍,而后笑看着她,表情自然。

  凝音皱眉。

  自己知道有些人确实喜欢在心绪不宁的时候吹些小曲。

  这曲子虽婉转清亮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特别的。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若这么一首普通的曲子就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那苏沫也不必等到现在才用,早在杜仲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吹给杜仲听了。

  “属下愚笨,学不会。”

  苏沫接过她递回来的树叶,敛眸:“确实不好学,不过没关系,你学不会,别人也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