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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谷实小跑着离开。

  苏无秧眸色暗了几分,看向王奎:“大人当差辛苦,不如先去前殿喝茶等候,给我们些时间问清楚可好?”

  “喝茶就不必了,看在二少爷的面子上,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王奎带着人暂且退到外院。

  片刻后秦伯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苏锦冬怒气值几乎顶天,压不住声儿:“官府的人说私放印子钱一事是否属实,这事你知不知情?”

  秦伯过来前就听说了府上来官差的事,这会子被苏锦冬逼问,冷汗直流。

  “我问你话呢,要是知情你就直接说,再敢隐瞒我扒你的皮!”苏锦冬厉呵一声。

  秦伯吓了一跳,噗通跪倒在地,颤着道:“属下……属下知情。”

  苏韵身子一颤,眼底染了几分慌乱。

  苏锦冬顿时瞪大眼:“还真有这事!”

  好啊好啊,自己把那些产业交给他打理,他就是这么给自己打理的?

  “我如此信任你。可你竟敢背叛我?”

  苏锦冬怒气冲天恨恨瞪了苏沫一眼。

  这人当初是她说放在自己身边说要帮自己整理公务的。

  这些年自己也没亏待她选的人,结果弄到现在竟惹出这样大的祸事。

  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才重用她的人,早知如此她被拉下**那一天自己就该将她曾用过的人统统赶出去。

  秦伯双手伏地,面露冤色:“四少爷,属下并没有背叛,且这事不是属下做的啊。”

  “那你说是谁做的!”苏锦冬怒火中烧。

  苏韵袖内的手攥紧,眼神死盯着秦伯,用目光威胁。

  秦伯下意识看了苏韵一眼,有口难言。

  苏锦冬恼声呵斥:“你给我照实了说,否则我立刻将你扭送官府!”

  苏无秧视线扫过苏韵,眸色有些沉:“老四,好了。”

  “不行,这么大的事我一定要问个清楚,不能当冤大头。”苏锦冬紧盯着秦伯:“你给我大声的说!”

  秦伯攥拳闭眼,咬提声道:“是五小姐!”

  话出,苏锦冬猛然转头看向苏沫,指着她咬牙道:“果然是你!”

  自己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否则当初怎会如此痛快把名下产业转交给自己!

  苏沫皱了下眉,随即冷嗤一声:“我可当不起侯府嫡女的身份,四少爷高看我了。”

  同样都是‘五小姐’,遇到好事他想的是苏韵,一遇到坏事就全往自己身上想。

  他可真公平。

  苏锦冬对上她冷讽的目光,恍然想起什么,骤然瞪大眼:“难道……”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他猛然回头看向苏韵,满脸不敢置信:“韵儿,是你?”

  瞒不下去了。

  此刻苏韵后背衣衫几乎被冷汗浸湿。

  她双腿发软的要往地上跪:“不是的,四哥你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

  “还真是你!”苏锦冬瞪大眼,一时之间只觉得又悲又恼,心脏都要被人狠狠攥住。

  以侯府如今举足轻重的地位,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

  自己混迹生意场本就被不少人妒恨,那群人巴不得自己出点错,好抓住自己把柄借机踩上两脚。

  自己把手下产业交给她是信任她,可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若闹出去不只侯府名誉受损,只怕我手下产业也会受牵连,甚至于连我都有深陷牢狱之灾的可能!”

  苏韵自然知道,她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真的会被爆出来,没想到真的会被官府的人盯上。

  明明这一个多月自己做的很好,资金回笼不少,甚至于赚出的钱利润比之前高个两三倍。

  要怪就怪自己运气不好,那些**民什么时候死不行,非得这个节骨眼死。

  明明只要自己再坚持个两三月就能彻底帮殿下解决问题,也能将所有漏子补回来的。

  院外官差还在等着,苏韵突然碰见这种事心里也慌得很,只一个劲强调自己有苦衷。

  苏锦冬见自己一向疼爱的妹妹吓得惊慌失措,又气又恼又心疼。

  “好,你既说有苦衷,那就把你的苦衷都说出来。”

  只要她给自己一个正当理由,那自己就原谅她。

  苏韵张了张嘴,要解释的话被堵在嘴边。

  她能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为了殿下所以才大量从他产业里拿钱?

  说自己不如苏沫有经济头脑所以只能走歪门邪路?

  这些话自己如何说得出口!

  苏锦冬见她憋得脸通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韵儿,你这次真的是让四哥太失望了。”

  自己知道她钟情顾封尘,她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愿意宠着她,也愿意把手里的钱拿出来给她。

  只要她高兴,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无底线的为了倾心的男人作践家里人。

  难道自己这个从小疼她爱她护她看着她长大的四哥还比不上一个外人顾封尘吗?

  苏韵整个人僵住,瞳孔骤缩了下。

  相比起其他哥哥终日忙各种事,四哥是从小到大陪伴自己最多,也是最迁就自己的人。

  自己从小到大惹祸也不算少,可无论发生什么事,四哥总会替自己顶罪。

  他还从没对自己说过这样重的话。

  她似受了打击,突然跪在地上,两手攥住苏锦冬衣袖,满眼泪流。

  “四哥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吧。你不是最疼我了吗?我不想坐牢!”

  她扶在苏锦冬手腕上哭得不能自已。

  苏锦冬虽恨铁不成钢,但见她哭得悲怆,眼底到底染了几分不忍。

  苏沫远远瞧着,望上他眸底的疼惜,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以前自己总觉得苏锦冬天性跳脱并不是个体贴的人。

  如今看来,他不是不会体贴,而是他的心软都给了苏韵。

  自己这些年一直贪恋着自己刚到府时他给自己的那点善心,可那点善意也不过是他的施舍。

  可笑自己攥着这点温情当救赎。

  苏锦冬突然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

  苏沫眼底的情绪还没完全收敛便被他看去。

  苏锦冬抿唇神色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可随即说出的话却是理所当然的命令。

  “韵儿身弱受不住牢狱之灾,这次就由你代替她去刑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