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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二此时才发现这块板砖是马槽后面摞着的那堆里面最大的一块。

  前面挡着的比这块小的全被苏沫刚才给扒拉开了。

  尿,被吓回去了。

  “你你……你做什么?”吴二捏着自己那处,抖着腿要系裤子。

  苏沫没等他把脏东西放回去,扬手将板砖砸过去。

  她虽不像苏擒峰一样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

  但有一样,飞镖扔得好。

  瞄准尤其比别人强,以前跟京城小姐们一块玩投壶,次次得胜。

  板砖是瞄着那处去的,也落在那处。

  ‘啪’的一声之后,血浆似的炸开。

  “啊!”

  吴二发出凄厉的杀猪般的惨叫,把马厩的马都给惊了。

  马,一蹶子尥出去。

  吴二飞出两米高,五米远。

  落下来的时候地面都跟着震了一下。

  ‘砰’的一声后,杀猪般的惨叫戛然而止。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其他马夫,全都围了上来看情况。

  苏沫瞅了眼地上染血的砖头,眼底划过一抹嫌弃。

  可奈何这块确实顺手。

  她便用稻草包着再次把那块砖头捡起来,清冷的眸看向那群人。

  “谁还想来这里方便?不用客气,尽管来,我可以帮他快速解决问题。”

  没被接回侯府之前,她什么脏的臭的没见过。

  苏韵若是觉得这点小手段就能让她羞愤受辱那可真就是计划落空了。

  当初自己一人在外生活时能为了一个馒头钻狗洞,也能为不被冻死而跟野狗缩在一处睡觉。

  这群下人觉得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会被这种下三滥的行为吓住。

  自己就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小没爹没**小丫头独自一人在外生活是怎么自保的。

  众人瞧着她手里的板砖,皆咽了口唾沫,感觉下半身凉飕飕的,全都倒退一步,不敢上前。

  就连刚才有几个躲在暗处想看好戏的下人此时见了吴二的惨状都不敢再靠近一步。

  “你敢动手伤人,你等着,我们非得告诉五小姐,让五小姐好好惩处你!”

  不知是哪一个放了狠话,然后三四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吴二抬走。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

  苏沫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下。

  杜仲今日没能过来,她早有心理准备,算不上太失望。

  她知道苏无秧的本事,那人向来口舌利落,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杜仲对上他讨不到好处。

  不过杜仲也不是省油的灯,任由苏无秧说得天花乱坠,他早晚还是要见到‘苏沫’。

  早晚也会发现这个马厩,看见马厩中的自己。

  只不过到那时是个什么光景就不一定了。

  苏沫倚靠在草堆上,拿草盖在身上。

  刚入春不久,她身上穿得也不多,又有伤,冻得骨头发寒。

  手心里突然传来热乎乎的触感。

  她回过神瞧见一只小马驹。

  这只小马驹似受了伤,后蹄子有点跛,正用**她的手,湿漉漉的马眼看着她。

  “被马群欺负了么?”苏沫伸手摸了摸它的嘴:“跟我一起如何?”

  小马驹也不怕生,跪趴在地上,将马脑袋缩在苏沫怀里。

  很温暖。

  苏沫想最起码她不会被冻死在这了。

  今晚的夜格外长。

  第二天苏韵意外的没有因为这次的事来找麻烦。

  但那些下人们却开始故意苛待,不给她水和饭。

  苏沫不知他们是被授意还是主动想踩高捧低,但似乎没什么分别。

  没有水她就喝马槽里的水,没有饭她就吃马槽里的饲料。

  白天她在草饲料中翻找有没有夹带了可以疗伤的药草。

  晚上她就跟那匹小马驹同地而眠。

  就这样过了三天。

  第四日日头偏西的时候有人闯进了马厩。

  男子一身劲装,面容俊朗英气,整个人有内到外透漏出意气风发。

  他健硕如盘山般的身躯挤进来的那一刻,整个马厩的空气都跟着稀薄了许多。

  是杜仲。

  苏沫瞧他如今英姿焕发,孔武有力,周身隐隐透出几分张扬,与一年前的颓废忧郁大不相同。

  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差点让她没认出来。

  不过也罢,相比起他,自己如今变化更大。

  “杜大人,许久不见,不知大人答应过的徽墨可带来了?”

  江南土地肥沃,水产富足,盛产徽墨,天下有名。

  半年前杜仲刚被封大内带刀侍卫便领了差事去江南办差。

  他知自己喜欢文墨,去之前曾答应自己会带徽墨回来送自己做礼物。

  这是他们私下说的话,苏韵并不知晓。

  杜仲站在原地打量苏沫的眼神变了,面色有些沉,眉头也皱了起来。

  好半晌,他沉声道:“我离京前确实承诺带徽墨给五小姐,你怎么会知道?”

  苏沫扶着墙站起身,望着他:“我知道的不只有这些。大人可还记得两年前青山破庙?”

  所有人都以为杜仲称自己为恩人是因为自己帮他崭露头角,在京中立足。

  其实自己跟杜仲两年前就认识。

  当时他受伤晕倒在青山破庙,被自己无意间发现给救了。

  那时苏韵刚死不久,自己忙着给侯府添砖加瓦,没心思管其他事,便把他放在神医谷疗伤,一直没能抽出空去见他。

  再后来就听说他作为私生子被将军府认回,还入了鸿胪寺就职。

  鸿胪寺序班,末流小官,且无上升机会。

  正好自己当时手中有些人脉,趁机拉了他一把。

  索性他是块璞玉,很快就冒了头,发了光,成为京城艳艳的少年郎。

  “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将来出人头地,能成为我的一大助力。”

  这话是自己当时救他,他说要报答恩情时,自己跟他说的。

  他应该还记得。

  杜仲皱了眉,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你知道的确实不少。”

  苏无秧做事绝,苏沫被带回府的那天早上被强行喂了永久性的变身药伤了嗓子。

  如今不止她的脸,就连声音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虐打和水食不佳早已让她身材变形,苏沫不敢肯定只凭这些往事他能否认出自己来。

  但杜仲必须要知道真相。

  他目前是自己唯一的也是最有力的外援。

  她需要他的帮忙,将玉佩拿回来。

  “杜仲,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得告诉你,我才是苏沫,你之前见到的是苏韵。”

  “侯府的人为了让她重新站在众人面前,换了我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