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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皆是一愣。

  须臾,谢氏恼怒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你们还不忘忘记推销那煤块和煤炉吗?”

  说着话的时候,她没有看穆尧,直接将矛盾抛给了叶子清。

  叶子清皱眉:“大嫂,你们是我的家人,那些东西只要家里人张张口,我肯定有多少就给多少。穆尧早就见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才会好心询问,万一真的是煤气中毒,说不定他会有办法医治。”

  听到穆尧可能有办法医治,谢氏咬咬下唇,狠狠别过了头。

  叶砚归招来了一个下人,问道:“姑爷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什么,懂了吗?”

  下人赶忙应声。

  穆尧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那下人道:“火盆拿进去的时候烧的很旺。”

  谢氏冷哼一声。

  那下人顿了一下,这才道:“不过,小人刚才进去救人的时候无意间朝着火盆看了一眼,那火盆像是被水泼过,已经灭掉了。”

  谢氏一怔。

  穆尧点点头,问:“那个房间的窗户是不是封闭的?”

  下人道:“是的。”

  穆尧又问:“第一个或者是第一批在事发后进入房间的人在哪里?”

  下人道:“小人就是第一批进去的,当时小人在于是外面守着,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了重物倒地的声音,小人觉得奇怪,就问了一句‘发生何事了’,可没人回答,小人便推门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里面的人都晕了,当即就跑出来喊人。”

  穆尧看着他:“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当时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比如,眩晕,呼吸困难?”

  认真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他赶忙点头:“您不说我都没在意了,推开门以后,我确实觉得有点儿难受,不过我当时没多想,只以为是因为天气太冷了,突然进入温暖的地方的缘故。而且,过了一会儿那感觉就消失了,我也就没当成一回事。”

  穆尧看向恭亲王:“父王,这正是煤气中毒的症状。”

  “浴室里水气弥漫,氧气含量本来就少,被破灭的炭火产生了太多煤气,便会导致人窒息而亡。”

  恭亲王妃赶忙询问:“该如何救治?”

  穆尧抱歉道:“我不是大夫,只知道中毒的原理。如果是刚刚中毒的阶段、中毒还不深,只需要将人放到宽敞的地方待会儿,就能不药而愈。但若是中毒太重……”

  他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恭亲王妃身形一颤。

  那可是她的第一个孙辈啊,是她倾注的感情最多的孩子,若是真的产生了最坏的后果,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好在,沈青时很快就来了。

  沈青时见多识广,接触过不少类似的病患,有了一些治疗的经验。

  仔细检查过以后,他道:“发现的及时,问题不大。若是再晚上那么一会儿,即便是能将人救回来,也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

  穆尧道:“确实,煤气中毒可能会造成脑损伤,一旦损伤形成就是不可逆的。”

  “脑损伤?”众人疑惑。

  穆尧顿了顿,道:“俗话说就是,变成**,或者是变成植物人。”

  谢氏的身形摇摇欲坠着,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不多时,御医也来了。

  不过御医的水平和沈青时相距甚远,他只能看出孩子是中了毒,至于是什么毒,他完全没有经验。

  只有一位御医颤颤巍巍道:“怎么这个症状,和十皇子的症状这么像?”

  恭亲王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了起来。

  御医们对这个症状束手无策,最终只能采取沈青时的治疗方案。

  后半夜,药熬好了。

  一副药下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叶少安就睁开了眼睛。

  “安儿,我的孩子!”

  谢氏将叶少安抱在了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叶少安起先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才道:“娘,您怎么了?”

  穆尧伸出了一根手指,问道:“安儿,这是几?”

  愣了愣,才道:“一?”

  穆尧又伸出两根手指:“这呢?”

  叶少安道:‘二?’

  穆尧对叶子清道:“看来没事了。”

  谢氏闻言,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叶少安刚刚醒过来还很虚弱,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夜已深,众人相继散去。

  待到鸿云阁只剩下叶砚归夫妇两个和他们的女儿叶蝶安,叶砚归才对谢氏道:“我不知道你对小妹的敌意是从何而来的,也不会劝说你去接受小妹,但是……”

  “若今后你再将小妹当成假想敌,产生了何种后果,你便自己担着吧。”

  谢氏心中本就难受,这一下直接爆发了:“安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只在乎我是不是在故意针对叶子清?”

  “安儿会出这么大的事情,根源在哪儿?难道不是因为你一意孤行吗?”

  叶砚归蹙眉看着谢氏:“我不明白,你为何这么讨厌清儿。”

  没错,谢氏讨厌叶子清,他一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这两个一个是他从小就疼爱的妹妹,是他的亲人;另一个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而且妻子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为何讨厌她,你当真不懂吗?”

  谢氏猝然爆发。

  “你我成婚的这些年,你在家中的时间屈指可数。自打知道她去了永定府,你每年都要去上几趟。”

  “孩子生病的时候你不在,我在宫里几度被刁难你不在,甚至就连我生女儿的时候,你也不在!”

  “你究竟是我的丈夫,还是她的丈夫?!”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谢氏的脸被打偏到了一边。

  她双目赤红,恨意汹涌:“怎么?被我戳破心事,所以你心虚了?”

  叶砚归的脸色阴沉如墨:“这十年来,我只去过永定府两次。一次,是刚刚得知小妹的下落,寻过去想将她带回。”

  “第二次,便是四年前,得知轩儿的生父为了别的女人欺瞒、冷落她的时候。”

  “莫不是在你的心中,兄弟姐妹成了亲,就会变成陌生人,曾经的情分可以一笔勾销,日后只能做陌生人吗?”

  “不可能!”谢氏尖声否认:“我的人分明……”

  “你的人分明看到我往永定府的方向去了。”叶砚归面无表情,替她补全了后面的话。

  谢氏面色微变:“你都知道了?”

  她派人监视他的事情……

  叶砚归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但你是我的妻子,想知道我的行踪也无可厚非,所以我从未计较。”

  “至于你的人看到我往永定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