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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母咬牙:“可那些生意……”

  身边突然传来一道重重的拍桌声,沈父脸色阴沉无比。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要生意?能不能保住我的职位和小兴的学籍还不好说呢。”

  “你可别忘了,还有文光在里头呢。”

  这些过往的事要是被翻查出来,他敢肯定,他没法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了,那即将晋升的职位更是想都别想了。

  沈母闻言,脸色也挺难看。

  席文光,她的亲外甥。

  早几年和沈越山一块去征兵,但沈越山过了他没过。

  名单刚出来还没公布的时候,席父知道后找到了妹妹,跟她商量换人的事。

  沈母本就不满二儿子的倔脾气,那会参军又是个极好的差事,以后出来谁都羡慕。

  这事落在大儿子和小儿子身上她都是巴不得,但担心二儿子去军营出息了,更不敬她这个当**,她直接答应了哥哥的请求。

  是以,席父使了点小手段,等名单公布的时候,沈越山的名字就变成了席文光的。

  娘家的日子本就比他们家好等点,这几年外甥在军营里发展后,他们家日子更好了。

  这时候万万不能得罪娘家。

  还有小兴,要是被扒出来靠的是哥哥的录取通知书进去,这大学肯定也念不成了。

  想到这,她赶紧摇摇头,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万一老二说话不算数,跟我们断亲了还举报呢?”

  一想到这些事情所带来的后果,沈母心里一阵阵的泛凉。

  “老二虽跟我们不亲近,但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若不然,他也不会这些年一直保守着这些秘密了。

  也是因此,沈父才越发惊讶,他一直以为这些事情做得隐秘,他们不知情。

  却不成想,他们不仅知情,还默默看着这一切。

  沈母张了张嘴,最终小声说了句:“那你做主吧!”

  她是不愿意,但断亲跟那几个后果比起来,倒也没那么难接受。

  “嗯,一会跟老大说一声,老四那边你记得去安抚一下,让他别闹腾。”

  他没忘记,今天这事就是老四两口子撺掇着才去的。

  “小兴惦记那生意老久了,这时候说不能,可不就得闹嘛。”沈母嘟囔着。

  沈父忽然提高了音量:“你再不好好教他管他,你看他往后变成什么样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自己没本事偏还惦记着别人的东西。”

  有句话他没说,上了两年大学,真就以为大学是自己考上的了?

  沈母不敢触他霉头,埋怨两句就走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沈父心里堵堵的,到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看走眼了。

  原以为最没出息的两个儿子,现在成了最有出息的。

  怀揣着这么大秘密,还能一直守着。

  反倒是他寄以厚望的大儿子和小儿子,一个憨厚有余,聪明不足,一个聪明过了头,满脑子都是小心思。

  偏偏两个最出挑能顶事的,都和他不亲近。

  大房屋里,苏红兰正在和丈夫说话。

  “你看着吧,今儿这事情我看是不成了,这亲是断定了。”

  嫁进沈家多年,苏红兰也清楚婆家明里暗里的一些事,知道沈越山所言不假。

  只是在心里可惜,早知道之前没分家的时候就和那两个妯娌多多交好了,不然现在也不至于错过这泼天的富贵。

  沈越平声音闷闷的:“别说这些了,轮不着咱做主。”

  苏红兰却没发泄完心中的情绪。

  “要我说,都怪妈多嘴,本来人家都没这个意思的,她非要在那强要,整得她这些年当妈多合格一……”

  “行了,有完没完!”沈越平大吼一声。

  他性格温吞,平日从没有这样过,这会这样一来,倒是把苏红兰吓了一跳。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嗷一声抬起爪子就挠了过去。

  “沈越平,你吼我?你凭什么吼我?这些年来我做错了哪里?”

  四房屋里,听到大房闹起来的沈母急匆匆起身要去劝架,原地只剩下了沈越兴两口子。

  张婉婷看了看他神色,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越兴,今早上你哥说的是真的假的?”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从沈越兴这里知道。

  她想看看自己嫁的人,是不是真的那么烂。

  听她问起这个,沈越兴别开头。

  “媳妇,你管这个干嘛?不管谁考上了,现在上大学的人都是我不是吗?”

  那姿态和语气,说得极为理所当然。

  张婉婷愣怔一下,心里有什么东西“啪叽”一下碎了,她仍不死心。

  “这么大的事情没人查吗?”

  她记得,每个关节都有人审核资料的,怎么用了沈越山的资料上学,沈越兴还叫沈越兴?

  提起这个,沈越兴面上满是得意。

  “这个简单,我刚进大学报道那会确实用的是他的名字,但登记资料那天我爸妈拿了我的改名申请去学校,所以我才能用本名。”

  张婉婷恍然大悟,这就难怪了,这年头改名的人很多。

  比起‘山’这个字,‘兴’这个字显然更能代表家国兴旺等含义。

  只是,听着这些话再看着一脸自得的沈越兴,她心里生出一股荒谬之感。

  她千挑万选的人,就是这么个玩意?

  没有半点真才实学,每天只知道啃老,对她也没有多少耐心和爱护,只听他**话……

  哪怕他坏一点,但脑子里想的是怎么建设他们的小家呢?都比现在这样好吧?

  莫名的她又想到了结婚前祝佳音说的话。

  第二日,一大早孟北萝等人就去了街道办,等了半小时左右吧,脸色不大好看的沈父沈母出现了。

  得知他们要断亲,街道办的老熟人们不免吃惊,但见双方都很平和,也只说了几句场面话。

  这种手续在法律上实际上是不允许的,但早在民国时期,包括前些年的动荡时期,国内就有过断亲潮。

  什么登报解除关系等,都是前人玩剩下的。

  当然,哪怕断了亲,法律上他们依旧具有亲缘关系,只要沈父沈母起诉,他们依旧要支付抚养费。

  但平日里的麻烦少了许多是真的。

  请各位街坊邻居做了个见证人,办完手续出了街道办的门,一行人换了个方向走。

  范小五说有个不错的地方可以建成仓库,他们得去看看.

  所有人都没注意,街道办不远处的巷子口,有个人一直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