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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谢景初跟有病一样

  沈药正要跟着进去,丘山和银朱过来了。

  看银朱欲言又止的模样,沈药猜想是王府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着急进去,眼神示意丘山。

  丘山会意,往里走去。

  谢景初心事重重之际,听到丘山的称赞:“太子殿下真是有孝心,一听说王爷醒了,立马就来请安了。只可惜王爷尚未痊愈,只醒了一小会儿。”

  谢景初脑子里惦记着其他事,对于这种赞赏毫无反应,皱着眉头,冷不丁问:“沈药平日里,就睡在九叔身边?”

  丘山有点儿稀奇地笑笑,“太子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王爷与王妃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他们同床共枕,这不是很正常吗?”

  谢景初半信半疑,“可是孤刚才还看见隔壁摆着床……”

  “那是小的擅作主张安排的,还以为王妃会嫌弃王爷,”丘山挠挠头,“没想到王妃说,嫁给王爷是她心甘情愿,高兴还来不及。”

  心甘情愿。

  高兴。

  这种字眼听得谢景初心生烦躁。

  丘山瞅他两眼,“但是……”

  谢景初心思一动,抬起眼睛,以为会有什么转折。

  没成想,丘山诚恳道:“太子殿下,刚才您不该直呼王妃名讳,而应该尊称一声皇婶,或是九婶。王妃心善,脾气好,不与太子殿下计较,可若是被王爷得知,王爷定是会不高兴的。”

  谢景初磨了磨牙,“怎么,九叔还会站在她那边?”

  没记错的话,九叔是有心上人的,那肯定不可能是沈药。

  毕竟沈药这样不端庄、有心机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

  这场婚事只不过是沈药趁着九叔昏迷不醒,利用父皇对将军府的愧疚强行定下来的。

  九叔得知,分明应该厌弃沈药才是!

  丘山却是煞有介事地说道:“太子殿下,您是不知道!王爷对王妃可好了!第一次醒过来,王爷谁也没喊,而是靠在王妃怀里,二人可亲昵了呢!第二次,王爷亲口命令,将整个王府的管家权都交给了王妃。依小的看啊,王爷对王妃可是满意得很!如今是王爷还没醒,若是醒过来了,必定将王妃宠上天去了……”

  若是其他人说的,谢景初会觉得是故意恶心他的谎话。

  可这是丘山。

  又蠢,又对九叔愚忠。

  他不会说谎。

  九叔居然是真的对沈药很好。

  他不该厌恶她,让她赶紧滚吗?

  谢景初脸色铁青,内心错杂情绪翻涌不息。

  后来丘山还说了很多,可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屋子。

  只记得在外间看见沈药时,脸色冷沉,咬牙切齿地警告:“沈药,你不要后悔!”

  说完再不肯看她,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沈药莫名其妙被凶了一句,真的觉得谢景初跟有病一样。

  懒得管他,沈药扭头与银朱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薛浣溪不是说头疼就是说东西没收拾好,愣是不肯走,这没什么,待会儿你带两个守卫过去,将她直接塞进马车里……”

  另一边。

  谢景初出了门,去坐马车回宫。

  却先见了个身段婀娜的女子款款行来,对着他婷婷袅袅,屈膝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女子嗓音娇媚,眼眸含春,仿若带着钩子。

  诚然这称得上是个美人,然而谢景初身为东宫太子,什么美人没见过,什么手段没见过?

  他对此毫无反应,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薛浣溪第一次对自己的美貌丧失自信,轻轻咬下唇瓣,壮着胆子向前一步,“太子殿下且慢!”

  谢景初有了几分不耐烦,“有事?”

  薛浣溪赔着笑脸,“臣女乃是薛将军的长女,也是靖王爷的表妹。”

  谢景初讽刺:“臣女?”

  薛浣溪一愣,“什么?”

  谢景初冷冰冰丢下一句:“早就嫁过人了,还装什么清纯自称臣女。”

  说完转身就走。

  薛浣溪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冰凉,迟了半晌,才强撑起力气追上去:“臣……臣妇有要紧事,必须告知太子殿下!事关靖王妃!”

  谢景初前脚已经踏上了马车边的踩凳,最后三个字落定,他动作骤然一顿,回头盯住了她:“靖王妃?”

  声线低沉,带着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偏执。

  薛浣溪喘了口气,知道她赌对了!

  她按捺住狂乱的心跳,凑近了些,“太子殿下,请跟臣妇来?”

  片刻后,谢景初站在马厩门外,看着不远处的少年苦着脸,老大不情愿地抱起干草走向骏马,嘴上骂骂咧咧。

  “此人弄坏了珍贵的毛笔,照理来说是要打死的,谁知王妃见了他心软,竟破例将人留了下来……原本臣妇只觉得王妃心善,今日见了太子殿下才知道,原来王妃心思并不单纯……此事重大,臣妇不敢不向太子殿下坦白……”

  薛浣溪一番话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

  说着,她小心翼翼去看太子爷的表情。

  她以为太子爷会震怒,训斥靖王妃。

  这样,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意外的是,太子爷的脸上看不出怒色,反而嘴角上挑起弧度,眼底一片了然愉悦之色,好像在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薛浣溪惊了。

  一直到太子爷离去,她被银朱带人强行塞进马车运走,还死活想不通太子爷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

  因为镯子被谢景初抢了,五公主的生辰贺礼却不能不准备。

  不过过了月中,沈药又接手了整个靖王府的事务,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再出门,思来想去,请了余嬷嬷帮忙挑选。

  毕竟是宫里边出来的,审美什么的肯定都好。

  青雀自从见识过余嬷嬷那一巴掌,已满心崇拜地拜了师傅。

  沈药懂她,安排跟着一起。

  余嬷嬷没意见,青雀自然是高高兴兴。

  今日天气热,沈药叫她们等太阳下山了再出发。

  而她继续在屋子里顺账本。

  丘山端着水盆进屋,先向她行礼:“王妃。”

  沈药一开始没抬头:“又来给王爷擦身子啦?”

  丘山嘿嘿一笑。

  沈药刚想说那你去吧,突然记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猛地抬起头,“等一下!”

  昨天晚上她好奇那个大鼓包,把谢渊衣摆扯开了,后来害臊得躲起来睡觉,还没给他穿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