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啥人学啥人,跟着萨满跳大神。

  马鸢邈觉得跟着张永春这段日子学到了很多知识。

  尤其是在吊胃口方面,效果十分拔群!

  因为此时马鸢邈话音落下,客厅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只有那十块象征着“皇庄”与“天子内产”的赤金龙纹玉佩,在灯光下散发着**而又令人敬畏的光芒。

  成功认购的九个人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激动得浑身微微发抖,跟吃了和成天下的大果一样。

  而其余未能抢到名额的士绅,脸上则写满了不甘、焦急,甚至是嫉妒。

  我怎么就没出手呢!

  我咋就这么心疼钱呢!

  那是编制啊!

  就在这时,九个人里面,一位穿着员外服、面相富态的中年人壮着胆子站了出来,对着马鸢邈深深一躬,语气带着十分甚至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马督学容禀……非是我等有心,胆敢质疑圣上之尊。

  实在是……实在是此等恩典,闻所未闻。

  我等愚钝,不知这典天券与这令牌具体该如何使用,唯恐行事不当,有碍天颜,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圣心啊……”

  要不咋说齐鲁人会说话呢,毛病都是我的,和您没关系。

  他这话说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虑,众人纷纷点头,眼巴巴地望向马鸢邈。

  马鸢邈闻言,非但没有不悦,反而露出了理解的笑容,他抬手虚扶了一下:

  “这位员外所虑,实乃人之常情,谨慎些是应当的。”

  说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引导人入坑的意味:

  “诸位可知道,今年开春,四方诸夷、藩属之国,联袂为我大周圣天子,恭上大帝之尊号之事吗?”

  要是在别的省,这个消息可能还传的慢一些。

  但是这里是鲁东,更是仙源县。

  这事在鲁东士林早已传遍,众人立刻纷纷应和:

  “知道!知道!此乃普天同庆之盛事!”

  “连曲阜孔府,为此都特意上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贺喜奏疏呢!”

  “是啊,足见陛下威德,泽被四海!”

  哎呀,我还是没算到,这孔府速度够快的?

  马鸢邈满意地点点头,语气变得慷慨激昂起来:

  “正是如此!

  我大周身为天朝上国,四方宗主,当有此万国之尊!

  而陛下胸怀寰宇,意欲广布王化,是故特旨广开皇庄,以纳四方心慕华风之求学士子!

  此番,陛下给了各方番邦共计二十个留学生的名额,旨在命他们入我中原,学习礼仪文章,慕我天邦煌煌文化!”

  大家没回话,一帮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马鸢邈,虽然不知道这留学生是干啥的,但是听着就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而马鸢邈他见状,话锋又一转,回到了众人最关心的问题上:

  “然而,陛下又虑及,番邦之人,初来乍到,不通我华夏王化,恐生隔阂,难窥堂奥。

  而我仙源县,乃孔圣故里,文脉之源!

  正合先贤‘有教无类’之圣训!

  因此,陛下特旨,欲在我圣贤之地,遴选十名德才兼备的皇庄管事。

  来与那二十位远道而来的番邦留学生,结成‘一对二’的帮扶对子,效仿古昭烈与寿亭侯及桓候桃园三结义之事,名为‘兄弟之谊’!”

  “哗——!”

  这番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冷水,客厅瞬间沸腾了!

  虽然在场之人都知道刘关张根本就没桃园三结义过,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代表陛下与番邦留学生结成兄弟!

  这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体面!

  而且,这不仅仅是接近皇权的机会,更是名扬海外、青史留名的捷径啊!

  一大堆马屁又跟不要钱一样的撒了出去。

  “陛下圣德!真是天大的好事!”

  “教化蛮夷,宣威域外,此乃不世之功啊!”

  “马督学,此策大善!”

  而此时,那些没有抢到前十名额的士绅更是急得抓耳挠腮,纷纷挤上前,声音带着哭腔:

  “马督学!我等也愿为国分忧啊!”

  “是啊!我等虽家资浅薄,但报国之心,拳拳可鉴!”

  “还请马督学再奏明圣上,多给几个名额吧!”

  一帮人脸上都写着一句话,拿走我的钱,还给我的官。

  而马鸢邈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场面,嘴角费劲了本事压下去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不行,不能笑,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呢。

  随后,他再次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现在在这些鲁东官场之人眼里,马鸢邈身上都是带着光环的。

  他说啥就是啥,这一抬手,屋里静的比帽子叔叔查洗 浴还快呢。

  “诸位稍安勿躁,陛下之恩德,浩荡如海,还不止于此。”

  他拿起一块玉佩,将其翻转,露出了背面。只见那温润的赤玉之上,同样以金丝嵌着四个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大字——天子门生!

  “嘶——!”

  客厅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天子门生这个词虽然这时候还没出来,但是意思是啥,不是**都知道。

  这四个字的分量,比之前的“皇庄”更加震撼!

  这意味着,他们的子侄,将不再是普通官学学生,而是皇帝名义上亲自教导的学生!

  这是何等通天彻地的殊荣!

  而这时,马鸢邈的声音如同魔咒般继续响起:

  “因为这二十名番邦留学生,乃是心慕我华夏文脉而来,陛下特旨,他们必然是要直入太学读书的。”

  他目光扫过那几位手持玉佩,已经激动得面色潮 红的人:

  “因此,与这二十位留学生结成兄弟的十名皇庄管事,自然也需直入太学,以便朝夕相处,共同进学!

  这,便是陛下赐予这十位管事的,独一无二的恩典——天子门生!”

  这接二连三的重磅消息,已经让在场众人有些麻木了,只剩下无边的狂热。

  张永春炒作的本事,马鸢邈是学的最快的。

  然而,马鸢邈似乎还嫌不够,他再次拍了拍手。

  只见几名健仆,竟然又吃力地抬上来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紫檀木箱!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马鸢邈一摆手,箱盖打开——里面赫然又是满满一箱金光璀璨的“典天券”!

  “这……马督学,这是……?”

  韩明的声音都结巴了。

  马鸢邈脸上露出一种地摊上买皮鞋大哥,那种“我为大家拼了命”的慨然之色,朗声道:

  “不瞒诸位!

  马某本就是仙源县人,深知我桑梓之地,百姓多有忠君爱国之心,士绅皆怀报效朝廷之志!

  而眼见诸位如此热忱,马某实在不忍见乡贤失望!”

  他语气变得沉重而恳切:

  “因此,马某归京之后,特意冒死,去求了一位与马某有恩的朝中相公,恳请他向陛下泣血谏言!

  而陛下感念我仙源文风鼎盛,民风淳朴,终于……额外应允,再拨下三十个皇庄内宅管事之职位!”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马督学高义!”

  “我仙源县能有马督学,真乃阖县之福!”

  马鸢邈却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极为难的神色,话锋陡然一转:

  “只是……诸位,马某话还未说完。陛下虽额外开恩,但这三十个内宅管事之职,与先前那十位却有所不同。”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这三十位管事,虽然同样入皇庄效力,管辖职司,但却没有与番邦留学生结对、并直入太学之权。”

  他看到众人脸上露出失望,立刻补充道:

  “但是!

  他们若凭自身才学,能考入太学,一旦考入,便会与那二十位番邦留学生,分入同一班级!

  同窗之谊,日久天长,其中机缘,想必不用马某多言了吧?”

  能考入太学,还能与那些注定是各国王公贵胄的留学生同窗!

  这依然是通天之路啊!

  众人的热情再次被点燃!

  这但凡换个现代人在,都得感叹一句。

  哇,还有自费生!

  张永春真是把现代这点糟粕全都折腾过去了。

  但是很可惜,古人远比现代人更吃这一套。

  你没看光说完这一套,官员们就准备掏钱了吗。

  “第二,”

  此时,马鸢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商量的决绝。

  “这三十个内宅管事职位的典购权,一个名额,需二百万贯!

  而且,为示公允,每户限购一份!”

  二百万贯!比之前翻了一倍!而且限购!

  这个数字让不少人眼皮直跳,但经历了刚才的狂热,又想到那“天子门生”的殊荣和与留学生同窗的机遇,再加上孔府带头、名额有限的刺激……

  短暂的沉默之后,是更加疯狂的响应!

  “无妨!朝廷有需,我等自然当仁不让!”

  “区区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为陛下分忧,乃是我等荣幸!”

  “马督学!我认购一份!”

  “我也认购!快!记上我的名字!”

  “……”

  场面几乎失控,人们挥舞着银票、地契,争先恐后地涌向那记载名册的桌案,生怕慢了一步,这最后的机会也会从指缝中溜走。

  马鸢邈站在人群中央,看着这疯狂的景象,脸上终于露出了尽在掌握的、深沉的笑容。

  将军,我悟了啊!

  这才叫卖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