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糖糖像个小疯子。

  跟着音乐疯狂摇摆。

  跳够了,就喝酒,喝完酒再跳。

  喝到凌晨,把自己干趴下,还赖账。

  “小姑娘,你得给钱啊,你要不,给家人打个电话,过来把账结了?不要然……我要报警了。”酒吧的工作人员,一脸的无奈。

  安糖糖醉得像一滩烂泥,“我没有家人,你报警抓我吧,我正好有睡觉的地方了。”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工作人员没法了,将她的手机打开,开始摇人。

  这深更半夜的,要么打不通,要么就没人接。

  “我再打最后一个,要是真没人来,我只能报警了。”

  最后一个电话,响了五声,在要放弃的时候,那头接了。

  “喂?你是机主的朋友吧?她在我们酒吧喝醉了,也不付钱,还耍无赖,你看,你要不要来给她付一下,你要不过来的话,我们只能报警处理了。”

  “欠了多少?”男人的声音低沉。

  “十二万三千六。”

  许久,男人,“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工作人员听到有人来付账,心也落回到了肚子里。

  “好的,先生。”

  他将安糖糖从地上拉起来,安排到了沙发上。

  “你运气好,有朋友来为你付账了,一会儿赶紧跟你朋友回去吧。”

  安糖糖醉笑着指他,“你挺爱……多管,闲事的啊。”

  工作人员:……

  一个小时后。

  裴啸出现在了酒吧。

  刷卡付完款后,他将安糖糖扛在肩上,走出了酒吧。

  安糖糖不老实,扑腾着,“你谁啊?我告诉你啊,我有男朋友的,你要是睡了我,他会揍你的,他有的是力气,可就是……没力气爱我。”

  “老实一点。”

  他将她放到车子后排,刚关好车门,她就又推开车门下了车,“救命啊,有人劫色,快来人啊……”

  裴啸蹙眉。

  将她重新摁在了副驾驶上,顺带着落了车门锁。

  他刚坐进驾驶室,安糖糖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再次逃跑。

  他将安全带又拉过来,重新系好,“你给我老实点听到没?我告诉你安糖糖,我这是第一次来接你,也是最后一次,你最好将我的手机号从你手机里删掉,明白?”

  安糖糖喝醉了。

  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谁啊?你到底在狗叫什么?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明天我就找个大师算死你,尸骨无存。”

  裴啸没法跟一个醉鬼计较。

  一脚油门踩回了家。

  他真的很不喜欢脏东西,进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带安糖糖进了浴室里。

  她醉得厉害。

  人就那样,软蹋蹋的,躺在了浴室的地面上。

  裴啸放了洗澡水,给她脱了衣服,将人放到了浴缸里。

  “好冷啊……”

  水明明是热的。

  她却冷得唇齿打颤。

  “妈妈……”她醉臆,含混不清的,“……妈妈,好冷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来,快来……”

  她的身子慢慢地沉了下去。

  裴啸一把捞起她,单手解开自己的扣子,陪着她一起泡进了浴缸里。

  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温度。

  紧紧的抱住了他,“好冷,妈妈抱紧我,我好冷……”

  他抱着她,心里突然对这个女孩,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

  可能是怜悯。

  也可能是别的。

  ……

  安糖糖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中午。

  昨天她喝太多了,最后都断片了,也不知道……

  床?

  被子?

  光着身子?

  “啊……”她刚要尖叫。

  裴啸端着一杯牛奶走进了卧室,“别叫了,没人碰你,先把牛奶喝了。”

  安糖糖这才认出来,她在裴啸的家里。

  “我怎么会在这儿啊?你捡我尸了?”她接过牛奶,喝了一大口,“你也是够闲的,不睡觉,跑到大街上,捡烂醉的女人,什么癖好。”

  待她喝完牛奶。

  裴啸将一张发票,放到了她面前,“昨天我替你付了酒钱。”

  安糖糖拿过发票看了一眼。

  像被电着了,差点将发票扔出去,“十二万……,我喝了十二万的酒吗?怎么可能,我没喝多少啊?一定搞错了,要不然就是他们趁着我不清醒,讹我,我去找他们去。”

  “你的消费记录我看过了,限量有年份的酒,你喝了不少,还钱吧。”

  裴啸淡淡的。

  安糖糖舍不得这么多钱,但还是给裴啸转了账,嘟嘟囔囔的,“最好不是你和那个酒吧作局害我。”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闲。”

  安糖糖瘪起小嘴,“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那就再转十二万。”

  安糖糖捂紧了口袋,“你抢钱呢,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

  “这么看重钱,转你的五十万,怎么不收。”他眉眼沉着,英俊的脸上,是淡淡的质问。

  安糖糖没看他,小脸有点丧,“你挺大方的,但我……不是卖的,干嘛要收你的钱。”

  这话挺戳人的。

  很久都没有声音。

  “你……再睡会儿吧,等休息够了,就回家,我……去公司了。”

  裴啸转身要走。

  安糖糖抬手勾住了他的小手指,“对不起啊,裴啸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那以后,就尽量不要给我添麻烦。”他没回头,声音也很冷硬。

  安糖糖浅浅的哦了一声。

  “对不起。”

  裴啸有些烦了,总是对不起,对不起的,“你还要说多少对不起?安糖糖,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什么事情都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得为自己负责。”

  安糖糖被训了。

  眼眶一酸,就开始掉泪,“我不说对不起说什么嘛,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又会觉得辣耳朵,那你要让我说什么?我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那天在民政局,我就嫁给何绩算了。”

  “我什么样的人?”他转过身来,望向她。

  安糖糖红着眼抬眸,“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给程节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回去。”裴啸生气了。

  本来他心里就乱。

  安糖糖又一直在拱他火。

  他确实不是个好人。

  他知道。

  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喂,程先生……”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安糖糖就将他的手机抢过去,关机了。

  “裴啸,我不会赖着你的,你不用急着把我推出去,就像你说的,我们就是男欢女爱,都是生理需要,不谈感情,我现在是程节的未婚妻了,我自然不会再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