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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伊,放心把自己交给我,这一次,我绝不放开你的手。”

  他承诺着。

  更像是对自己说。

  宋南伊失神的眸子,微微动了动,“霍时序,你自己信吗?”

  “我是认真的,南伊,相信我。”他欠身,将她拥进怀里,“我们是夫妻,我们结婚时发过誓的,无论贫穷还是疾病,我们都不会放开彼此的手,你忘了吗?”

  宋南伊哂。

  她当然没忘。

  男人就是这样,自己一无所有,希望老婆陪着吃苦。

  一旦自己有了外心,什么誓言,什么爱情,都像一个笑话。

  这样的笑话,闹了不少了。

  她实在无力,再陪他演下去。

  “我们现在不是夫妻,所谓的山盟海誓,早已经作废。”

  “可我们现在有孩子了,难道你不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吗?南伊。”

  宋南伊笑了。

  刺骨的嘲弄。

  为了孩子,还要强行将两个不再相爱,甚至有血海深仇的人绑在一起。

  真的好没意思。

  “你想多了。”

  她冷得不像话。

  转身,她离开有他的地方。

  可她眼前一片漆黑,手所触摸的方向,没有给她一丁点的安全感。

  她活在黑暗里,惶惶。

  连走路都变得困难。

  他伸手去扶她,被她拒绝,“不用。”

  “南伊,别这样……”他知道她心里暂时无法接受他,只好将路姐叫上楼,“……路姐,你照顾一下南伊,我去联系医生。”

  “好的,先生。”

  有路姐在。

  宋南伊放松了许多。

  只是她变得很沉默。

  胃口也奇差。

  霍时序找遍了江城最著名的眼科医生,上门来为宋南伊会诊。

  都不尽如人意。

  有的医生说,她这是发烧的并发症。

  有的说,她眼睛已经有了器质性的改变。

  更有医生怀疑,眼睛暂时性的失明,可能是怀孕的缘故。

  无论哪种说法,没有一个人,肯定地说,她这眼睛可以恢复视力。

  宋南伊的世界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她像是被封印一般,无论怎么挣扎,都在一片虚无之中。

  令人压抑。

  痛苦不堪。

  霍时序如他自己所讲一样,尽心竭力地照顾着她。

  每一件事情,都亲力亲为。

  可她并不需要。

  很多时候,她宁愿自己摸索着,也不愿意让他来帮忙。

  “跟我客气什么?你哪里我没见过,洗个脸,你可摸索着来,洗澡地上多滑,万一摔倒了怎么办?南伊,你现在怀着孕,别耍小孩子脾气。”

  他将她抱进浴室。

  指尖轻柔地帮她脱掉了外面的睡袍。

  她回头就甩了他一巴掌,“霍时序,你别耍流氓行不行?”

  他摸了摸脸。

  手劲还挺大的。

  他没生气,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我想耍流氓,还用得着在这儿?乖乖的,别动。”

  霍时序转身去给浴缸里放满了水。

  水气氤氲,她感觉到了室内温度的变化。

  “霍时序,你出去,你让路姐进来帮我,我不需要一个陌生的男人。”

  “路姐睡了。”他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她里面的睡裙拉链拉开,“乖一点,早点洗完,早点**休息,嗯?”

  浴室的水气越来越大。

  宋南伊不敢乱动,生怕滑倒,只能由着霍时序帮她宽衣解带。

  他心疼她。

  怀了孕,身上也没几两肉。

  他的大手轻轻的落到她凸起的小腹上,那一瞬间,特别神奇,就像……他亲手抱过了他们的孩子般。

  “霍时序,你别乱动。”她反感,推了他一下。

  霍时序将她抱起来,往浴缸旁走,“我就是有点感慨,南伊,你还是爱我的,否则,你不会怀我们的孩子,对吗?”

  “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意外,你也留下了不是吗?”他轻轻的将她放进浴缸里,“南伊,我很期待,一个长的像你,又像我的宝宝,出现在我们的世界,我想,那时的我们一定非常的快乐。”

  快乐?

  他还真是乐观派。

  “你出去吧,洗好我会叫你。”

  霍时序听话地点头,“好,我就在外面。”

  轻轻地关上门。

  霍时序走到阳台,低头,看到了那片绿色的苗杆。

  路姐说,那是宋南伊撒的玫瑰花的种子,今年就能开花。

  他想,玫瑰开花的时候,他们应该有一个很完美的结局。

  抽了根烟,递到唇上。

  他抬手拢风,将其燃。

  没吸,就那么衔在唇角,任由它燃尽。

  ……

  夜深了。

  宋南伊的腰上圈着霍时序的大手。

  自从眼睛看不见,她的世界日夜颠倒。

  霍时序睡得很熟。

  她却异常清醒。

  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走。

  可他不去霍氏,也不出门,她每走一步,他都拾进眼里。

  想离开,谈何容易。

  不太舒服,她翻了个身。

  男人的大手摁着她的背,将她的小脸搁在自己的胸口,“怎么了?睡不着?那我陪你说说话?”

  “霍时序,你何必软禁着我呢,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

  她是自由的。

  任何人都不能这样对她。

  “南伊,我没有软禁你,你现在看不见,一个人怎么生活,我怎么能放心?我只想照顾你,等你眼睛好了,我就放你。”

  他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她软软的,香香的。

  会让他想到从前很多事情。

  “南伊,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吗?你特别爱听鬼故事,胆子又特别小,每次讲到精彩的地方,你就往我怀里钻,然后我们两个就开始闹,闹着闹着,我们就接吻,然后……”

  “够了霍时序。”

  他还在这儿怀上旧了。

  宋南伊根本不想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推开他,摸索着下床。

  他急忙起身,将她扶住,“去哪儿?”

  “去厕所。”

  她不在再跟霍时序睡一张床上。

  怕他兽性大发。

  怕他借题发挥。

  ……

  清晨一早。

  路姐从院子里进来,“先生,太太,陆先生来了。”

  话音刚落。

  陆为谦一步迈进客厅。

  身后还跟着高大强壮的宁时。

  “你们……来我们家干什么?”霍时序提起警惕。

  陆为谦没有客气,直言,“我来接南伊回去。”

  “你说什么?”霍时序听得好笑,咬起牙根,有些恶的反问,“你来接她回家?她是你什么人?陆为谦,你真把自己当成南伊男朋友了?”

  “霍时序,我们的身份是一样的,对南伊来说,都是不附带任何关系的……男人。”陆为谦抬腕看了眼时间,毫不客气的说,“进门之前,我已经报了警,半个小时内,警察应该能到,你是现在放人,还是等警察来再放,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