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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

  秦川靠在椅子上,看着夏菲弄来热毛巾,虽然脑子晕沉沉的,但那种过意不去也是真实的。

  “先擦擦吧,擦完赶紧倒下睡一觉,睡醒就都好了。”

  “我自己来!”秦川接过毛巾,胡乱的擦了把脸放到了桌上,“对不起,弄了你一身。”

  “嗨,现在说这个干嘛。”夏菲拿起毛巾,“别动,都没擦干净。”

  “不用……”

  “听话,坐好!”夏菲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的帮忙擦拭起来。

  她衬衣上的污秽已经擦掉,但依旧染透了一大片,紧紧贴在她的身上。

  近在咫尺的距离,秦川轻而易举就能看到里面被浅蓝色包裹出来的轮廓。

  酒气夹杂着一股幽香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他不敢多看,只好闭上眼。

  “我知道你们几个最近心情都不好,但事情出了,喝闷酒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夏菲一边帮他擦拭,一边劝说:“亏你之前还劝我来着,合着你自己却劝不了自己啊!要我说,就保持平常心,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被调走了。”

  秦川苦涩一笑,“我看够呛,没瞧见么,那**各种功能室都弄起来了,分明是乐不思蜀。”

  “那也得心宽量大,这一点,你们都比不上人家赵远山,还别不爱听。”

  “这倒是!”秦川叹了口气,“对不起夏姐,让你失望了,原本还想着把你调到招商办大干一场,这回好了,连带着你也跟着我们受牵连。”

  “我无所谓,反正都是拿死工资,不干活我还轻松呢!”夏菲一边说,一边去解秦川衬衣的扣子。

  秦川赶紧坐直身子,“我自己来,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夏菲愣了愣,随即抿着嘴笑了起来,“你怕什么?”

  “我……没怕啊?”

  “既然不怕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我……”

  “你是大姑娘吗,扭扭捏捏的,赶紧把这身脏衣服脱下来**睡觉,我先回去了。”夏菲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屋子。

  秦川苦涩一笑,心想自己还是太紧张了。

  而且夏菲最近挺正常的,自己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现在局势那么明显,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家往上贴?

  秦川站起身,哪成想才刚起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到了床上。

  本就醉的厉害,加上又吐了好几次,此刻的他就好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这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天旋地转,哪哪都转。

  原本夏菲都要出门了,听到屋里的动静,又急急折返了回来。

  见他又吐了一地,趴在床上吭哧吭哧,不由一阵捂额。

  “哎,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无奈的摇摇头,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醒醒,用我帮忙嘛?”

  秦川的意识都是模糊的,别说拍他了,估计这会儿给他抬出去丢外面都没任何感觉,只是闭着眼,一个劲的吭哧。

  夏菲翻翻白眼,扶着他很是吃力的将人摆好,然后帮他脱掉了身上脏衣服。

  看着那健硕的好身材,夏菲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如果她此刻趁人之危,肯定能够得逞。

  但事后,必然也会惹得秦川厌烦。

  以前的她的确是靠着出卖身体上位,但经历了被马良抛弃,她已经想明白了,那种靠着睡觉换来的关系并不牢靠。

  她不想再做任何人的玩物。

  即便要睡,那也是彼此心甘情愿。

  帮他盖好被子,夏菲将屋子打扫干净,拿着他那身脏衣服便去了洗手间。

  正当她洗衣服的时候,秦川居然又吐了。

  这一折腾,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一点多了。

  眼看他不再闹,夏菲这才倒了一杯热水放床头柜上,趁着夜色摸黑回家。

  翌日,秦川一觉睡到了九点,才被电话吵醒。

  揉了揉眼拿起手机,一看是杨波,瞬间一阵激灵,赶紧坐起身接通了电话,“杨哥!”

  “你在哪儿?赶紧来镇**,出事了!”电话那头,杨波很是急切,而且旁边还有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什么事儿?”

  “赶紧来吧!”说完,杨波已经挂断了电话。

  秦川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傻了。

  我衣服呢?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夏菲走了以后,至于后面的事完全没了印象。

  自己的衣服谁脱的?

  芙蓉回来了?还是水芝?

  不过此刻他已经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打开柜子随便找了身干净衣服套身上,冲进洗手间洗了把脸,便急急朝着镇**狂奔。

  此时此刻,镇**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些人有老有少,各个手持农具,而派出所那边也是全体出动,拦在了大门口,大有一副随时干起来的样子。

  秦川还没到跟前,旁边巷子里便冲出一人,因为上一次发生的事他已经有心理阴影,顿时就被吓了一跳,作势要踹。

  见是杨波这才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你神经啊,吓我一跳,到底什么情况?”

  “死人了!”

  秦川一脸愕然,“什么,死,死人了?”

  “先跟我来。”说话间,杨波已经将人拽到了巷子里。

  小小的巷子可谓是热闹非凡,王超和冯国庆俩人居然也在。

  秦川好奇的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昨晚计生办的去我们村抓大肚婆,开口就要五千,没五千就扒房子,可大半夜的上哪儿弄钱去,户家说有花两千的,有花三千的,为啥到我们家就要五千,这不合理。

  这一句话就惹怒了计生办的人,不给钱强行扒房子,户家当然不肯,结果争执过程中院墙塌了,一尸两命!”

  冯国庆一边说,一边愤怒的咬牙切齿。

  其实计生罚款到底收多少才算合理,全国都没个固定数字,都是由各县级**和计划生育部门根据当地情况因时因地制定。

  像是岩山县的计划生育政策,超生一个子女,对夫妻双方征收上一年当地人均可支配收入三到八倍,第二个八到十倍,第三个十倍以上,十五倍以下。

  而岩山本就属于贫困地区,农村平均可支配收入不足七百多块,所以两千三千都合理,五千同样合理。

  可看似合理就一定合理吗?

  有人有关系的,找找人,请请客,还不是计生办主任说多少就多少!

  说白了,这就是人祸。

  秦川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了杨波,“给孙文泰打电话了吗?”

  杨波沉着脸道:“打了,不接!”

  “陈桂鹏呢?”

  “关机了。”杨波道。

  “草特么,这可是一尸两命啊,好好的一大家子,把人祸害成这样,他计生办主任躲着也就算了,陈桂鹏分管这方面,居然也躲,我真是草特么了。”王超骂骂咧咧的低吼道。

  “你先别急!”秦川眉头紧锁,“虽然我这话说出来有点不合适,但现在着急的应该是李梁。”

  冯国庆点点头,也在旁附和道:“是啊王镇长,事情已经出了,现在着急也没用,我知道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让人堵门就是要李书记给个说法,你们三个都先别露面。”

  “对了,李梁来了吗?”秦川问道。

  “来了,那会儿我就看他车在院里停着!”

  “那就好,先等等吧,看他怎么处理。”

  正说着,秦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一看,竟然是李梁打过来的,他想都没想便挂断电话,黑着脸扣掉了电池。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时候打电话做什么,出事了想起找人给他擦**,早干嘛去了。

  一尸两命,一尸两命啊!

  他们种下的恶果,就必须付出代价。

  而且,说不定破局的关键就在此处!

  “你们三个也把手机全关了吧!”秦川道。

  三人对视一眼,“已经关了。”

  秦川:……

  好么,原来自己才是最后一个想到借势破局的人啊!

  果然,能进入这个大染缸的人,没一个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