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叔二婶。

  相比于在林家的得理不饶人。

  如今的二叔二婶竟然对江然极为尊崇。

  恨不得将她奉若神明。

  虽然林家内部不和。

  可这两位走出来,就代表林家。

  她们这么殷勤,那就说明林家也承认了江然的身份。

  那以后江然就可以利用这个,兑换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当年江然就是踩着她成为江家的宠儿。

  如今还要用这样方式攀到更高处。

  她的眼底迸着冷意。

  周身萦绕着一层杀气。

  “呵!”

  忽然,她被端木晴挡住。

  而端木晴的语气嘲弄。

  “二弟跟二弟妹这是改行信道了?”

  “若是让母亲供奉的金佛知道了,你说佛祖会不会生气?”

  林语民的脸色一沉。

  “大嫂,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没听到刚才小天师算的卦吗?”

  端木晴冷嗤一声。

  “这位所谓的小天师,身边那位闫先生,曾经跟赵家亲密无间。”

  “也就你的智商不够,想要求佛问道。”

  “但这是硬伤,与其做这些不符实际的梦,不如多吃点DHA补补脑。”

  林语民被当众教训。

  那脸色更是黑如墨染。

  “大嫂,你不要太过分。”

  在外人面前,他是弟弟,是要尊重大嫂的。

  现在被大搜训斥两句也正常。

  不能反驳。

  否则他那精心维护的人设可就没了。

  所以即便是很生气,也只能咬紧牙关,将怒火压住。

  宋燕自然是不舍得让人欺负江然。

  林语民要维持好弟弟的人设,她又不用。

  “大嫂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我也不能强迫你相信这些。”

  “但你应该懂得尊重我吧,最起码,尊重我的信仰。”

  端木晴微笑。

  “没人说你的信仰不好。”

  “但我认为,母亲信佛,多少年来,坚持去寺庙为林家祈福。”

  “也因为母亲的坚持。”

  “咱们林家才能在佛祖的保佑之下蒸蒸日上。”

  “所以你信仰什么无所谓。”

  “但不能跟母亲有冲突,影响到林家运势。”

  “否则,就算是母亲不说什么,林家的其他人,也不会这么放过你。”

  她的声音不大。

  但是有理有据。

  一切都从家族以及尊老出发。

  让宋燕辨无可辩。

  自己有什么信仰都可以。

  走出家门,想要为自己的信仰花钱也可以。

  但不能当众承认。

  否则这就是跟林家老夫人,也就是自己的婆婆打擂台。

  落在有心人眼中。

  这就代表着林家要分家了。

  那就是可以各个击破了。

  毕竟天底下顶尖阳谋,就是推恩令。

  再大的家族。

  哪怕一个藩王。

  只要是孩子足够多,分配下去之后,资产也会逐渐被稀释。

  直到是泯然众人矣。

  因此,很多大家族都是不分家的。

  每个家族都会选定继承人,其余的就是跟着家主吃肉喝汤。

  如今林家的家主是端木晴的老公林语墅。

  那端木晴说的话,对林家人来说,跟圣旨也没什么区别了。

  若是宋燕敢反驳。

  以后二房在外的活动也会受限。

  其余的人也会考虑,二房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被赶出家门。

  宋燕自然知道其中的问题。

  所以一时之间不敢反驳。

  江然垂在身侧的手指骤然收紧,在林家,二房本就活在大房的阴影下,如今若连信仰都被定性为“动摇家族运势”,往后在族中更是抬不起头。

  “大夫人此言差矣。”江然忽然上前一步,素白的手腕翻转,一枚刻着北斗七星的青铜罗盘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心。

  “佛法与玄学,同属天道支流,何来冲突之说?老夫人礼佛,求的是现世安稳;我研易,看的是气运流转。”

  “老夫人跟二夫人,都是为了林家好,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她说话间,罗盘指针猛地逆时针狂转,发出“咔咔”轻响。

  与此同时,端木晴身后那盏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突然爆出一串火星,温热的烛油溅落,险些烫到她的肩头。

  端木晴对江然一直都有防备,自然会让保镖随时准备。

  刚才这一幕,根本不会伤到她。

  甚至不会影响到她的气势。

  “哦?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很邪门呢?”

  端木晴挑眉,语气依旧带着嘲讽,但眼底已掠过一丝警惕。

  她能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顺着脊椎爬升,像是有人在背后用冰锥抵着命门。

  江然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罗盘边缘泛起淡青色的微光。

  “您刚才说老夫人信佛护佑林家,可依我看……”

  她指尖猛地点向罗盘中心,“林家长房的气运,近日怕是要走‘破军星逆位’了。”

  话音未落,端木晴胸前的翡翠平安扣突然裂出一道细纹。那是老夫人亲自开过光的物件,竟在此时无故受损。

  周围宾客发出低低的抽气声,看向江然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

  “真是好大一场戏!”

  林星晚终于从人群中走出,她方才一直静静观察江然掐诀的手势和罗盘的运转轨迹,此刻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江然,你做什么都喜欢差一点,这次也是。”

  江然在看到她的那一刻。

  眼底有杀气氤氲。

  一边的闫利按住她的胳膊,她才没露出破绽。

  林星晚冷笑一声。

  其实傅九枭说的没错。

  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找到漏洞。

  她是学中医的。

  其实中医之中,也会涉及到一些玄学知识。

  虽然不能真的求神问卜,但是对付江然这种半桶水没问题。

  所以,她当即抬手一指江然握罗盘的右手。

  “你拇指按的是‘死门’,食指压着‘五黄煞’,表面上是在推演星象,实则是想引动我母亲身边的阴煞之气。”

  “可惜你学艺不精,忘了‘借煞’需以施术者自身精血为引,你指尖那点假血,骗得了旁人,骗不过懂行的。”

  江然脸色微变,她确实在指尖涂了特殊的颜料,营造出血祭的假象。

  林星晚上前一步,目光落在罗盘上:“再说这罗盘,北天七星刻纹模糊,分明是个仿冒的劣品。”

  “你刚才让指针逆转,不过是在底座藏了磁铁,借机关造势。至于那水晶灯爆火星,”、她顿了顿,看向角落里一个神色慌张的侍应生,“不过是有人提前在灯座里做了手脚。”

  那侍应生猛地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