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奎的脸瞬间白了。

  他没想到傅九枭的动作这么快,更没想到林星晚竟然留了后手。

  他转身想走,却被涌上来的记者围住:“赵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伪造病情?”

  “你派人给患儿下毒的事是真的吗?”

  就在这时,韩路突然冲了下去。

  他一把揪住赵奎的衣领,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你这个畜生!你害我还不够,还要害我女儿!”

  赵奎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慌忙挣扎:“你放手!我警告你,这是犯法的!”

  “犯法?”

  韩路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做假账、下毒,哪样不犯法?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他说着,拳头就要挥过去,却被赶来的警察拦住。

  因为事情影响较大,所有人都被带回警局问话。

  韩路看向林星晚。

  “小姐,等我做了笔录回来,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赵奎一听这话,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

  寺庙的晨钟刚敲过三下,后院的禅房里就飘出一缕若有似无的酱肉香。

  老夫人披着海青僧袍坐在蒲团上,手里捻着紫檀佛珠,面前的素斋碗里摆着几样清炒时蔬,可碗沿沾着的几滴油星,在晨光下泛着荤油特有的腻光。

  “山下传来的信。”陈妈将一张折叠的纸条放在案上,退到门口时,悄悄把藏在袖管里的油纸包塞进佛龛下的暗格。

  那是刚从山下卤味店买来的酱肘子,用豆腐皮裹了三层,才瞒过了寺里的小沙弥。

  老夫人展开纸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赵奎被抓时还算嘴硬,只承认下毒和做假账,没把她供出来。

  但韩路手里握着的U盘里,有她三年前让赵奎转移林氏海外资产的流水记录。

  佛珠在指间断了线,紫檀珠子滚了一地。

  “不能慌。”

  她捡起珠子,重新串好,眼神渐渐狠厉。

  当年能瞒过所有人,现在也能。

  她走到佛龛前,打开暗格拿出个樟木盒子,里面装着几样旧物。

  一支包浆温润的翡翠簪子,一张泛黄的全家福,还有半块绣着“林”字的帕子。

  这些都是她从姐姐旧物里挑出来的“信物”,每一样都能让林家的老仆人红了眼眶。

  “去给前院的慧能师父送碗素面。”

  她指节在“素面”二字上重重一顿。

  陈妈会意,转身去厨房时,悄悄在面碗底藏了张纸条。

  慧能是她三年前收买的和尚,据说年轻时在码头混过,手里有几个能“办事”的弟兄。

  午后的阳光透过禅房的雕花木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老夫人正对着铜镜描眉,门外突然传来小沙弥的声音:“师太,山下有位姓林的小姐派人送了些补品来。”

  她心里一动,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

  院门外停着辆黑色轿车,司机正从后备箱搬礼盒,看车牌是林星晚的车。

  “告诉送东西的人,老身一心向佛,不敢受俗家馈赠。”

  三日后,林星晚接到了寺庙主持的电话,说“老夫人”近来咳得厉害,夜里总梦见故去的老爷,想请她上山一趟。

  也不知道是谁开头。

  都在传老夫人是被林星晚赶出家门。

  老人家那么大年纪了,就住在条件那么差的地方。

  可怜的很。

  这件事在网上热度涨的很快。

  林家人也不是**,一看就知道是老夫人出手了。

  但是谁也不知道,老夫人将事情搬到明面上,究竟还有没有后招。

  所以在看清楚对方路数之前,林家人都没出手。

  谁曾想,老夫人竟然传话让林星晚上山。

  端木晴自然是不愿意。

  可是林星晚想去。

  “妈,我其实很想解决这件事。”

  林星晚努力劝自己的母亲。

  “她能假装老夫人二十几年,手中肯定有很多底牌说。”

  “所以,咱们的战线不能拉长,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不如我先去看看她的招数,咱们再应对。”

  端木晴还是不同意。

  “我不能用自己的女儿去换情报!”

  林语墅也是这个意思,他不能让女儿再离开自己一次。

  林景行咬牙切齿地。

  “要不我去,大不了我男扮女装。”

  林星晚:“……”

  算了,既然说不通,那就偷偷去。

  所以等着家人去休息了,她立刻给傅九枭发了消息。

  傅九枭陪她驱车前往时,山脚下的报刊亭里,几份本地小报的头版已经印好了。

  《林氏千金坐拥亿万家产,高龄老母独居古寺无人问》

  配着张模糊的照片,拍的是假老夫人在佛前跪拜的背影,显得格外孤苦。

  “这是舆论压制。”傅九枭点评。

  林星晚也猜到了几分。

  “不过就是想要闹到明面上,她就觉得林家不会自毁名声,不敢公布真正老夫人受的苦。”

  “她以为,林家会捏着鼻子,继续让她做老夫人。”

  “可惜……”

  她冷笑。

  这位冒牌货,低估了林家人的心性!

  ……

  禅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假老夫人躺在铺着棉垫的竹榻上,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见林星晚进来,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咳得更厉害了。

  “晚晚……你可算来了……”她抓住林星晚的手,显得格外亲密。

  林星晚抽回手,目光落在她枕边的翡翠簪子上。

  在老照片里,她见过。

  是爷爷曾经送给真正老夫人的定情信物。

  看来为了做戏,冒牌货做了不少功课。

  “老夫人,你病的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

  冒牌货摆摆手,虚弱地坐起来。

  “我年纪大了,之前呢,还因为老糊涂,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这段时间,我也意识到,若是我不跟你说清楚,只怕,我以后就要带到棺材里去了。”

  林星晚微微一笑。

  “你若是就这么死了,那真算得上寿终正寝。”

  冒牌货:“……”

  她赶紧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怒意。

  林星晚假装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唉哟,老夫人,你看我,口无遮拦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毕竟啊,这气出病来无人替,万一真有个好歹,岂不是我的罪过啊。”

  “不过老夫人你这么善良,就算我有罪过,你也会替我承受因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