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福满楼的刘老板吗?”

  “我的乖乖,大老板怎么跑咱们村里来了?”

  村民们顿时骚动起来,交头接耳。

  福满楼,是镇上最气派的酒楼。

  刘福贵在他们眼里,就是财神爷。

  可此时,这位财神爷眼里只有陈峰。

  他刚才在村口打听路,恰巧就听见了王秀娟的污蔑,气得血压飙升。

  自行车都来不及停稳,扔在地上就冲了过来。

  一想到昨天差点冤枉了救命恩人,刘福贵的心里后怕又感激。

  复杂的情绪在胸口翻涌,让他这个见过风浪的生意人,眼眶都有些发热。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刘福贵对陈峰深深鞠了一躬。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镇上颇有分量的大老板,竟然给一个穷小子行这样的大礼。

  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陈峰小兄弟,昨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拼命拦住我,我现在恐怕已经倾家荡产。”

  “这半辈子的家当,都要打水漂,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这话一出,村民们更加迷糊,一个个面面相觑。

  刘福贵站起身,目光直直地射向王秀娟。

  “你刚才说他的钱是赃款,是偷来的?”

  他冷哼一声。

  “我告诉你,昨天这位小兄弟,在海里捕到一条足足三十斤重的野生大黄鱼。”

  “那条鱼,是我花了整整三百块买下来的。”

  人群里像是被丢下了一块巨石,瞬间炸开了锅。

  “三十斤的大黄鱼,真的假的?”

  “那可是鱼王,一辈子都碰不到。”

  “难怪刘老板出三百块,拿到市里卖,价格还得翻。”

  “这么说,陈峰这孩子,是凭真本事挣的钱。”

  真相,就这么被砸在了所有人面前。

  张翠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直挺挺地戳在原地。

  她想不通,那个废物孙子怎么可能捕到这种宝贝。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心里的恶气出了大半。

  刘福贵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

  “还有件事,大伙儿都给我评评理。”

  “昨天,昌盛水产的货比市价便宜两成。”

  “我当时猪油蒙了心,眼看就要进货。”

  “是小兄弟冒着得罪我的风险,死活把我拦了下来。”

  “他说那家的货不对劲,是用药水泡的,吃了要出大事。”

  “我当时还不信,心里埋怨他挡我财路。”

  “可我回去后越想越心惊,今天一大早就托人去打听了。”

  “你们猜怎么着,昌盛水产昨晚就被派出所查封,老板当场被抓。”

  “原因就是他用工业药水泡海鲜。”

  “已经有好几个人吃了他们家的东西,上吐下泻,现在还躺在卫生院。”

  “大伙儿想想,要是我昨天进了那批货,今天躺在卫生院的,就是我的客人。”

  “我刘福贵,下半辈子就得去蹲大牢。”

  这番话,比刚才的大黄鱼更具冲击力。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内幕震惊得说不出话。

  再看向陈峰时,眼神里除了敬佩,更添了几分敬畏。

  “这孩子,眼光太毒了,提前就知道有问题?”

  “何止是毒,这简直是火眼金睛。”

  “老陈家这是要出龙了。”

  由福满楼老板亲自证实,这两次反转,一次比一次震撼。

  村民们激动地围了上来,对着陈峰夸赞。

  “小峰,有出息了,给你爹妈争光。”

  “就是,以后谁敢欺负你们兄妹俩,我第一个不答应。”

  张翠花一家,已经沦为全村的笑柄。

  她们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鄙夷眼神,脸上火辣辣的。

  张翠花怨毒地剜了陈峰一眼,拽起还在发懵的孙子,又拉上魂不守舍的儿媳。

  在村民的哄笑声中,狼狈地逃回了主屋。

  张翠花一**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回想起刚才陈峰在众人拥簇下的模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在她心底翻腾。

  那个被她鄙夷的孙子,似乎真的在一夜之间,长成了大树。

  而她视若珍宝的金疙瘩,却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村尾的破屋前,看热闹的人群终于散去。

  马德昌重重拍了拍陈峰的肩膀。

  “小峰同志,好样的,以后有困难,公社就是你的后盾。”

  陈峰笑着点了点头。

  所有人走后,院子彻底清静下来,刘福贵又一次握住陈峰的手。

  “小兄弟,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一句话。”

  他从兜里摸出五十块钱,硬往陈峰手里塞。

  “这点钱你必须收下,昨天你不仅救了我的酒楼,卖的鱼也是救我于水火。”

  陈峰笑着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刘老板,做买卖讲究你情我愿,三百块已是天价,这钱我不能再要。”

  “不过,倒真有件事,想请刘老板你帮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绝不含糊。”

  刘福贵立刻保证。

  陈峰问道:“昌盛水产倒了,您酒楼的货源,是不是也断了?”

  一提起这事,刘福贵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可不是嘛,正愁这件事。”

  “镇上那几个供货大户,手里的好货早就被人订光了。”

  “我这福满楼马上要开业,每天都需要大批新鲜海产,特别是石斑、海鲈这些招牌菜,现在是一点着落都没有。”

  陈峰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迎着刘福贵的目光,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刘老板,或许你的货源问题,我能解决。”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海。

  “你需要的石斑,海鲈,要多少我给你抓多少。”

  刘福贵愣住了,他见识过陈峰的本事。

  既然三十斤的大黄鱼都能捕到,那弄些石斑鱼,又算得了什么。

  “真的?小兄弟,你没骗我?”

  “当然。”

  陈峰笑了笑。

  “不止这些,只要是这片海里有的,我都能给你弄来。”

  “价钱好商量,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福满楼所有的海鲜,由我独家供应。”

  刘福贵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愁云一扫而空。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稳定供应商,眼前这个少年,简直是上天派来的救星。

  他激动得一拍大腿,当场拍板。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别说是石斑鱼,只要你能弄来。”

  “黑鲷,白鲳,龙虾,鲍鱼。你有多少,我刘福贵就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