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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关月婷你应该很熟吧?”刚刚发生的事情邓青宁倒不至于说忘就忘了。

  关月婷是边宁之前带的学生,于荣也是,她琢磨着这两个人应该很熟悉。

  关月婷那莫名其妙的敌意让邓青宁觉得很不舒服,所以她打算跟于荣打听一下对方。

  “之前算是很熟,后来不是重新组班排演样板戏吗?她没被边老师选中……”于荣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邓青宁一眼:“你遇到她了?”

  如若不然,邓青宁不可能问自己。

  因为这两个人根本就不熟,据她所知,根本没有正儿八经的打过交道。

  “嗯。”于荣这么一说她心里已经有隐隐的猜测,但不能确定。

  边宁对自己有多好邓青宁还是清楚的。

  可这个好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也是她千辛万苦一点一点努力得来的。

  这一点她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任何人的敌视和攻击。

  “你们,”于荣看着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只是她单方面的不愉快而已,我觉得她对我有一些莫名的敌意,有点想不通,所以问一下你。”

  “哈哈哈哈”于荣笑起来:“你觉得莫名其妙,对于她来说这可不是莫名其妙,而是积怨已深。”

  邓青宁放下手里的勺子,看着她:“怎么说?”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说的那么透吧?人跟人之间除了羡慕还有嫉妒。

  在你来之前,在老师还没有重新组队之前,她是班上最耀眼的那一个。

  但因为她缺乏了一点运气和勇气,当然还有可能是,她本身的专业技能确实存在着瑕疵,总之她错失了一次机会。

  有时候,就那么一次机会,这一辈子就会错过很多东西。

  她不再有机会继续跟老师学习,哪怕她其实也不差,也有很多上舞台演出的机会,也去过大剧院。

  但人都是不知足的东西,心里总念着如果。

  后来很多人都下去了,她以为她有机会,却没想到老师那么执着于样板式的排练,又硬生生的把我们都弄了回来。

  再后来你知道的,就是五七大学的成立,我们刚好赶上了这个机会。”

  于荣就不说了,她主攻乐器,是乐队的,从来团队之后就一直跟边宁打交道。

  邓青宁反正就是半路上杀出来的。

  比关月婷来团里晚了好几年。

  单纯的要是被边宁选中登台演出那都还是小事。

  偏偏她获得了是大学进修的名额。

  文工团里面的演员去大学进修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邓青宁笑了一声:“这还真的是……”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种名额以后还会不会有谁也不好说,但就算是有也不容易。

  虽然团里现在革新,分成了好几部分,人员也大幅度压缩,但不可能不注入新的血液,会有人才不断的进来。

  有进有出,机会就只有那么一些。

  如今抓不住,以后就更难抓住了。

  所以,你在短短时间获得了这样的机会,有人不服气那是很正常的。

  关月婷不过是表现的更加直接一些罢了。”

  邓青宁好笑的叹了口气,起身去洗饭盒:“那就那样吧,不遭人妒是庸才。我总不可能为了她们那些无所谓的情绪放弃自己的前途吧。”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床铺也没铺,两个人就出了宿舍,去了训练室。

  早上的基础训练,不需要相互配合,所以两个人去的地方也不一样。

  邓青宁去的不算早,到那的时候训练室的已经有不少人了。

  文工团可没有寒暑假。

  只有一间又一间的训练室,和日复一日的训练和学习,以及各种排演。

  除非接到任务要外出演出,否则日子都是这样过的。

  邓青宁一早上都泡在了训练室里。

  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真的久违了。

  之前巡演结束之后回来在团里没待到几天,一走又是这么长时间,这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

  虽然说他们在任何环境里都能锻炼都能演出,可是地方不一样感觉是不可能一样的,力度不一样效果也是不可能一样的。

  胡辛铭说的不来接,但人还是准时准点的出现在了文工团大门外。

  邓青宁也没有在团里耽误,她下午就没在训练室待,去上了声乐课,又去学了乐器基本常识。

  结束之后,别人去的是饭堂,她带了笔记连宿舍都没回直接去了车棚子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这会儿跟以前不一样,是有家的人了,家里有人在等自己,那她就不想在外面多当个片刻。

  还没出大门就看见等在外面的人。

  邓青宁笑了起来直接加快速度从里面出去。

  “你没骑车啊?你怎么来的?不是说好了不来的吗?”

  “我坐车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跟邓青宁一辆车。

  “你带我还是我带你?”

  “当然是你带我呀!”其实邓青宁自个骑也没什么问题,就怕胡辛铭不好意思坐。

  “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刚好出来转了转,然后接你回去。这段路还挺远的,感觉你一个人骑车也得骑老长时间。”两个人倒是不着急,可以边走边说话,时间会过得快一点。

  胡辛铭结果她手里的自行车并没有立刻就骑,跟着她往前走了一段,边走边说话。

  邓青宁问他:“那你以后上班了我怎么办?”

  北影厂跟文工团可不在一个地方,老远了。

  “我不能保证天天来接你,我只能保证只要我有时间一定来。”

  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空许愿是不行的。

  他绝对不是因为两个人刚刚在一起新婚燕尔的故作殷勤。

  做不到的事情他不说,说了他就一定会努力做到的。

  邓青宁边走边看他:“你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我也刚刚到啊,我算着时间呢。”

  “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可以点菜呀!”

  “当然可以了,我会尽己所能满足你的愿望。”

  “那多不好,那还是你煮什么我吃什么好了。”还是细水长流吧,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

  夕阳将两道人影和自行车轮子拉的老长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