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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在做饭啊!”厨房里有动静,那必然就是胡辛铭他爸了。

  “对,你爸说要给你露一手,今天做西南那边风味的小炒。

  一大早就溜去食品厂买的菜。”其实大多数都是他们带过来的,早上的时候过去也只是买了块豆腐,杀了只鸡,顺便的买了一点葱花蒜苗什么的。

  邓青宁到厨房门口探头 喊了胡正中一声:“爸!”真的就是打个招呼,然后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正中真的就是胡辛铭形容的的那样,特别斯文,父子两个人长得有六七分像,看起来是个很和煦的人。

  “青宁回来了,等会就可以吃饭了。让你妈先给你舀点热汤,喝一点暖暖。”

  薛红珍给两个年轻人一人盛了一小碗滚热的鸡汤。

  “赶紧端在手里捂捂,然后再喝一点,暖暖胃。

  首都这边这个天气是真的冷,走路都跟刀子在脸上割一样,坐自行车怕是人都要冻僵了。”

  邓青宁身上的大袄都没来得及脱,刚把围巾从脑袋上取下来,手里就捧上了热腾腾的鸡汤。

  “要是烫手的话就放桌子上,稍微缓一下。”

  “谢谢妈,谢谢爸!”我差点没给人家鞠躬了。

  “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

  薛红珍跟她说话的时候假装不经意间打量她,模样实在是出条,亭亭玉立,倒是比照片上更好看一些。

  毕竟照片就是张纸,跟大活人是没法比的。

  “太瘦了,得好好吃饭。”

  她不懂这一行,但是听说跳舞的时候是不能吃太饱,免得有些动作做不利索。

  还得稍微瘦一点,不能太胖,不然腿抬不起来。

  虽然这都是之前听人家说的。

  但是看着邓青宁就像是一把骨头架子似的,还是觉得传言不虚。

  “我饭量可大了,不信您问问胡辛铭,我比他还能吃,但就是不长。”

  “那就是太辛苦了,我听胡辛铭说你们在学校里不止要上课,要训练,还要参加劳动。

  这好不容易放个假你还得回团里继续去出任务。”一天到晚不闲着,消耗的那么大,吃再多也不算多啊!

  “青宁能不能吃辣?”胡正中在厨房里问了一声。

  “能!”她可太能了,她又不是苏城那边的人,她属于重口味的。

  胡辛铭在门口站着抗议:“爸,你不要过于放开了,能吃不代表特别能吃,有一点就行了,太辣了对嗓子不好。”

  胡正中点了点头,拿着锅铲子开炒了。

  邓青宁喝了一小碗热汤,身上果然暖和了不少,把外面笨重的大衣脱掉,拿到客厅角落的架子上挂起来。

  就剩下里面的毛衣,这下就显得更苗条了。

  “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

  光等着吃还怪不好意思。

  “其实应该我早点回来做饭,给爸妈吃,结果反过来了。”

  “这有什么呀?都是自家人,谁有时间谁做呗!

  我们过来一趟也不容易,可能要多在这里待两天。”

  “我巴不得你们一直在这边呢,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平时就我跟他两个人,忙的时候家里都没人。

  他要是忙了不回来,我就在学校里待着,有时候他在家里我也回不来。

  冷冷清清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家里热闹一些。”

  还是有点放不开,但是随着那一碗鸡汤喝下肚子,已经没有之前在路上的时候那么忐忑了。

  人面对未知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胡思乱想就会忐忑。

  其实到了跟前就那么大回事。

  说白了,还是心里在意。

  在意胡辛铭的感受。

  所以才会那样。

  胡辛铭拉着她进里面屋里悄悄的问她:“怎么样?不紧张了吧?”

  “还好还好,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妈妈很热情,爸爸看起来也很和蔼。

  我就怕你哄我,万一不一样怎么弄?”

  而且父母对自己的子女和对媳妇和那是不一样的。

  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嘛!

  但她真的是多虑了。

  胡辛铭爸妈那都是文化人,说起来其实挺讲究的。

  既然在心里面已经赞同两个人的婚姻。

  而且这么大老远的这么折腾着过来走这么一趟。

  怎么可能在她一进门的时候就撂脸呢?

  她在意胡辛铭这个丈夫怕对方难做。

  人家两口子也会在意胡辛铭这个儿子。

  虽然小时候胡辛铭不是那么听话,诸多嫌弃,但毕竟那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胡家的种。

  “好了,吃饭了!”

  胡正中的声音一响起来,胡辛铭的手就松开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外边,桌子已经收拾好了。

  薛红珍在客厅和厨房之间来来回回,把屋里炒好的菜一样一样往外端。

  “泡菜土豆丝!”

  邓青宁就开始夸夸模式,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好奇宝宝:“这个土豆丝是爸切的还是妈切的呀?切的好好啊!

  泡菜?是川省那边的泡菜吗?”

  薛红珍道:“也不只是川省,西城那边也有,几乎家家户户都会。

  回头啊趁着天凉辛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坛子,弄一个。

  能弄到的话也给你们泡一坛子。

  这个好养,不要有油就行,外边时不时的换着水,保持干净。

  里面加菜的时候把菜淘洗干净,水汽晾干就行,能养很长很长时间,一直都不会坏。”

  邓青宁点点头,闻着这个酸味儿就觉得很香。

  她是要学一学的。

  “这是什么?”

  “豆豉炒腊肉!”

  “我说呢,那边叫豆豉啊?睢县那边还有我们那边都叫盐豆。这个腊肉,是熏过的那种吗?”

  “对,那边山多,树也多,柴火也多。

  到了冬天的时候,天一冷就开始烤火。

  杀了年猪之后,为了好保存,腌制之后就吊在房梁上烤,熏出来一股烟熏味。

  你们那边不熏腊肉啊?”

  听胡辛铭讲,邓青宁她爸爸是军人,一直在海岛上守着,已经好些年了。

  海岛上,应该没有那么宽裕的柴火拿来熏肉烤火吧?

  “不熏,没有那么多柴火,没有那条件,至少我们家是没有弄过。

  但是之前我在家的时候,冬天我会弄咸鱼和咸肉,煮熟了也会跟这个东西一起炒,还是挺香的。”

  “这个呢?这看起来像是菇,这个是木耳啊?”

  “对,知道,我们要过来看你,那边的老乡送了不少干货,我们都带过来了。

  那边的人脑瓜子可聪明了,又很勤劳,只要有泥巴,就能种东西。

  季节到了的时候,地里东西多了吃不完就想办法晾晒,晒干了之后,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再拿出来。

  所以干菜也特别丰富,拿了好些来,回头你们可以慢慢的吃。”

  不然他们大包小包的拿着那些东西呢!

  换洗的衣裳也只是各自拿了一套而已,其他的都是给邓青宁他们拿的。

  一家四口人,做了六个菜,熬了个鸡汤,丰盛的跟过年一样。

  鸡汤里面放了红枣和干香菇,鲜香味美。

  蒸的干饭。

  薛红珍一个劲的给邓青宁碗里夹菜,完全是反客为主了,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

  一顿饭真的把邓青宁给吃撑了。

  胃里填满了,心里好像也随之一起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