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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青宁在医院待了三天,回去还有点不习惯。

  不知道什么原因,总觉得医院的药比家里凉快很多。

  这会儿生了之后感觉也没有之前那么燥热了,但是在家里面坐月子依旧虚的不行。

  哪怕身上就搭着专门做的一床薄被子,依旧喜欢出汗。

  豆豆这会儿能看得见人了,就更招人喜欢了。

  院子里时不时的会有人来看他。

  时不时的也能听见屋里传出来的孩子的哭声。

  那声音响亮的,吵的邓青宁脑瓜子疼。

  饿了哭,渴了哭,拉了哭,尿了也得哭。

  一天到晚除了睡着的时候是消停的,其他的时候就没见他消停过。

  好在刚刚生下来的孩子觉还是很多的。

  一晚上喂两次奶,换尿布的时候哭一下,很快就睡着了,然后睡到天亮,晌午的时候还能睡几个小时。

  这已经是挺好带的孩子了。

  大厨房里又传来了肉汤的香味,这一次胡辛铭买到了两条鲫鱼,不大一点,但是可以给邓青宁煮一碗奶白奶白的汤。

  大热天的喝汤是一件很遭罪的事情。

  但是邓青宁却喝的很满足

  身体空虚了什么都能灌的下去,根本就不存在没有食欲的那种说法。

  喝完之后,汗水和奶 水就一起往下淌。

  向薇在这里待过七月二十就得准备走了。

  她看着一点点在眼皮子底下长饱满起来的豆豆真的舍不得。

  但是舍不得也得走啊。

  邓青宁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礼拜,这会儿已经过了半个月,已经能下地走了,身上也干净了,就是不能出门,但已经比只能躺在床上好多了。

  “也不知道你婆婆什么时候过来,我这一走就剩下你跟胡辛铭两个人了,我真担心你们团不过来。”

  两个人在跟前是轻松很多,一个人负责出去买东西,做饭,搭手照顾孩子,另一个人就只需要洗孩子的尿布啊什么的。

  然后白天醒着的时候还得照看一下,让邓青宁补觉。

  坐月子休息不好怎么行?身体也得养,精神也得养。

  走了之后这些活都压在一个人身上。

  “我能行,我感觉我最近已经练的差不多了。”不管是换尿布还是哄孩子,她感觉都很熟了。

  再说,自己生的就是自己的事儿,不行也得行啊:“我婆婆开学之前肯定会到。”

  可就算是到了在这边也待不了多久,不会比向薇在这边待的时间更久的,还没有到退休的时候呢。

  也就是过来看看孙子,再看看他们现在什么情况,然后帮着搭把手给带一段时间。

  不过那个时候豆豆就又硬实一点了,再交给别人会好很多。

  “为了我,你这么远跑这一趟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邓青宁心里清楚,向薇跑这一趟怕是把两年的假都给用了。

  也就是说这两年连回去探亲都只能趁着出公差的机会,来去匆匆的看一眼。

  “说的这什么话?咱们一家人,你喊我一声妈,我来看看你这不是应该的嘛!

  我在这里也没帮到什么忙,都是小胡在忙。比你爸那会强多了,你的眼光真的挺好的。”

  别看人中间遇到点事儿,一朝又回到解放前了一样,但这不又慢慢的在往上爬了吗?

  人这一辈子谁都是起起伏伏的,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的。

  “要是他这会参加工作了,我也就不用那么愁了。”工作有的选,能自己安排时间,但是去学校上学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没事,也就这一两年,稍微大一点就会好很多了。”

  “好什么呀?那会儿你到岛上来的时候,英英那么大你忘了?就得关在院子里,有人在跟前看着

  防着她跑到别处去被别人抱走,还得防着他一转眼往嘴里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然就是磕了碰了……”

  说着说着向薇声音就越来越小了。

  一大堆问题,一大堆烦恼,但是她却帮不上忙。

  邓为先也帮不上忙。

  邓青宁看见她塞给自己的东西脑门突突的跳,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要了。

  “你都说了邓国超都有对象了,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

  当时我结婚走的时候你给了那么多钱,这会又给,你不给他安家了?除了他还有邓国强还有英英。

  我们这会也不是不能过,早先攒着钱的。

  那一年他出事的时候他爸爸过来也是给了好大一笔钱,说什么也不愿意拿回去。

  别说我这会儿还有工作,胡辛铭去学校也不花什么钱,吃喝都有学校补助。

  就算是现在是没有工作,有那些积蓄10年8年的也不会饿着。”

  反正这个钱她是坚决不会要的。

  “这是我跟你爸的一点心意,你要不是不收他回去得说我,而且他会连睡觉都睡不好。”

  “我写封信你给他带回去,你跟他讲等他退休了就来帮我带孩子,总能用得上他的。

  你这会儿给了我回头等邓国超过来的时候我就直接给他了,就是个转个手的事。”

  向薇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看着聪明,实际上就是个死心眼,这过日子谁还嫌钱多。”

  “我也喜欢钱,但我不能从父母手里发财啊!”

  邓青宁伸手抱住她:“我也舍不得你,如果我们都还在岛上就好了。”

  这话把向薇说的鼻子一下就酸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谁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他们两口子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工作和任务到首都来。

  就像邓青宁也不可能和胡辛铭放弃自己的工作回岛上去一样。

  向薇大包小包的来,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带着自己换洗的衣裳走的。

  这个季节什么都带不了。

  坐车也是一件很遭罪的事儿,主要一个人真的不安全啊。

  邓青宁从她走就提心吊胆的,一直到下了火车发了电报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已经到了最热的时候了,但是邓青宁还没出月子。

  电风扇那是绝对不可能用的。

  头发编起来垂在身后,感觉油的都能出水了,

  但是大热的天也不敢洗。

  身上出了汗也是用热水把毛巾弄湿了擦一下。

  身上一身的酸味,还有奶臭味。

  感觉活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狼狈过这么脏过。

  胡辛铭的录取通知书就是这个时候到的,7月底。

  9月中旬开学,邓青宁觉得他真的可以给家里再去一封信:“让妈晚一点过来吧。”

  这样时间能错开一点,能真正起点作用。

  不然,在的时候都在,不在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胡辛铭也觉得得这样,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打乱他们的计划。”要请长假的话,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没有临时决定就耽误这么长时间的。

  但是该写信还得写信,而且还得寄挂号信。

  信上只说了自己开学的时间,十分委婉的跟胡正中他们说不要着急,稍微晚一点也没事儿。

  至于对方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就不是他们能掌握的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