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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放学,邓青宁刚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就看见门外伸进来的两个脑袋。

  “姐,快快快!”

  他们今天吃食堂。

  邓青宁换了教室,跟他们都不在一起了,约饭都不方便了。

  邓青宁出了教室,三个人拿着饭盒一起往食堂跑:“搞快点,去早点趁着菜多的时候,打菜的师傅手抖的没那么厉害。”

  邓青宁觉得真的不至于。

  岛上的食堂供应的群体就那么些,那些师傅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儿?

  好吧?就算是干那种事儿也不会太明显的。

  邓国超提议:“我们分头打,一人打一个菜,多打点,都打自己喜欢吃的,然后可以三个人一起吃。”

  邓青宁都行,没菜有饭就行,反正食堂里有刷锅水烧的菜汤,也有盐有味的,泡饭也好吃。

  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窗口。

  小黑板上写着今日供应。

  焖肉,焖豆角,清炒莴笋,红烧带鱼,爆炒花蛤……

  大部分都是海货为主。

  家里不缺那些供应。

  来食堂邓国超必吃的就是红烧肉。鱼也好还是别的海货也好,他觉得食堂不如他姐在家里做的好吃,从来不打。

  邓青宁是舍不得。

  邓国强是每次贼精跟邓国超蹭吃蹭喝。

  邓青宁要了个炒腐竹,她真的是超级爱吃这个。

  今天的汤是海带萝卜汤,她舀了满满一碗。

  然后加上徐家哥俩,几个人凑了一桌。

  邓国超是吃饭也不耽搁那张嘴叭叭的说话。

  “姐你们下午有劳动课啊?”

  “有。”

  三年级到六年级每周都有一次劳动课,还是两节课连在一起的,这让二年级的邓国超十分的向往。

  因为劳动课是不在教室里的,会被老师带着去附近的地里干活。

  这个季节这会儿就是去地里面拔草。

  别看只是一个岛,地方大着呢,除了驻军的守备区和家属的生活区,周边还在不断的搞建修以及开荒种地。

  主打一个尽量的自给自足。

  小学这边每个年级每周都有一次劳动课。

  组织去地里面刨地或者是除草。

  初中那边的劳动课一周两次,需要开拖拉机去耕地,或者去搞建修的工地上打土坯,抬石头,和稀泥。

  “我要是上三年级就好了,就能跟你一起去干活了。”

  “所以你是想跟我一起还是想干活?”

  “都有啊。”

  “等到下学期你不就能实现了。”前提是不要留级。

  邓青宁觉得,邓国超和邓国强都是挺聪明的孩子。

  但凡只要不跟她那个同桌一样一天到晚的睡觉混日子,多少学一点进去的话都不至于考试考不及格留级吧。

  邓国强道:“我离三年级还很久。”

  不出意外,秋天他才上二年级。

  出了意外的话,二年级都上不成。

  那么三年级就更是遥遥无期。

  邓青宁看了看两个弟弟:“上学是为了学到知识,只要认真学了总会到三年级会到六年级,会到初中的。”

  “我已经很认真了!我们老师还表扬我了。”

  “哦?怎么表扬的?”邓青宁看着邓国强。

  邓国强道:“说我不亏是邓青宁的弟弟,挺机灵的。”

  邓国超嗐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又得了一百分呢!原来就这啊!”

  “就这怎么了?你有吗?你们老师夸你了吗?哼╯^╰”

  反正他们俩凑到一起管不到三分钟总是会掐一掐的,谁也不服谁。

  三月底的天,如果风没有那么大的话,太阳照着还是挺暖和的。

  一群三年级的学生到了劳动课就像是出了笼子的野马一样闹腾着出了教室。

  他们也不拿别的工具,手里只有从自己家带的铲子,还有背篓。

  这趟出门主要是扯草。

  不管是庄稼地里的草还是荒地里的草,都得扯。

  边扯边顺手去根。

  然后装在背篓里,到时候送去岛上的养猪场。

  这也算是惯例了,这样安排下来学生也得到了劳动上的体力锻炼,养猪场那边也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养那么多的猪,可是要吃些东西的。

  好在这几年岛上陆陆续续的开了不少地出来,地里的草永远都比庄稼长的好,全靠猪来消化。

  算得上是两全其美。

  喜欢学习的真的就是少部分,大部分学生不过都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就在教室里坐着,听着,学着。

  本质上还是喜欢出来在外面跑的。

  周文清问邓青宁:“你觉得劳动课有没有意义?你会不会认为耽误了你的学习?”

  邓青宁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自己。

  “这也是一种学习啊。不能光认识课本上的字儿外面的东西一样都不认识吧?

  等以后,别人问我玉米长得什么样子的我都不知道。那就成了正儿八经的书呆子了,我不想那样。”

  再说了,谁能保证就算是把书念出来了就可能以一辈子不跟土地打交道了?

  这几年内地不有好多高知分子都主动积极的报名下乡去支援。

  再过上几年,那就不是自主下乡去支援了,而是政策上的硬性要求,大批大批的人都得下乡。

  上辈子她也是去乡下待过的。

  不过那不是她自愿的,而是被迫的。

  实际上,文工团她那一届的学生到最后都下去了,只是去的地方不一样。

  可一开始总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在那里挣扎挣扎来挣扎去,就把她给推了出去。

  所以直到后来,这件事情在她心里始终是一根刺。

  这辈子她过的日子不一样了,走的路可能或许也有些改变。

  可是政策大方向应该是不会变的。

  到农村去生活,不管时间长短,也是要拼要干的,不是去混日子的。想要把日子过好,跟当地人融为一体那也是一门学问。

  得好好的学。

  周文清是真的有些佩服这姑娘。

  年纪不大,活的比谁都通透。

  他好些时候真的自愧不如。

  别看他这会儿是老师。

  她早先就像邓青宁这么大的时候也调皮捣蛋的。

  但凡他要好好学习的话,这会儿都不可能来岛上教书,早就在内地好好的发展了。

  “都不知道你这样的性格和觉悟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邓青宁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点。

  据说在岛上寻亲之前过的挺苦的。

  难道是苦难造就人?

  也不是啊。

  有人从苦难中奋起,也有人在苦难中变得面目全非的,还是因人而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