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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秋漓扬起小脸,一张脸很是严肃,认真地开口,“裴泽,你信我吗?”

  裴泽嘴角微勾,这个表情他是见过的,在遇见山匪的时候,在对付狼的时候······

  “我相信你。”

  叶秋漓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裴泽知道,把马车交给沈屿白,他则是带着叶秋漓去了城里临时落脚的地方。

  令叶秋漓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些人竟然都是住的帐篷。

  可能裴泽常年在在征战,他已经习惯了住帐篷。

  但这里毕竟是京城,而且他现在这个差事还是皇帝亲自派遣的。

  怎么说也不至于要住帐篷。

  见叶秋漓盯着帐篷很是疑惑,他赶忙解释,“住帐篷方便,离城门又近,这边要是有个风吹草动,我能第一时间就知晓。”

  说着领叶秋漓走到了最大的帐篷里,“先进去吧。”

  叶秋漓跨步进去,入目的就是一张简单的床,旁边还有一张四方桌子,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了。

  叶秋漓有些心疼,“你就住这儿?”

  裴泽见叶秋漓误会了,但在看见对方眼里的心疼,也顺势卖起了惨。

  “嗯,平日里我们都宿在这里。”

  但大多数时间是住在将军府的。

  只不过后半句话他没有说。

  叶秋漓皱眉,一定要尽快把流民的事情给解决了,不然裴泽可得多遭罪。

  眼看着冬天就好来了,这么单薄的床怎么受得住。

  “即使你是为了保卫一方百姓,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裴泽自从见到叶秋漓,嘴角简直是比翘嘴还翘。

  “知道漓儿最关心我,我今晚就去多弄点棉被过来。”

  叶秋漓心中好笑,谁关心他了?

  “说正事吧,你说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裴泽见叶秋漓脸色淡然,自己也收起笑意,“其实我最担心的事情是他们的病症会不会传染,

  大夫送过来的药已经有好几天了,但就是不见有任何的好转,反而是有病症的人越来越多。”

  叶秋漓抿唇,“据我观察,你猜测得应该没错,这种病症很有可能就会传染。”

  裴泽闻言没有多少惊讶,毕竟他心里多少有一点儿猜测。

  裴泽担忧地看着叶秋漓,“漓儿,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这里有这么多病患,万一把你传染上了。”

  叶秋漓笑笑,“我不会走,就算是走,也不是现在。

  况且,我要是走了,你们这里的人要怎么办?”

  裴泽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历来只要是有会传染的疾病出现,和病患直接接触的人都难逃一个死字。

  两人正说着话,沈屿白焦急地过来,“老大,你快过去看看,又有一个快不行了。”

  沈屿白一进帐篷见叶秋漓也在这里,接下来的话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了。

  见沈屿白支支吾吾的,裴泽大声呵道,“有什么话就快说,漓儿又不是外人。”

  沈屿白瞥了叶秋漓一眼,见她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随后一咬牙说道:“就在这之前,已经有两人不行了,你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完。”

  裴泽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时候的事?”

  说着就准备往外走,叶秋漓叫住了两人,“等等。”

  她从包里拿出两个口罩递了两个过去,“把这个戴上,注意不要近距离地接触病患。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说着自己就先戴了一个,遮住了自己的口鼻。

  裴泽知道口罩的用法,接过去很自然地就戴上。

  等三人蒙着面到了城墙外,外面的气氛很是低压。

  大家都纷纷看向叶秋漓,都在猜测叶秋漓是什么身份。

  几人走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里面躺着至少有二十几人。

  他们的症状都是面色潮红,昏迷不醒,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很多的红点,嘴里也不停地说着什么。

  看症状,这可比普通的流感厉害多了。

  只一眼,叶秋漓就断定这不是什么流感,而是染上了什么疫病。

  她拦住了裴泽和沈屿白两人,“我们先出去。”

  裴泽见叶秋漓很是严肃,什么都没有问,就跟着出了帐篷。

  沈屿白在后面还很是不理解,不过他还是跟着出了帐篷。

  “裴泽,你们这里有没有大夫?”

  裴泽点头,“宫里的太医都不愿意过来,目前只有两个永和堂的大夫。”

  叶秋漓冷笑,怕是现在宫里很多人都在等着裴泽出错,好狠狠地踩上他们将军府一脚。

  “嗯,沈屿白,麻烦你尽快将两名大夫叫过来,我有事要交待。”

  说完又对着裴泽说道:“你马上将这些病人分出几个区域,病情严重的单独分在一个帐篷,

  其次和轻微症状的各分在一个帐篷,不能让他们交叉感染。

  还有,让门口熬粥的全部撤下,马上去各个药铺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就在城门口熬药,熬好之后,务必要保证给每一个人喝下。

  也包括咱们自己的人,噢、还有,去城里买几匹棉布,找针线活儿好的妇人缝制一些口罩,最好是人手一个。”

  叶秋漓在原地踱步,脑子里则是在想还有什么漏掉没有说的。

  裴泽见沈屿白还杵在那里没有动弹,挥手示意他赶快按照叶秋漓说的去办。

  “还有,先关城门,不让这些流民进城,同时也要守住通往这边进出口,暂时先别放人进来,也不能放人出去。”

  裴泽见叶秋漓这般紧张,想来这件事也是十分地严峻。

  搞不好,他们都得交待在这里。

  他握住叶秋漓的手,很是心疼,“漓儿,辛苦你了,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的。”

  叶秋漓反手握住裴泽的手,“你不用多说什么,这事既然让我碰上了,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古代的医疗水平是真的很差。

  她万一要是折在这场瘟疫中,恐怕到了阎王那里,她都要给理论三天三夜。

  没想到在逃荒路上没有遇见瘟疫,偏偏是在京城遇上了。

  不知道是该说她倒霉还是幸运。

  叶秋漓又拍了拍裴泽的手背,“放心,我有分寸,一定不能让自己有事的。”

  说着把自己随身的水囊递给了裴泽,“把这个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裴泽没有多问什么,接过水囊就大口喝起来。

  “裴泽,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