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内。

  李璘通过水镜,饶有兴致地欣赏完了这场血腥的盛宴。

  他很满意。

  他喜欢这种,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来宣告自己主权的感觉。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脚下那个身体抖得最厉害的女人。

  “北莽女帝,感觉如何?”

  他的声音,充满了戏谑。

  北莽女帝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张曾经充满了骄傲和威严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了无尽的绝望和麻木。

  她看到了。

  她亲眼看到了,自己的臣子,自己的子民,是如何像猪狗一样,被屠戮殆尽的。

  她的心,在滴血。

  但她的眼中,却没有了泪水。

  因为,她的泪,早已流干了。

  “你……你这个魔鬼……”

  她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呵呵,多谢夸奖。”李璘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不过,朕更喜欢,你用另方式,来表达你的‘感谢’。”

  他说着,嘴角的弧度,愈发邪魅。

  他内心的想法是:*折磨一个人的最好方式,不是杀了她,而是彻底摧毁她的意志,让她变成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狗。你不是女帝吗?你不是草原的雄鹰吗?朕今天,就要把你这只鹰的翅膀,一根一根地,全都折断!*

  而一旁的叶红鱼,看着眼前这一幕,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非但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闪烁着近乎病态的狂热。

  她觉得,自己似乎,又领悟到了什么。

  原来,“道”,还可以是这样的。

  霸道,毁灭,占有。

  这,或许才是力量最本源的体现。

  她看着李璘的眼神,愈发地痴迷了。

  长安城的血腥味还未散尽,北莽草原的末日便已降临。

  当北莽使团被尽数斩首,头颅筑成京观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的乌鸦,飞过长城,传到草原之上时,整个北莽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不斩来使,这是这片大陆上,无论中原还是草原,都默认了数千年的潜规则。

  可那个大唐的魔王,就这么轻易地,把它撕得粉碎。

  他用三千七百多颗血淋淋的头颅,向整个北莽,向整个天下,宣告了一件事。

  他,不讲任何规矩。

  他,就是规矩!

  北莽王庭,那两座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金色帐篷里,左贤王和右贤王,面如死灰。

  “完了……全完了……”

  右贤王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喃喃自语。

  他最后的希望,那根名为“求和”的救命稻草,就这么被那个男人,用最残忍的方式,给彻底斩断了。

  左贤王,这位被誉为“北莽第一智者”的老人,此刻也是一脸的颓败。

  他的脸上,写满了苦涩和悔恨。

  他自以为算尽了一切,他以为自己看透了那个大唐皇帝的心思,以为对方的最终目的是“统治”。

  可他错了。

  错得离谱。

  他根本不了解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一个,以毁灭和杀戮为乐的,真正的魔鬼!

  “大哥……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右贤王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左贤王沉默了许久,缓缓地站起身,走出了帐篷。

  他抬起头,望向南方,那片他曾经无比渴望征服的土地。

  他的眼中,闪过决绝。

  “还能怎么办?”

  他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我北莽的男人,可以战死,可以被屠戮,但绝不能,像狗一样,跪着等死!”

  “传我命令!”

  “集结王庭所有还能拿得动刀的勇士!”

  “我们,去跟那些魔鬼,拼了!”

  “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草原的狼,在临死前,也是会咬人的!”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激昂起来。

  那股属于草原男儿的血性,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好!大哥!我陪你!”

  右贤王也从地上一跃而起,眼中重新燃起了战意。

  死,又何惧?

  与其窝囊地等着被杀,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死!

  很快,王庭之内,响起了苍凉而又悲壮的号角声。

  数万名还留守在王庭的北莽骑兵,迅速地集结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这,将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战。

  他们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恐慌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悍不畏死的疯狂。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出城,与那即将到来的大唐军队,进行一场**式的决战时。

  大地,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

  那声音,如同万马奔腾,又如同九天惊雷,从北方的地平线上传来。

  “怎么回事?!”

  “是地震了吗?”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此生,最为恐怖,也最为绝望的一幕。

  只见在北方的天际线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洪流。

  那洪流,由无数身穿黑色重甲,骑着黑色战**骑士组成。

  他们的数量,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们的身上,都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黑色魔气。

  他们的眼中,燃烧着暴虐和毁灭的火焰。

  而在那支黑色大军的最前方,是三个如同魔神一身影。

  一个,身高超过十丈,背生双翼,手持一柄巨大的方天画戟,正是那日,在山谷中,屠戮了数万江湖高手的,魔神吕布!

  一个,身穿金色战甲,手持亮银枪,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笑容的年轻将领,正是大唐冠军侯,霍去病!

  而另一个,则是一个身形高大,手持一柄门板一样巨剑的男人,他只是静静地骑在马上,但身上那股霸道绝伦,要将天地都劈开的气势,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那……那是什么怪物?!”

  “冠军侯霍去病……他不是应该在南边吗?怎么会从北边过来?!”

  “还有那个拿画戟的魔神……他……他又来了!”

  王庭城头,左贤王和右贤王,看着城外那支突然出现的,比魔鬼还要恐怖的大军,彻底傻眼了。

  他们想不明白。

  他们真的想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明明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可敌人,却从一个,他们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冒了出来?

  “呵呵,一群蠢货。”

  城下,霍去病看着城墙上那些一脸懵逼的北莽人,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吕布。

  “武安君,陛下有旨,这些人,一个不留。”

  “吼——!”

  吕布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

  他早就等不及了。

  他猛地一振背后的魔翼,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颗黑色的陨石,向着那座看起来还算坚固的北莽王庭,悍然撞了过去!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座传承了数百年,被誉为“草原明珠”的北莽王庭,那高大坚固的城墙,在吕布这毁天灭地的一撞之下,竟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土崩瓦解。

  无数的碎石,向着四面八方飞溅。

  城墙之上,那数万名刚刚还准备决一死战的北莽勇士,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那恐怖的冲击波,震成了漫天的血雾。

  左贤王和右贤王,这两位北莽最后的王,也在这一击之下,尸骨无存。

  仅仅一击。

  北莽王庭,破。

  数万守军,灭。

  “杀!”

  霍去病高举着手中的长枪,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他身后的三万骠骑军,和那十万神魔军团,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了那座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城市。

  一场,毫无悬念的,血腥的屠杀,就此展开。

  半日之后。

  当霍去病派人,将北莽王庭被彻底踏平,左、右贤王战死,王庭守军全军覆没的捷报,传回长安的时候。

  李璘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将那份足以让任何一个帝王都欣喜若狂的捷报,随手扔在了一旁。

  他内心的想法是:*总算是清理干净了。北边,暂时可以消停一会儿了。现在,就剩下离阳了。白起那边,也该收网了。*

  他站起身,走到了大殿的门口,望向了南方的天空。

  “离阳,朕来了。”

  太安城,离阳王朝的都城。

  这座曾经象征着天下权柄,繁华鼎盛的城市,此刻,却被一片死寂和绝望的阴云所笼罩。

  金銮殿内,离阳皇帝赵惇,瘫坐在龙椅之上,面如金纸。

  他的下方,首辅张巨鹿,以及一众文武百官,也都是一个个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就在刚才,他们收到了两个,足以将他们最后希望都彻底碾碎的消息。

  第一个,来自长安。

  北莽派去求和的使团,三千七百二十一人,在长安朱雀门外,被尽数斩首,头颅筑成了京观。

  第二个,来自北莽。

  大唐冠军侯霍去病,不知何时,已经与那魔神吕布合兵一处,绕到了北莽王庭的后方,发动了毁灭性的突袭。

  北莽王庭,一日而破。

  左、右贤王,战死。

  整个北莽,名存实亡。

  “完了……全完了……”

  赵惇喃喃自语,眼中只剩下了无尽的空洞和恐惧。

  北莽,那个曾经让他又敬又怕的草原帝国,那个他原本指望着,能替自己分担一些压力的“盟友”,就这么……没了?

  快得,让他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轮到他了。

  他能感觉到,城外,那个人屠白起,和他那十万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军,所散发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血腥煞气。

  他知道,那个魔王,已经没有耐心了。

  “张……张爱卿……”赵惇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看向殿下那个唯一还站着的,离阳王朝最后的擎天玉柱。

  “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