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测试,神行符的使用上限并不是取决于距离,而是时间。

  一旦激活,在那一缕罡气用尽之前,神行符会持续发挥效用,而这个时间长达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之后,神行符失效,但是符纸能重复使用。

  只需陈策再次绘制即可。

  成本大幅下降。

  至于速度和耐力方面,全装铁浮屠能跑出日行三百里的恐怖成绩!注意这只是白日十二小时,若加上夜行,单日五百里都不是问题!

  不过这样马力消耗太大,即便有神行符战马也不可能不停的跑。

  陈策和林栖鹤他们综合考虑,认为单日四百里是长途奔袭作战中,能够达到且维持的平均日行程。

  要知道这可是铁浮屠!

  单日四百里的平均日行程完全可以称得上惊世骇俗!

  轻骑兵都跑不出它的一半!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轻骑兵贴上神行符,又能跑出多高的成绩?

  陈策大致测试了下,半身甲轻骑兵贴上神行符之后,简直跟贴地飞行一样!马匹的负担比裸装还要小,一步能跨出相当于平常一倍的距离!平均日行程达到了惊人的六百里!

  而更轻的铁娘子,平均日行程更是突破了八百里!极限情况下,甚至有可能跑出日行千里的传说!

  神行符的加持效果之强,令所有黎民军文武震撼不已!

  不过可惜的是,神行符只有陈策一个人可以绘制,做不到大面积列装,只能先紧着铁浮屠用。

  而且仅仅一万铁浮屠所需,陈策就至少要准备四五个月之久。

  众人叹息不已。

  尤其薛金凤,她想着若是铁娘子能装备神行符,草原对她们来说就真的跟后花园一样了,真正变成神出鬼没的鬼魅、狄人的梦魇。

  好在,斥候能用的上。

  斥候的装备比铁娘子还轻,而且一个小队人数极少,有了神行符加持,日行千里很可能变成常态!

  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他们对蛮子的刺探会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陈策能实时掌握最新动态,阿史那托玩花招的可能无限趋近于零!

  然而,现在斥候用的神行符都不够,于是陈策被众人关进了书房,让他加班加点的绘制一批出来。

  陈策痛并快乐着。

  接下来几个月有的干了。

  ……

  草原极北。

  正夏下了场小雪,朔风卷起细碎的雪沫拍打在羊皮帐上。

  营帐深处,阿史那托赤着上身,盘坐在一张狄塌上,双目紧闭,额头青筋暴起,汗珠从虬结的肌肉上滚落,被滚烫的皮肤蒸发成缕缕白烟。

  他在冲击开脉境后期。

  陈策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认知,上次甚至竟以一人击溃沙陀两万大军,更是让他生出强烈的紧迫感。

  时间。

  他需要时间。

  更需要力量。

  没有聚罡境的力量,在陈策面前,再多的兵力也是枉然。

  “大人!两位亲王使者求见!”帐外,亲卫的声音响起。

  阿史那托睁开眼,被打断修炼的烦躁在他眼底一闪而逝,他披上外袍,坐回铺着整张狼皮的座椅上。

  “让他们依次进来。”

  帐帘掀开,第一位使者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泥熟匐亲王的徽记,神情焦虑,掩藏着内心的屈辱。

  他深吸口气,微微躬身行礼:

  “尊敬的阿史那托大人!”

  “我奉泥熟匐亲王殿下之命,前来请求停战和谈!”

  “和谈?”

  阿史那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指尖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

  “我记得,就在数月前,你们还在嘲笑我从南方败退,觉得我不过是路边的一条狗,怎么,现在觉得我阿史那托值得坐下来谈一谈了?”

  使者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他语速加快,“大人,此一时彼一时!陈策的毒计您想必比我们感受更深!”

  “他们像草原上的旱獭,在疯狂地打洞筑巢!一座座堡垒城池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北延伸!草原的纵深在被压缩,生存的空间在被蚕食!”

  “他们的乾刀,已经顶在了我们所有狄人的咽喉上!”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阿史那托,“陈策之患,远胜于我们之间的争斗!亲王殿下看得清楚,若我们继续内斗下去,无论最终是您胜还是我们胜,都不过是让陈策坐收渔翁之利!”

  “等到他将那些楔子钉满草原,压缩掉我们最后一点腾挪的空间,那时,无论您还是我们,都不过是被砍断腿的马,任他宰割!”

  使者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在呐喊:“草原大敌当前,狄人不能再自相残杀了!”

  “亲王殿下愿意放下仇恨,与您联手!集合草原之力,南下攻打陈策!只有打破他的筑城链,击退黎民军,草原才有一线生机!”

  “此诚大狄存亡之秋!我们该一致对外,共抗外敌啊!”

  阿史那托面无表情。

  心中冷笑。

  联手?

  南下攻打陈策?

  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已经评估过无数次,正面硬撼此刻军力膨胀了十倍的黎民军、以及那个怪物般的陈策,胜算渺茫!

  这所谓的和谈结盟,不过是泥熟匐快撑不住了的权宜之计!

  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说道,“告诉你的亲王,若真有诚意,让他亲自来谈条件。”

  随即挥手示意送客。

  使者脸色涨红,还想说什么,但在阿史那托那深不见底的目光下,只得躬身退出,满心不甘。

  帐帘再次掀开。

  第二位使者步入。

  他穿着华贵皮裘,脸上带着肆叶护亲王的徽记,神情同样凝重,但少了那份屈辱,多了几分迫切。

  他恭敬行礼,声音洪亮:

  “尊贵的阿史那托汗!草原上的雄鹰!我代表肆叶护亲王殿下,向您致以最崇高的问候!”

  阿史那托微微点头,装作不知。

  “使者此来所为何事?”

  “乌云正盘旋而来!”

  使者急切道,“陈策的筑城锁链正扼住草原的咽喉,此獠之毒,远超我狄人内部的纷争!”

  “亲王殿下深知,无论您与泥熟匐亲王之争结果如何,都会给陈策的毒计成功的机会,下一个被其刀锋所指的,必是剩下的那一个!”

  “草原不能再自相残杀了!”

  “亲王殿下愿意撮合您与泥熟匐亲王停战,集草原之力,南下共击陈策,为大狄博取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