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章水跑去镇上,她前夫的村里有一个鳏夫也是在钢铁厂上班,她想去试试运气。

  刚到门口的时候,赫然在钢铁厂门口的公示牌上,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有段云的名字。

  “这才一个月就转正了?”章水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不过就算惊讶,她也明白段云转正自己也占不到任何便宜,段云又不是男人,不会因为自己主动投怀送抱而给自己送吃的。

  章水叹了一口气,朝小树林走去,

  此时一个身材矮小,满口黄牙的男人正等在那里,他猥琐地将咸猪手搭上章水的肩膀,“嫂子,最近是不是伙食不好啊,我看你脸色蜡黄。”

  章水看了一眼男人,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推开男人的咸猪手。

  这个男人是钢铁厂里的**钳工孙牛,跟她前夫是一个村的,

  在村里面也是出了名的好色,若是以往,章水肯定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毕竟这人可不是随便摸一摸就能拿到粮食的主儿。

  章水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对着孙牛露出一个违心的笑,“你家里有没有余粮可以借给我啊?”

  孙牛会心一笑,他凑近章水,章水立马就闻到了从他嘴里散发出来的恶臭。

  “嫂子,我家有的是粮,只要你中午十二点继续在这等我。”

  “我给你二十斤棒子面外加十五斤细面。”

  章水闭了闭眼,二十斤棒子面还有十五斤细面,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她也明白,这次和孙牛去小树林,绝不是跟刘大黑在一起这么简单。

  毕竟孙牛愿意出这个数,肯定不是亲两口就能满足的,章水有些害怕,她是不愿意委身孙牛的,但又放不下孙牛这头大肥羊。

  村里能借的她也都借过了,眼下家里是真的揭不开锅了。

  先过去,看能不能从孙牛那儿稍微先借几斤棒子面,章水在心里安慰自己,大家先前都是一个村的,如果自己不愿意,孙牛应该也不敢出去嚷嚷。

  做完心理建设,她又在镇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会,时间来到十二点,章水如约来到钢铁厂后头的小树林,这片小树林平时并没有人过来,足够隐秘。

  孙牛此时早就等在里头了,见到章水的倩影,立马露出了一口大黄牙,“嫂子,你来了。”

  章水整了整衣领,掩盖内心的慌乱,她直起腰板,“孙牛,我不白要你的棒子面,你就借我几斤就成了。”

  “下个月我就想办法还给你。”

  “呵!嫂子,你真当我孙牛是**不成?”

  说着,不顾章水的意愿,强行将她按、在枯树叶上。

  …

  贾槐花不是天天说她带回去的窝头不干净么?

  这回是真不干净了。

  孙牛虽然长得猥琐,但也是说话算话,下班之后让章水去他们宿舍门口等着,当即就回去给她提了二十斤棒子面和十五斤细面过来。

  孙牛媳妇走得早,也没给他留下个一儿半女的,所以他一个人生活拿着**钳工的工资也是比较滋润的。

  他对章水那可是垂涎已久了,但是章水之前一直有男人,终于熬到了她被赶出门,自己这才得手了。

  章水伸手要去接孙牛手里的粮食,却被孙牛拦住了,“诶,嫂子啊,我可要跟你说清楚了。”

  “这是第一次所以我给你这么多,下次可没这么多了。”

  章水忍住内心的屈辱,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孙牛这才将手里的粮食给她。

  孙牛在章水的胸脯上摸了一把,“没想到嫂子生了两个娃,身上还这么光滑。”

  说着,他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似乎是在回味小树林里发生的一切。

  章水攥紧了手里的粮食袋子,“我先回去了,还要给孩子们做饭呢。”

  孙牛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章水,“成,下次你要还想要粮食,直接去宿舍后面等我就行,厂里面毕竟不安全。”

  “嗯。”鬼使神差地,章水答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章水越想越悲愤,她娘把钱掐得死死的,说这是她养老的依仗,就算是家里彻底揭不开锅了,她也不肯吐出来一分一毫。

  这也害得自己沦落到了这个份上……

  章水越想越为自己觉得不值,若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她早就狠心改嫁了,可正是因为这两个孩子,她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回到家里,贾槐花看到章水一次性带回来这么多粮食,一下子就犯了嘀咕。

  “你不会又在外面勾搭男人了吧?”贾槐花鼓着眼睛看向章水,“说,是不是在外面跟野男人睡了?”

  平时章水往家里大多只是带几个馒头而已,贾槐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章水看着她娘疑神疑鬼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问别人借的,下个月还要还。”

  “你要是觉得我在外面勾搭野男人了,你就把你手里的钱拿出来一点补贴家用吧。”

  一提到钱的事,贾槐花脸上就浮现出了戒备,她叉着腰,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我告诉你,那些钱是我养老的资本,拿出来用完了,到时候你们不给我养老怎么办?!”

  章水叹了口气,“那你就别指指点点了,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你要嫌不干净,可以不吃。”

  晚饭的时候贾槐花似乎还在跟章水怄气,毕竟这个闺女一向都是听话的,今儿不知道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一样。

  于是贾槐花也没客气,晚上一个人啃了四个二合面馒头,桌子上只有章水一个人默默吃着纯棒子面的窝窝头,她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