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这高炉烧饼三毛钱一个,虽然还要一两的肉票,但味道好,也能放,

  所以就成了段启东的第一目标,毕竟人家个大顶饱,馅料也是挺足的。

  接着段启东又在街上转悠了几圈,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准备拿回去送人,还贴心地给老向也准备了一份。

  当地的特产主要是一些大枣,菊花茶一类的,这些送老人小孩都合适,所以段启东也是敞开了买,不一会儿两只手就都拎满了。

  他找了个小巷子,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进空间里面,然后继续在街上逛了起来。

  段启东在街上逛着逛着,发现一家皮鞋店,里面的皮鞋款式虽然不怎么新潮,但都中规中矩的,而且打眼看上去质感都不错,走线也特别精致。

  段启东寻思着自家老爹脚上的解放鞋也穿了好一阵了,打算给他买一双皮鞋回去。

  进店之后,段启东拿起一双锃亮的皮鞋,问了一下价格。

  柜员淡淡地说,“十块钱。”

  段启东顿时大吃一惊,要知道这如果是在江城,肯定是十五块钱往上走了!

  柜员看着段启东吃惊的模样,也有些疑惑,“你不是本地的吗?”

  段启东摇了摇头,“我是江城的。”

  店员恍然大悟,态度也稍微热情了一些,“那您是不知道,我们这隔壁就有一家鞋厂,他们家做出来的皮鞋可好了,久穿不坏呢!”

  说着店员随手取下柜台上一双皮鞋,用力在桌子上磕了两下,然后拿给段启东看,“你看,也不掉漆,皮子紧实得很呢!”

  段启东一看果真如此,那必须得多安排几双了。

  而且段启东如今脚上的皮鞋也穿得有些旧了,不过碍于皮鞋动不动就十几块钱一双,所以段启东一直没有去买,虽然他有钱,但并不喜欢铺张浪费。

  段启东给自己和段伟山、段华一人挑了一双男士皮鞋,然后给冯香巧和江雪以及段云也挑了双褐色的女士皮鞋,江雪那双还带一点儿小跟。

  想了想,他又拿了两根皮带,这是给江健业和老向的。

  虽然段启东买得多,但这个时候可没有打折的说法,所以四双皮鞋和两双皮带,一共花了段启东六十三块钱。

  段启东如今是六级办事员,一个月的工资是43块整,这一下就花了差不多一个半月的工资。

  反正回去之后肯定是要升职的,保守估计是两级,那就是四级办事员,相当于这个时代大学生转正的级别了,一个月就有56块钱工资了,加上外贸局的额外补贴,估计能上七十多。

  皮鞋店的柜员给段启东拿了好多纸袋,看段启东买了这么多拿着不方便,还贴心地用纸绳子将纸袋串到一起。

  毕竟段启东一口气买了这么多东西,穿的也是干部穿的中山装,柜员自然也在心里对段启东的身份有了个定位,所以这会儿也是热情的不行。

  捧高踩低,是每个时代的特性。

  这下礼物特产都买好了,段启东也能放心了,接下来就只要好好休息,偶尔出来逛一下,吃一下当地的特产,等着回去升职就行了。

  段启东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子,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回空间,然后将老向的皮带和特产单独拿出来拎在手里面,朝邮局走去。

  ·

  与此同时。

  城西裁缝铺。

  林峰拿着手里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女包,嘴角咧得合不拢。

  他仔仔细细对比了一番,发现的确是一模一样。

  实际上,他对于裁缝这一行当并不那么熟知,如果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瞧出这针脚的长度,空隙,还有包边的宽窄,都有着细微的差距。

  每个裁缝的习惯是不同的。

  因此哪怕做同一款包,也会出现不一样的情况。

  林峰将包小心翼翼用油纸包好,而后看了一眼王秋水。

  “你接着做,这包我先拿走,试一试能不能卖出去!到手的钱刨除本钱,一个包我给你一元钱的利润。”

  王秋水瞪大眼。

  “一元钱?林同志,之前明明说好一只包利润咱们俩平分的呀!”

  林峰不耐烦瞪了她一眼。

  “平分?你知道这包怎么卖出去吗?还不是要靠我?这才是最难的地方!你凭什么和我平分?”

  他冷笑了一下,“你要做就做,不做拉倒,反正纺织厂里多的是熟练女工。”

  王秋水脸色难看得不行。

  可一想着如今裁缝铺子的生意所剩无几,当下也只能咬牙,点头挤出了一个笑脸。

  “您看您,生什么气呀?”

  她道:“一元钱就一元钱,我哪儿还能不干呀?”

  林峰哼了一声,将包收好装进一个黑色的口袋里,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他一路回到林家。

  此刻,客厅里。

  刘太太正在和段雅琴喝茶。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叹口气。

  “最近抓得严,雅琴啊,真不是我不帮你,这闫书记最近为了升迁,里里外外都盯着呢!”

  段雅琴心里抖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闫东升!

  这位冷面阎王!

  她和林爱国可真是吃够了他的苦头!

  闫东升这人,脾气狠戾,当兵回来的,手腕冷血,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当年他刚刚上任县委书记,林爱国也刚好在事业上升期。

  他托了人,带了厚礼,想要升一升级别。

  得。

  东西送去,全被扔出来,连带着去的人都被狠狠批了一顿。

  可以说,他这人铁面无私,一心就要往上爬,可谓是毫无弱点。

  “那怎么办?”

  段雅琴细细的眉毛拧在一起,“爱国眼看着要升为副厂长了,必须要做出点成绩,不然哪争的过人家啊!”

  林爱国最近在准备升迁。

  需要引进更多的缝纫机。

  前前后后松动了小半个月,愣是解决不了,今天段雅琴就是请刘太太过来,特意问一问,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想到居然是卡在闫东升那里!

  那她可真是毫无法子了!

  见段雅琴一脸忧愁,刘太太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了笑,道:“小段啊,你也别太发愁,我倒是有个法子,应该能成。”

  “哎呀,刘姐,要是真有法子能成,那我真是欠你一个大人情了!”

  刘太太心满意足。

  “闫太太,你知道的吧?”

  刘太太道,“就是那个比闫书记小十二岁的。”

  段雅琴一下子眼睛亮了起来。

  闫太太。

  准确来说,是闫东升的第二位太太。

  闫东升这人,什么都好,独独一点——英雄难过美人关。

  闫太太娇娇弱弱,爱撒娇,穿旗袍,哭起来我见犹怜,闫东升一下子就陷进去了。

  于是,在原配病死的第二年,他就火速迎娶了第二位太太。

  那平日里真是捧在掌心怕摔着含在嘴里快化了。

  宠得不行。

  要说林爱国的事业想要扩展的唯一机会,怕是只有从闫太太这里下手了。

  段雅琴稳了稳心神,迟疑着道:“可是我和闫太太不熟,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呀?”

  这送礼。

  总不能闭着眼送吧?

  总得送到心尖尖上,那才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