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被赵奕一句话呛得差点当场去世,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堂,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他一出来,就看到自家那个傻弟弟李银正蹲在墙角,跟个等开饭的狗子似的,瞅着他。

  “哥!哥!咋样了?”李银一看到李金出来,立马蹦了起来,凑上前去,脸上全是八卦之火,“王爷怎么说?是不是要给天一哥和南宫将军赐婚了?”

  李金一出来,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天一和南宫玥早就不见了踪影。

  “人呢?”李金问。

  李银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啊,刚才南宫将军不知道说了句啥,就哭着跑了。天一哥也黑着脸走了。”

  “走哪儿去了?”

  “不是,哥,你有大病吧?”李银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我哪知道天一哥去哪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李金被自家弟弟噎得半死,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这个憨憨计较。

  “王爷怎么说的?”李银又把话题拽了回来,满脸期待。

  李金一想到刚才王爷那番霸气侧漏的话,心里就一阵激荡。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着赵奕的语气,把什么“靖夜侯”,什么“结为异姓兄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李银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卧槽!”李银激动得满脸通红,“王爷这是……这是要给天一哥一场天大的造化啊!靖夜侯!还结拜!我滴个乖乖,王爷是真拿天一哥当亲兄弟疼啊!”

  激动过后,李银又想到了什么,拉着李金的袖子,小声问道:“哥,你说……咱俩以后要是结婚,会不会也遇到这种情况啊?万一咱看上的姑娘,她爹也嫌咱门第低,不让嫁咋办?”

  李金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顺手就在李银的后脑勺上呼了一巴掌,骂道:“我说你是蠢,你是不是就真蠢?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渣吗?”

  “啊?我怎么就蠢了?”李银捂着脑袋,一脸委屈。

  “咱家能一样吗?!”李金压低了声音,“咱爷爷李克邕,还有咱二爷爷李渊长!当年都是跟着老太爷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过命兄弟!二爷当年那一战,把命都丢了!咱们李家,跟王爷他们赵家,那跟一家人有什么区别?咱的门楣,低吗?!”

  李银被他哥一通吼,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憨憨地点头:“哦,对哦,好像是这么回事。”

  可随即,他脸上的兴奋劲又淡了下去,语气变得有些低落:“可是……哥,这次天一哥是有王爷撑腰。可这大周,百姓何止千千万,又有多少像天一哥和南宫将军这样,明明互相喜欢,却因为门第之见,爱而不得的呢?”

  李金闻言,也沉默了。

  是啊,不是谁都有一个叫赵奕的大哥。

  “哥,你说这问题……以后能解决吗?”李银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和期盼。

  李金看着自家弟弟难得正经起来的样子,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重重地拍了拍李银的肩膀,眼神坚定。

  “肯定能!”李金的声音斩钉截铁,“不管你信不信,我相信王爷,也相信陛下!你看看,放在以前,谁又能想到,咱们大周的皇帝,会和咱家王爷成为夫妻呢?这世道,已经在慢慢变了!”

  李银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行了,别在这儿感慨了。”李金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你现在,马上去找天一哥,把王爷的决定,悄悄告诉他。让他……心里有个底,可不敢寻短见昂。”

  “好嘞!”李银领了命,屁颠屁颠地跑了。

  ……

  卧房之内,风雨初歇。

  武明空侧身躺着,玉臂支着脑袋,一头青丝如瀑般铺散在枕上。她看着旁边那个一脸满足,正在贤者时间回味无穷的坏蛋,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气闷。

  她伸出玉足,轻轻踹了赵奕一下。

  “哼!”

  赵奕正飘飘然呢,被她这一脚踹回了现实。他睁开眼,看着自家媳妇那鼓着腮帮子,一脸不高兴的可爱模样。

  “怎么了我的陛下?你是觉得意犹未尽,想再来一次?”

  “滚!”武明空白了他一眼,越想越气,又踹了他一脚,“赵奕,我问你!”

  “什么?”

  “你说,怎么这么多次了,我这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秀眉紧蹙,脸上满是苦恼和……幽怨。

  赵奕:“……”

  好家伙,这就开始催生了?

  他干咳两声,试图用科学道理来解释:“宝贝,这事儿吧,急不得。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有时候还得看缘分……”

  “你少跟我扯这些!”武明空打断他,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那双漂亮的凤目里,充满了怀疑。

  “赵奕,你老实告诉我,”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你……是不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

  赵奕感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在这一刻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我告你诽谤啊!武明空!我有没有问题,你刚才没感觉到吗?我这身体,壮得能打死一头牛!你居然怀疑我?”

  “哼!”武明空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那点郁闷反倒消散了不少,但嘴上依旧不饶人,“谁知道呢,看着壮实,说不定是中看不中用。”

  说完,她慢悠悠地披上外衣,丢下最后一句话,直接把赵奕给干沉默了。

  “等回到京城,朕就让孙思邈好好给你瞧瞧,给你开几副药,好好补补!”

  说完,她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留下赵奕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与此同时,零陵城外,负责监视的山坡上。

  陆炳的身影再次出现,他一回来,就看到蒋虎拿着望远镜,看得聚精会神。

  “小虎,啥情况了?”

  “头儿!你可回来了!”蒋虎放下望远镜,语气严肃,“我跟你说,这帮孙子挖得是真快啊!就你走的这么一会儿工夫,你猜怎么着?他们都往外运了十几车土了!看那方向,还真是冲着城里去的!”

  陆炳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望远镜看了几眼,心中大定。

  他拍了拍蒋虎的肩膀,压低了声音。

  “小虎啊,从现在开始,你我二人带兄弟们,两班倒,给老子把这儿死死盯住了!这件事要是干好了……”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蒋虎的呼吸都急促了。

  只听陆炳得意洋洋地说道:“这荆州镇抚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头儿?”蒋虎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这是要高升了?”

  “低调,低调!”陆炳嘴上这么说,但那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