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忍者多劳,也多伤

  “你呢,不是公司有事,怎么也在医院?”

  我笑着反问,目光从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掠过,清淡却不容忽视。

  成功看到一张脸大写的尬,一张脸不甘之中,隐**看热闹的局外人之意。

  姜望神情微顿,瘦高的身躯略向前倾,眼神闪了闪,说,“小殊脖子上的伤有点严重,我带她过来看看。她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办法照顾好你和可儿。”

  原来他说的有事,与公司无关,而是带秦殊看医生。

  我摸摸跳痛的额头,刚想开口刺他几句。

  顾南舟老神在在的率先开口,声音冷峻,“小离额头的伤有点严重,我带她过来看看。她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办法做好本职工作。”

  姜望听了异曲同工却阴阳怪气的话,一道暗芒倏地从眼睛里一闪而过,声音隐含锋利的问,“这位先生看着面生,您哪位?”

  我真想抚额。

  华宇被并购,新老板顾总已上任的事情,整个滨城都知道了,他居然不认得眼前人是谁!

  不知道是他这两年爬的太高,忘了一山更比一山高,还是自以为能力相当,可以和顾南舟这尊大神死磕一番。

  顾南舟好整以暇,眼睛平视前方,看也不看姜望,话跟的倒是紧凑,“这位先生不必看也知道不熟,您哪位?”

  说着话,电梯到了一层,我们四位出去,对话仍在继续。

  “我是他老公!”

  “我是他老板!”

  姜望向来反应敏捷,听说顾南舟是我老板,态度立即缓和,眨眨眼睛,掩住眼底的厉色,主动伸出右手,“原来是顾总,幸会。姜望,姜氏实业总裁,一直想找机会拜会,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

  华宇科技是全国科技类公司的领头羊,在AI领域成绩傲人,无论收入还是社会定位,都比顾氏高出一大截,姜望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挺出乎我的意料。

  毕竟,在我的认知当中,姜望是清高而傲气的,哪怕最艰难的时候,也不屑向人低头。他那些不看在眼里、却最终成就了他的小单子,都是我一个一个谈下来的。

  此时的他,充分认证了生意人以利为重的特质。

  顾南舟高冷倨傲,昂着他完美的天鹅颈,仿佛没有看到姜望的手,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特别冷傲的说了三个字,“不客气!”

  姜望在滨城高高在上惯了,突然被忽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有火发不出,只好讪讪的收回手臂。

  我纳闷了。

  撞见老公和前女友一起,这种修罗场,出手的不该是我吗?

  怎么这两位男士杠上了呢?

  正想着,到了停车场。

  姜望按开车锁,站在车边等我,脸上已然恢复平和,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阿离,上车,我们回家。”

  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秦殊,自然而然的去拉副驾的门。

  动作那么熟练,显然是常坐副驾。

  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二位之间发生了不少事情。

  姜望说的我们二字,用的甚是玄妙。

  可能是我的目光有些直白,姜望终于发现秦殊的动作,黑着脸说了句什么,秦殊拉着脸下车,委委屈屈的坐上后座。

  “小殊有点晕车,来的时候我让她坐副驾来着。”

  “别了,人都守着呢,一个副驾不算什么,让秦殊坐吧,反正早晚都是她的。”我讥讽一笑,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上了顾南舟的车。

  坐个副驾而已,没什么意思,最好她能坐他在那根棍上,再给我留个影,那样才是我的小圆满。

  可以确认,我对姜望真的没有任何的感情了。

  “阿离,下车。”姜望有些气急败坏,想要抬步追过来。

  顾南舟在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一脚油门,车子开出很远。

  后视镜里,姜望上车重重的甩上车门。

  “家暴?还是抓小三?”顾南舟用下颌指指我额头上的伤口。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

  “都沾点,还都不算太贴切。”

  顾南舟被我的回答取悦了,唇角向上微微翘起,毒舌的说,“忍者多劳,也多伤。”

  我:......擦!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家门前停下,我从车上蹦下来,顾南舟叫住我,“离总监,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要自己委屈自己。”

  “啊?哦!”

  这话说的,好像我爸。

  刚结婚那年,因为李香玉的有意为难,我实在受不了,回家哭了一场,病重在床的爸爸也说过类似的话。

  想起爸爸,心底不免又涌上无法化解的怅然和酸痛。

  世界这么多人,却再没有一个人是我的亲人。

  眼睛濡 湿。

  好想爸爸妈妈。

  姜望的车稳稳的停在院子里,人就站在台阶上,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眸色阴冷,浑身都在向外散发着黑色的雾气。

  我淡下眉眼,从他身边走过。

  他抓住我的右腕,沉声问,“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我扬起眉头,似笑非笑问他,“姜总这是想要贼喊捉贼?”

  姜望黑眸微闪,收紧五指,眼底一片冰冷,“你们是什么关系?没有哪个老板会好心到送女职员去医院。”

  “为什么不会?姜总连雇用的护工,都做得到亲自送医院并全程陪同,我可是公司精英,为公司做出过突出贡献,未来还要做出更多贡献,老板送送我怎么了?”

  “他看你的眼神不清白。”姜望脸黑的仿佛马上会下暴风雨,怒不可遏。

  我不屑扯唇讥讽,寸步不让,“你对护工又亲又摸,说谎带她去医院,很清白?”

  怼着玩儿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姜望太阳穴上的两条青筋高高贲起,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寒声问我,“为什么不上我的车?”

  我侧过身,耸耸肩膀,摊摊手,无辜的说,“这有什么的,我这人有情感洁癖你不是不知道。别人坐过的车、用过的男人,我嫌膈应。不只今天不会坐你的车,以后也不会了哦。”

  姜望咬咬牙,不等说话,手机有来电。

  他摸出手机,按下公放,“什么事?”

  来电者是林均,恭敬的说,“姜总,查过了,太太今天上午一共去过七家律所,均未受理太太的离婚案。还要继续跟吗?”

  姜望并不意外的抬眸瞥我一眼,没有任何做错事被我抓包的不自然,轻描淡写的说,“太太知道我们在查她,很可能会变更战术,暂时放放。”

  挂断电话,他又恢复成之前温柔的样子,眉眼都带着笑,是那种胜券在握的笑,“一上午折腾那么多地方,我的阿离累坏了吧。午餐想吃什么,老公给你做。”

  “好啊,”我怒极反笑,“先来个酱炖渣男前女友,再来个偷吻清炒摸大腿,汤嘛,就来个清淡点的歹马爱吃回头草,齐活儿,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