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昨晚是一个乌龙

  顾南舟的声音有着绝大多数男人不具备的成熟、低沉、磁性,极宽的声域,让他的声音听上去,犹如夜里盛放的茉莉花,清丽、简约,却又香得让人沉醉。

  我回过神,下意识的抬手擦拭唇角。

  干干的嘴唇,干干的手背。

  脸颊再次爆红,热的心里发慌。

  我才不是对异性饥 渴的人,只是从没有见过其他半光着的男人长成什么样,有点好奇心罢了。

  有夫之妇窥探其他男人的身体,是对我人格的大不敬。

  不过,这半具身子美则美矣,就是那几道红色的凛子,像是被什么又薄又利的东西划过,看着有碍瞻观。

  其中两条深一些的,形成暗红色的血痕,仿佛白玉里掺杂着的鸽子血,不仅没有破坏白玉的完美,反倒让清一色的白多了几丝灵动和美艳,给人一种不可方物之感。

  “顾总,西装呲毛了,我会赔给您一件新的,只是需要您略等一等。昨晚我...你...我们究竟...那什么。”

  本来只是想随意找个话题把眼前的局面遮过去,哪想脑子发轴,竟然问出这样一句脑残的话,尬上加尬,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你猜呢?”顾南舟转过身,慢条斯理的问我。

  褐色瞳仁儿因光线的作用,缩成两颗小小的豆子,愈发显得幽深有神韵。

  “我...”

  我对于男女之事的了解,仅限于书面知识,并没有亲身体验过。

  要是猜得着,还问他干嘛!

  到底是手握一方经济命脉的超级大富豪,喜欢用反问回答别人的问题。

  “手机呢?打开对话框。”顾南舟拿出手机,骨节分明的长指操作几下。

  我的手机叮叮叮的响了三声,是他发给我的视频,分别命名为肮脏的猫、武力强迫、为清白而战。

  三个简单的名字,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肮脏的猫只有五秒钟,镜头除了我脏兮兮的脸和头发,就是那件脏了的西装。

  武力强迫,让我第一次见识到自己喝醉酒后的模样。

  按着顾南舟,非要解开他的衬衫下摆扣子,让他表演腹肌开瓶盖。

  顾南舟一手举手机,一手格挡我,还要保住衬衫不被攻略,镜头晃动的厉害。

  “表演一个我看看嘛,开一个瓶盖一万块,开,你尽管开,开多少我都掏钱。放心,我不是好 色的人,不碰你的身体,单纯想看腹肌开瓶盖。大男人,不要不好意思嘛,我不会摸你的,只要开瓶盖而已......好容易解开一个,干嘛又扣上......我的天,这小豆腐块儿就是腹肌吗,用这两块,就用这两块,服务生,上酒!”

  醉酒的我如此狂浪!

  职场上冲杀五年,赴过记不清多少次酒局,也喝过很多次酒,从未醉到这种程度过!

  连老板的衣服都敢剥,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离总监,好好看看我是谁?再闹我就把你绑起来。”

  为清白而战,更富有戏剧性。

  这个视频,手机应该是放在主卧某个位置上的,大概是想记录一下自己的清白。

  镜头开始是顾南舟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裤,正在往身上套睡衣。

  我像个火箭弹似的从门外冲了进去,直接就扑向腹肌,顾南舟为制住我,上演一套全武行,他身上的伤,就这是时候弄上去的。

  最后,他动用武力,将我捆绑着扔进客卧。

  后事如何,自行脑补。

  看完三个视频,我既羞愤,又庆幸。

  好在没有给我洗澡换衣服那一段儿,不然直接原地去世。

  “就是说,”我顶着一张大红脸,困难的吞咽着口水,硬着头皮确认,“昨晚是一个乌龙,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做,对不对?”

  顾南舟眼神倏然变冷,掐着我的后脖颈就把我扔出卧室,咣的一声甩上房间的门,“想什么美事呢。”

  我盯着被甩上的门,羞愤难当。

  回客卧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和陆姨告辞。

  这早餐,终归是没能吃饱。

  顾南舟的家是一所独幢别墅,装修是冷硬的黑白灰,前边院子做的硬化,几株白玉兰盆景,因为温度的原因,叶子颜色很深。

  走出别墅院子,顺着小路向前走,越走看着路两边的景致越眼熟。

  十分钟后,居然看到了我住的那幢公寓楼!

  也就是说,我和大老板住在一个小区。

  也就是说,那个下大雨的夜里,是我自做多情了,他根本就可以完好无损的回去他的家里。

  那天究竟是他算计我 ,还是我强留她,如今已经说不清楚了。

  有种人家只是设个套,我主动把脖子递过去让人家拴上的感觉。

  出租车在公司门前停下,还没有下车,就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次他不是一个人来,而是牵着可儿。

  我强压着怒火,问姜望为什么不送可儿去幼儿园,明年可儿就上一年级了,必须养成好的习惯才行,没有特殊情况,不能够随意请假。

  姜望似乎瘦了一点,眉眼之间依旧是熟悉的温柔,抬手想来扣我的腰,被我厌恶的躲过。

  这人是脑子有病,还是得了健忘症!

  区区离婚两个字,简单的要死,怎么就听不懂,非给我来这套充耳不闻。

  “阿离,昨夜你去了哪里,我找你好久一直找不到,很担心。家里我已经找人复原,回家吧好吗?”

  “死缠烂打不是姜总风格。”

  姜望不在意我的挤兑,温润的样子,温柔的声音,“阿离,我有些事情,可能要出门一段时间。妈身体不大好,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吗?我已经和她说了,不许为难你。”

  确诊了,姜望绝对是感知障碍型人格,简单的说,脑子有问题,可能装了屎。

  “回来就协议离婚吗?如果是,我可以考虑。”

  姜望定定的凝视我,目光谨慎的流连在我脖子上,身上冷气下沉,温柔像被揭掉的面具,一瞬间消失无踪,冷声问我,“你就那么想和我离婚?”

  “是的,”我点点头,“你没有爱过我,我也不爱你了,离婚是个必然。”

  他凤眼微眯,身上的郁结之气有如实质一般,森森道,“不要妄想离婚,不想照顾我妈也没有关系,我会想其他的办法。对了,此次出门时间较长,听说你接了新项目,应该没有时间照顾可儿,我会带着可儿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