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说谎了

  我殷切的凝视着顾南舟,生怕他说出否定的答案。

  “好,”顾南舟郑重的拍拍我的肩膀,“我出去打个电话,你整理一下自己。”

  我闻声低头,脸唰地红到脖子根。

  身上穿的是条白色衬衫裙,刚刚摔一下,又在地上爬,领口的扣子扯开三颗,露出里边大片凝脂般的肌肤,和**上的蕾丝花边。

  最尴尬的是衬衫有一块樱 桃大小的污渍,正在右胸正中心的位置,乍一看上去,像是里边那颗红 豆露了出来。

  我顶着一张大红脸,抻起那块污渍,打开没喝完的半瓶水倒上去,两手捏住反复搓洗。

  然而,污渍不仅没有清洗干净,反而将面积扩大了。

  顾南舟回来的很快,扫了一眼因为沾水而显得特别清透的衬衫,很快移开眼睛,面色不改的说,“正在申请直升机航线,预计半小时就能完成。现在你有半小时的时间,回去收拾行李。”

  “会议怎么办?”

  “人命关天,管不了那么多,回头我要一下后面的资料。”

  我鼻子一酸,又想说谢谢。

  顾南舟没给我矫情的时间,把我送回房间,回去隔壁收拾他的行李。

  刚刚情绪太过紧张,现在手都还是麻木的,一件外套,拿了几次都掉在地上,越是着急,手脚越是不配合,十几分钟过去,只收了不到一半。

  顾南舟用了不到十分钟便收拾完了,见我还在努力和外套奋斗,拎着我扔到一边,“离总监,时间有限,得罪了。”

  他双手并用,扯着我那些衣服,也不管内穿还是外穿,噼里啪啦全部扔进行李箱。

  然后推着两只行李箱,快步朝着大楼顶层出发。

  顶层停机坪上,停着一架只能乘坐两人的小型民用直升机。

  顾南舟把飞行员赶下去,自己坐在驾驶位置上,操作几下,螺旋桨卷起的气流,托着直升机缓缓升起。

  一阵眩晕,直升机平稳起飞,离开酒店顶楼,直冲蓝天白云而去。

  “预计航行时间三到四小时,你先睡一会保存体力。”

  我这颗心早就飞到妈妈身边了,怎么睡的着。

  但是顾南舟说的对,回去不知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必须有足够的体力,才能照顾妈妈。

  我强迫自己睡。

  醒来时,暮色降临,直升机正在降落,目标很熟悉,是中心医院顶层的停机坪。

  飞机停稳,我在顾南舟的帮助下,双脚终于落地。

  来不及致谢,抬脚疯子似的朝着通道口跑。

  电梯在三楼停下,我冲出电梯,一眼就看到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大字,心里慌成一片,脚下一软,重重的摔在地上。

  手术室外站着几个人,除了姜望,都是生面孔。

  他听到声音回过头,急慌慌的赶过来扶起我,“阿离,不是明天才有飞机,怎么回来的?不要急,妈妈还在手术中同,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浑身无力,脑袋里嗡嗡的响,腿软的无法行走。

  姜望吻吻我发顶,抱起我放在手术室旁边的排椅上,紧紧握住我的手,用他的体温温暖我。

  “阿离不怕,妈妈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好,你要控制好自己,不然妈妈出来看到你的样子,该有多么担心。”

  “不哭了,听话,老公在呢,老公会一直陪着你的。”

  半小时后,我平静下来,问他,“你怎么会来?”

  接到电话时,只顾着害怕和着急,忘了姜望这回事。这可能缘于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后,大脑已经自动将他从我最重要的人列表中剔除。

  而那个通知我的人,应该不会知道姜望的号码。

  所以,他出现在这里,是有点奇怪的。

  他目光闪烁,咳了一声说,“有个朋友生病,我过来探望,正好遇到,便跟着过来了。”

  他说谎了!

  姜望有个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习惯,那就是每逢说谎话时,眼睛会不由自主的向左右两侧看。

  他是见惯大场面的,一点小小的谎话不会让他失态,但人的本能,会让他在此时露出破绽。

  结婚五年,我太熟悉他的每一个小动作了。

  前几天,和姜望一个朋友的女朋友聊天,得知秦殊在国外的生了重病,此次回来不会再离开了。

  综合姜望的表现,合理怀疑他嘴里的那个朋友,就是秦殊。

  “你的朋友我都认识,不如我也过去探望一下,正好在医院里,比较方便。”

  “不,”姜望反应非常快的否决了我的提议,“你不认识,那个,并不是多重要的人,你不需要过去。妈妈这边重要,那边需要的话,我会和你说的。”

  “那好吧。”

  看破不说破。

  手术进行四个小时还没完事,可知妈**情况相当复杂,为了好好照顾妈妈,我打电话给人事请假。

  人事说长假需要总裁亲自指示,要找大老板。

  总裁刚就任就请长假,实在不太好,但是没有办法,长假是非请不可的,只好硬着头皮给顾南舟打电话。

  可惜的是顾南舟没有接听电话,而是发来短消息,说明他正在召开紧急开会,问我有什么事。

  我把请长假的前因后果编辑成消息发过去,他只回我一个字:准!

  人事收到顾南舟准假的反馈,直接发起请假流程,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姜望去洗手间回来,凑到我身边,“在和谁说话?少看一点手机,眼睛受不了的。”

  看,不管何时何地,他就是这么的温柔,凡事都在为我考虑。

  当年的我就是为了这份温柔,让自己沦陷,从而落入现在这种不堪的境地。

  那时我甘之如饴,现在我不知真假,也无力应付。

  “公司。”我淡淡的说。

  姜望瞄了一眼我已经按黑屏幕的手机,眸色微沉,在我身边坐下。

  这种不知结局的等待,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每一寸神经都紧绷着。

  大概又过去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和姜望握手,“姜总,患者脑干出血面积很大,如果四十八小时内患者能够清醒,恢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如果四十八小时内没有清醒呢?”我着急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