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四海食品厂云梦分厂,正式在城西破土动工。

  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云梦县,乃至周边的乡镇。

  一时间,整个县城都沸腾了。

  前不久城东才开发小区。

  现在城西又建厂子。

  大批周边村镇的壮劳力,潮水般涌入县城。

  人口多了,立刻带动了县城各行各业的繁荣。

  饭馆的生意火了,就连街边卖针头线脑的小摊,都比平时多卖了好几倍的货。

  当然,也有些行业,以一种更隐秘的方式,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听说,县城里那些“半掩门”的铺子,最近都悄悄涨了价。

  即便如此,一到晚上,门口还是排着长队。

  都是些白天在工地上累死累活,晚上想找点乐子的光棍汉。

  这天晚上,冯珂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地上收工。

  他随手领了两个馒头,就蹲在工地的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汗水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他正啃着,就听见旁边几个工友在小声议论。

  “他**,今天累屁了,晚上得找个娘们好好泄泄火。”

  “走啊,我听说西街那边新来了几个,水灵着呢。”

  “可我听说涨价了……”

  “涨价也得去啊,这几天活干下来,人都要憋疯了!”

  几个民工的对话,一字不落钻进了冯珂的耳朵里。

  他的心,猛地一跳。

  一股压抑了许久的邪火,从小腹处“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自从上次从县城狼狈逃窜,他已经憋了太久太久。

  换做以前在利民厂的时候,半掩门里种庸脂俗粉,他冯珂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厂里有的是年轻水灵的姑娘,哪个不想巴结他这个厂长公子?

  只要他勾勾手指,有的是人主动投怀送抱。

  可现在……

  此一时,彼一时。

  冯珂看了一眼自己满是泥污的双手,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自嘲。

  还挑什么?

  有个女人玩就不错了。

  “几位大哥,带我一个呗?”

  冯珂凑了过去,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

  一阵酣畅淋漓之后,冯珂扔下几张毛票,提着裤子走出了那间昏暗的小屋。

  身体是舒坦了。

  但心里却更加空虚。

  他甚至还有一点恶心。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感觉。

  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一个身影,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蒋婉儿。

  那个让他魂牵梦绕,却又求之不得的女人。

  越是得不到的,心里就越是惦记。

  那个女人清冷孤傲的眼神,玲珑有致的身段,一颦一笑,都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一股邪念如同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想她。

  疯狂地想她!

  冯珂的眼神变得赤红,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

  鬼使神差般,他凭着记忆朝一个方向走去。

  穿过几条小巷,绕过几个拐角。

  最终,他停在了一座熟悉的院门前。

  正是蒋婉儿的家。

  夜,更深了。

  风吹过巷口,带着一丝凉意,卷起几片烂菜叶子。

  蒋婉儿家的窗户里,还透出昏黄的灯光。

  隐约能看到窗户上有个婀娜的影子。

  是她!

  就是那个影子!

  冯珂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光是看着这个模糊的影子,他浑身的血液就好像被点燃。

  一股压抑不住的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很想现在就冲进去。

  这个念头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一脚踹开那扇大门。

  屋里的女人会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而他,会像一头饿狼,猛地扑上去。

  把那个让他日思夜想、辗转反侧的女人,死死按在身下。

  撕碎她的衣服。

  听她惊恐地尖叫。

  看她绝望地求饶。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冯珂就兴奋得浑身颤抖。

  他抬脚就要往前冲。

  “不行!”

  一步迈出,他又硬生生停住了。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

  不能冲动。

  正事要紧。

  这次回来,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要报仇。

  要让赵峰那个狗东西,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收拾蒋婉儿这个**人,不急于一时。

  冯珂的眼神,逐渐从疯狂转为阴冷。

  等老子在工地上搞出点名堂。

  到时候……

  他抬起头,又贪婪地看了一眼窗户上那个动人的影子,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

  你这个**人,还有你那个风韵的姐姐蒋倩。

  一个都跑不了。

  老子要让你们姐妹俩,一起伺候我。

  想到那副场景,他心中的邪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扭曲,更加旺盛。

  但他强行把这股火压了下去。

  他站在阴影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又死死地盯了那扇窗许久。

  直到屋里的灯光“噗”的一声熄灭。

  整个院子,彻底陷入了黑暗。

  冯珂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扭过头,看向隔壁。

  那是赵峰的家。

  里面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冯珂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副画面。

  赵峰那个狗东西,此刻一定搂着他那个漂亮的老婆,睡得正香吧?

  凭什么他赵峰能过得这么逍遥。

  而我冯珂却要像条狗一样,在工地上吃土喝风?

  我爸是厂长。

  我才是天之骄子。

  你赵峰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种。

  嫉妒的毒焰,在他胸中疯狂灼烧。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赵峰从被窝里揪出来,用最残忍的手段,把他活活弄死。

  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头捕猎前的孤狼,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赵峰家的院墙有多高。

  大门用的是什么锁。

  从哪个角度,能看到他家院子里的情况。

  他把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

  冯珂的身影,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

  接下来的几天。

  白天,冯珂在工地沉默寡言,寻找能搞事的机会。

  没人知道这个浑身泥污的汉子,心里藏着怎样一条毒蛇。

  而一到晚上,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游荡在县城小巷里的幽灵。

  他几乎每天都来蒋婉儿和赵峰家附近。

  第一天,他摸清了蒋婉儿家熄灯的大概时间。

  第二天,他摸清了赵峰一家通常几点睡觉。

  第三天,他搞清楚了这条巷子里,哪几户人家养了狗,哪家的狗最爱叫唤。

  第四天,他把周围所有的逃跑路线,都亲自走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他甚至还知道,巷口卖豆腐脑的老王头,每天凌晨四点就会起来磨豆子。

  这意味着,他动手的时间,必须在四点之前。

  时间一天天过去。

  冯珂对这里的环境,比对自己家还要熟悉。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耐心极好的猎人,正在慢慢收紧渔网。

  而赵峰和蒋婉儿,就是网里的两条鱼,却对此一无所知。

  冯珂很享受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