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旁边有人,没敢喊,八成是她。”

  南悦轻声道,“她没住宿舍。”

  祝希宁点头。

  虽然说好了进了任务温湘鸢就会把关于污染世界的秘密告诉他们,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不是好时候。

  任务里活下来、完成净化永远是第一要义。

  他们不能本末倒置。

  “晚上小心点。”

  南悦目前是一个人住,但祝希宁屋里还有两人,厂里不知道什么情况,今晚是第一个危险点。

  祝希宁轻轻点头。

  宿舍楼有三栋,单身男同志一栋,单身女同志一栋,成家的一栋。

  厂里单身的同志多,不过都是两人间,一室。

  成家的两室,算是福利。

  像赵茗茗这种特殊情况才会分三室,不然赵茗茗应该是住去女宿舍的。

  南悦在走廊简单洗漱,期间她遇到了杨花。

  杨花抱着一团破床单,看样子是别人不要的,她给捡回来了。

  看到南悦,杨花有些窘迫,但是脸上已经下意识露出了笑。

  笑的有些谄媚,不真诚。

  南悦表情淡淡点了头,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杨花应了一声就开门进去了。

  另一边的赵大勇没出去乘凉,也没动静,像是没人在一样。

  可房里是亮着灯的。

  南悦转身回屋,锁上门又关了纱门,她动作突然一顿。

  一个被繁杂的信息和线索淹没的小线头突然蹦了出来。

  不对,赵大勇一个单身男性,怎么住到他们楼里的?

  厂里睡得早,第二天还要起早上工,南悦打算六点起,她不需要闹钟,清道夫大部分在任务里都不能休息好。

  她不是,她是对时间格外敏感,身体也在常年苛刻的训练中能够完成常人不能完成的事。

  南悦躺在里面靠墙,一扭头就能看到窗台上的小花。

  旁边恐是空的,房间里很安静,外面时不时传来声音,孩子的哭声、两口子吵架的声音。

  夜深了,声音也小了。

  只有风声和蝉鸣声。

  南悦睡了过去,半夜的时候醒来了。

  这次任务不像是盛开公司,他们住的地方有可能有问题,南悦没有放任自己睡死。

  所以有动静的第一时间她就醒了过来。

  原因是,房间里有动静。

  动静很小,会以为是幻觉。

  “砰!”

  “嗒!”

  不时有东西掉落,滚动的声音传来,仔细听还能听到几乎听不到的衣料摩擦的声音。

  像是……

  有人在房间里!

  南悦整个人很冷静地躺在床上,呼吸放松,眼睛在屋里寻找。

  屋里的窗帘拉着,但是因为热,一般卧房的门不关,只是把纱门关上。

  外面的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卧房也不是黑暗的。

  屋里没人。

  南悦敢肯定。

  起码没有能看到的人。

  但是动静是有的。

  “嗒嗒”

  “嗒嗒”

  像是混乱迟钝的脚步声。

  “砰”

  是撞到了柜子脚的声音。

  茶几上的苹果掉到了地上滚了两圈。

  南悦坐起身,打开了手电筒。

  凝实的白光照亮了屋子。

  屋子里的动静消失了。

  像是一个蹑手蹑脚的小偷被发现了踪迹,瞬间停止了动作。

  屋里没人。

  南悦关上手电筒,继续在黑暗里躺着。

  “嗒嗒”

  “嗒嗒”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只是有些吵,但听不出什么意思。

  南悦听着听着觉得这动静有点像一个喝醉了的人发出来的。

  喝的有些多,小心翼翼的回家,脚步有些浮、踩不稳。

  黑暗里也看不清东西,撞到了茶几,撞翻了苹果。

  “向光?”

  南悦轻轻的在黑暗里喊了一声,动静又没了。

  夜里的声音,是向光吗?

  他不是出差了吗?

  南悦听那动静听了一个小时,最后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南悦醒了过来。

  一睁眼南悦就发现有问题。

  她眼睛肿了。

  南悦翻身起床,地上干干净净,红彤彤的苹果放在桌上,仿佛昨天的动静都是南悦的幻觉。

  南悦走到衣柜前的镜子照了照,眼睛真的肿了。

  像两个桃子挂在脸上,有些干涩,倒没有其他不舒服。

  南悦用毛巾浸了凉水敷了很久肿才消下去一些,她眨眨眼睛,不适感还有,但好多了。

  一回头,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南悦下意识退了一步,男人就擦着她过去了。

  是赵大勇。

  他不动声**自己后面干什么?

  厂里的喇叭开始放歌,有工人去广播站念天气预报,南悦从衣柜里扯出一套透气的衣服换上。

  看了看镜子,很好,很朴素,就是眼睛还是有点肿。

  昨晚的动静是什么?

  为什么起来眼睛会肿了。

  黄亚男风风火火的来找南悦,看了一眼南悦眉头就皱起来。

  “怎么眼睛又肿了?又哭了?”

  黄亚男挤眉弄眼,“想光哥了?”

  南悦没说话,但明白了眼睛肿了什么情况。

  哭肿的。

  南悦从来没有把眼睛哭肿过,确实没什么经验,第一时间没有想到这方面。

  不过黄亚男的话提醒了她,李慧经常把眼睛哭肿。

  甚至向光不在的时候哭肿了眼睛自己的好闺蜜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就很不对了。

  李慧过的不是厂里人人羡慕的日子吗?

  长得好是厂花,嫁的男人是运输班的一把手,在厂长那说话都有分量。

  两口子工作都清闲。

  她哭什么?

  而且是经常哭。

  南悦的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因为孩子?

  从黄亚男的话来分析李慧似乎想要孩子,虽然向光并不急。

  现在信息太少,分析不出来,南悦跟着黄亚男去食堂吃早点。

  早上时间紧,黄亚男拿着票挤进去打了白粥和包子,两个人争分夺秒的吃着。

  “小天呢?”

  南悦想起了黄亚男的儿子。

  “在家和他爹睡觉呢。”

  黄亚男的老公前半夜才下工,三班倒白天不用上班。

  “中午不和你吃饭了。”

  黄亚男在质检组,每周一最忙,下午急着装货。

  南悦去了仓库,仓库的活计轻松,点一遍货,有新货了请装卸组的男同志放好了登记在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