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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任何动物的眼睛。

  为什么,眼前明明是一个不应该是人的怪物,但是南悦觉得对方还是很熟悉。

  等等……

  眼前的东西一直保持着一种比较古怪的姿势。

  它的右手轻轻放在左胸口上,像是某种行礼的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南悦却突然想到了为什么觉得眼熟的原因。

  理由却让南悦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南悦有些惊讶的张口,话还没有说,眼前的东西“啪”的一下,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滑落在了地上。

  南悦跨一步上前蹲下身去翻那一地的白布。

  什么都没有。

  地上只有白布,没有人,也没有人皮。

  可是刚才……

  南悦不会看错的。

  怎么会是他?

  南悦几人在回去之前碰了个头,人人都是一副落汤鸡的样子,但是收获却很小。

  赤羽也遇到了古怪的村民,村民也和南悦遇到的一样,在她眼前变成了一团空气。

  顾向开因为有铁荆棘,冒险又下了一次雨林,现在水已经漫到了腰间,再下一天一夜,估计就要涌上山包,和深潭变成同一水平面了。

  “雨林现在已经完全找不到路了,水不退我们根本走不了。”

  这时候已经不是能不能冒险冲出这片雨林的问题,顾向开不过在水里待了一会,身上的症状就突然严重起来。

  要不是他忍耐力和意志力惊人,现在状态可能和银千差不多。

  白雾在顾向开身上进进出出,聊胜于无。

  江司砚抿唇,这是他也没有办法治愈的东西。

  本质上来说这不是伤,也不是病。

  就像南悦说的,这是某种体内的转化。

  南悦看着顾向开身上变大变多的水泡,脸色阴沉。

  “我去了后山一趟。”

  江司砚仗着自己的能力,冒险去了一趟后山。

  “深潭里不论是什么东西,这一切一定是它的手笔。”

  江司砚看到原本平静幽深的深潭,此时却像是煮沸的水一样滚动起来。

  深潭里的东西开始兴奋了。

  南悦沉默了片刻,“我觉得,我知道那些古怪的村民和白影是什么了。”

  吊脚楼的一楼虽然能遮风避雨,但毕竟还是没有室内干燥,几人虽然很好奇,但看南悦的意思似乎还要先去确定什么东西。

  南悦几人回到落脚的吊脚楼,烘干了衣服擦干了身上的水,连南悦身上的水泡都开始变成鹌鹑蛋大小。

  “希宁。”

  南悦敲了敲门,听到祝希宁的回答后才推门进去。

  里面一地的衣物和配饰,祝希宁蹲着一件件检查,起锅头裹着蓑衣一张脸黑红黑红,看上去是恼羞成怒了。

  “我就说不在我身上!居然让我**!”

  祝希宁回头看了一眼起锅头,“但你身上确实有王气,只是非常非常淡,之前还没有青铜笼头和八卦镜耀眼,所以我一直没有注意到。”

  “现在你脱了衣服我能肯定王钱在你身上……”

  祝希宁没说下去,因为所有东西都检查了,并没有王气。

  王气似乎还是在起锅头这个人身上。

  但那淡淡的王气很容易被人错过,现在大家都饱受身上转化的影响,精神都有些不稳。

  有些精神值脆弱的赶马人甚至只能紧闭眼睛,不然看到自己或者同伴身上的水泡就会发疯。

  所以祝希宁都不确定自己的判断对不对。

  “我就说不靠谱!我自己身上的东西来历我能不知道吗?”

  起锅头瞪了祝希宁一眼,“把老子裤衩还我!”

  两人背过去等起锅头窸窸窣窣穿上裤子后才转身,起锅头身材健硕,古铜色的皮肤喷涌出的肌肉。

  祝希宁一愣,“锅头,你胸口怎么有个疤?”

  起锅头现在看祝希宁就很不爽,“什么疤,这是老子的胎记!”

  “这是吉兆知道不!”

  祝希宁有些无语,这哪里像个胎记啊。

  南悦一直默不作声,现在上前一步。

  她脸色有些凝重,吓得起锅头瞪着一双牛眼看过来。

  “阿南,你要作甚?!”

  “锅头,如果……如果有可能救大家的办法,你愿意吗?”

  起锅头一脸“什么**问题”的表情,“那当然!这还用问!”

  南悦顿了顿,“如果……你会没命呢?”

  起锅头愣住了,他本来以为南悦是在说什么笑话,但转念一想,南悦从不开玩笑,为人清冷但极为靠谱。

  她应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才会这样问自己。

  起锅头表情有些复杂,但这种犹豫只是一瞬间。

  很快他就中气十足地吼了南悦一声,“那当然!这还用问!”

  南悦看着起锅头,像是有些犹豫。

  “如果……可能救不了所有人呢?”

  起锅头挑眉,“能救两个就赚了,两个都救不了?”

  南悦:“……两个还是能救的。”

  起锅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不行了。”

  祝希宁在一旁听着,她看南悦的表情就知道,南悦的意思估计是,只能救他们几个外来人。

  所以南悦如此不忍。

  起锅头看南悦的表情,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阿南,你今儿个怎么磨磨唧唧的,一点血性没有。”

  “咱起家帮的孩儿什么时候怕过死。”

  “这次是着了道,但是只要有人活着,我起家帮就没死,我起家帮的精气神就活着。”

  南悦微微偏头,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眶,起锅头已经猜出来了。

  “所以阿南,你要做什么你就说。”

  南悦平复了下心情,看着起锅头。

  “我知道王钱在哪。”

  “在哪?”

  “你的心口。”

  ·

  “啥!你们要做什么!我不同意!”

  吴管事的嗓子更加尖细,原本被水泡折磨的奄奄一息,此时都精神抖擞像是斗鸡。

  “老吴。”

  比起吴管事,起锅头就像是事不关己一样,盘腿坐在地上啪嗒啪嗒抽旱烟。

  “你也是起家帮的汉子,别丢脸。”

  吴管事一激动,脸上鸡蛋大的水泡都在晃动。

  他自己状态不行,他很清楚自己出不去了。

  外面的很多弟兄都知道,他们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