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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向开脸色极为难看,“等到我们身体里的鱼卵成熟……”

  南悦点头,“那就是深潭里的怪物收割我们的时候。”

  “那东西虽然什么都吃,但是应该最喜欢吃的,或者对它来说最美味的,就是鱼卵。”

  比起人,还是人肉饲养的鱼卵更美味。

  所以它不惜如此麻烦的操作,让众人变成鱼卵的饲主,那些鱼卵随着饲主的恐惧和绝望而变大,直到完全榨干饲主的恐惧,变成美味的食物。

  而饲主,最后只剩下一具皮囊。

  连眼睛,都变成了鱼卵的寄生之处。

  “现在成熟的饲主越来越多了,我们剩的时间不多了。”

  三人加快步伐往后山跑去,没有人问究竟要怎么对付深潭里的那东西。

  等南悦三人到达深潭的时候,一袭红衣的祝希宁已经站在不远处。

  她脸色惨白,有些狼狈。

  身上原本的哑铃现在正响彻整个后山。

  “阿南,”祝希宁看了过来,她眸子无比的冷静,甚至有些冷漠,但她说出的话却还是祝希宁的语气。

  “下面的东西非常危险,你只有这一次尝试的机会。”

  “深潭下面一片漆黑,你看不见那东西。”

  祝希宁现在知道了,她看到的死亡预示不是她的,是南悦的。

  一片漆黑中,南悦只能看到那东西的眼睛。

  但是那东西速度太快了,如果只是看得到眼睛,很难争取最好的时机反应过来。

  南悦会丧失先机。

  “你需要我的眼睛。”

  祝希宁眉眼冷淡,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有些发寒。

  “你是谁?”

  南悦第一次有些没能判断眼前的人究竟是祝希宁还是二号。

  “我是祝希宁。”

  祝希宁惨白着一张脸,身子在发抖,她很害怕。

  但是她的话很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我们是祝希宁。”

  南悦有些诧异,她没想到祝希宁和二号会同时出现,似乎……这两个人格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在和平共处。

  “你在上面能看到那东西吗?”

  祝希宁偏头看了一眼翻滚沸腾的深潭,“只能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我看不真切。”

  “但是我跟你下去,我会拖你后腿。”

  二号的身手不错,但是不能和南悦比。

  更别说南悦有污染加身,不会那么容易死。

  但祝希宁没有,如果南悦下去还要分神保护她,那他们就太被动了。

  “那……”

  南悦还没说什么,祝希宁伸出手,“噗嗤”一声,**了自己的眼眶。

  她生生扣除了一只眼珠。

  鲜血涌出,江司砚反应过来迅速用白雾为祝希宁止血。

  她整个人疼的都在抖,但是还是清晰的说出。

  “你,带走我的眼睛。”

  “就算你吸收了我的眼睛,能够借助它使用我的异能时间也不会超过5分钟。”

  “抓紧时间。”

  南悦深深看了一眼祝希宁,黑色的雾气腾然而出将手心中的眼珠包裹住,迅速吸收。

  下一刻,她眼前的世界有了变化,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血红的颜色。

  原本灰蒙蒙的天和巨大的雨如今看来就像是头顶聚集的会呼吸的烂泥,还有瓢泼的黏液。

  这是南悦直接吸收祝希宁的眼珠,在最大程度发挥了她的感知力。

  所以祝希宁自己看到的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些颜色和感知到危险,却看不了那么清晰。

  南悦看了一眼深潭,哪怕在这样顶尖的感知力中,南悦也只能看到深潭里的黑色。

  她咬咬牙,回头道,“我自己去,你们谁都不准跟着。”

  江司砚站在一旁,任大雨打湿自己的头发,看着有些可怜。

  他什么都没说,哪怕他想跟着去想疯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去拖后腿。

  铁荆棘缠上南悦的腰,顾向开一抹脸上的水,“我绝对不会松手。”

  时间急迫,南悦没再说什么,她最后看了一眼三人,助跑两步跳进了深潭。

  浓稠腥臭的黏液像是果冻一样包裹着南悦,她努力睁开眼,多亏祝希宁的眼珠,她能够看清水底的东西。

  潭里没有其他动物,连水草都不生长,就像顾向开曾经看到的那条小溪,什么都没有。

  潭水深不见底,根本看不清有多深,这深潭并不是直上直下的水桶状,反而在一定深度就蔓延开来,无边无垠,甚至可能整片山区地下都是这深潭。

  他们没有想到这深潭居然如此大,也不知道究竟连接去了哪里。

  那深潭里的东西呢?

  南悦寻找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她没有找到那人形大的苔绿色球体。

  突然,南悦在黏腻液体中的行动顿住了,她慢慢的转身,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

  有一个巨大的的身影在她身后。

  那是难以形容的东西,不是龙,更不是鱼。

  它的身影无边无际,哪怕用祝希宁的眼睛都看不清边界在哪。

  但是它对着南悦的无疑是它的脸,因为有两个巨大的苔绿色的球体就在南悦不远处。

  那两只眼睛中间是血红色的瞳仁,像是一条裂隙一样在眼珠中间,一左一右在那怪物头的两侧。

  那怪物的头很像是某种鱼,但是身上有小牛犊大小的疙瘩,那些疙瘩在水中冒着黑气。

  那东西冰冷的眼珠盯着南悦,那是一种极为傲慢的俯视,南悦在它面前就像是一粒尘埃。

  骤然发现自己身后是这样一个存在,哪怕是南悦都心跳骤停了几秒。

  身边是无法辨物的漆黑,自己身后的东西是唯一的光源,那两颗没什么感情的玻璃体却更让人心里发寒。

  那是种因为无法跨越的差距而产生的恐惧,是灵魂的战栗,而与情感精神无关。

  接下来,那东西张开了嘴,原本和鱼差不多的头突然横向裂开两半,简直像是整个脑袋都被从中间看开。

  露出了里面鲜红的口腔。

  这东西嘴里并没有尖利的牙齿,而是无数的,大大小小吸盘一样的肉洞。

  那些肉洞正在一张一合的收缩着,肉洞里面还探出一条条红色的肉条,像是舌头一样交相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