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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绝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异象,荷九宸可以说是一个异类,那就说明他的死亡方式会和其他人不一样。

  任务世界就是这样的,不会有人侥幸逃脱,而是无数条死路中隐藏着唯一一条生路。

  而他们不过是在一条又一条的死路中试错,找到那个开启生路的阀门。

  荷九宸说的也是南悦在想的,如果将他们的身份带入,作为一直在城市里上学的孩子,突然知道自己老家有这样一段诡异而复杂的历史,会是什么反应?

  而且一开始南悦他们差一点没有找到手机的用处,可后来发现,他们在手机上找到的消息,司婆婆他们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几人。

  那手机的作用又是什么?

  哪怕你错过了手机查找这一信息,也并不会错过这个线索,这个任务世界简直称得上慈悲。

  如果他们真的是学生,一定会有一部分在村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对村民说的话十分相信,甚至真的将村民看做是亲人的。

  也有人会不相信,甚至想要逃走的。

  逃走的下场他们已经知道了。

  那不信村子的历史,也没有什么归属感的呢?

  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这些想法飞快的在南悦的脑海里起起落落,她很快整理好心情,专注于眼前。

  墓地里静悄悄的,这种农村的中式坟墓和西方的墓园天差地别。

  没有任何装饰用品,只有一个个拱起的土包。

  有的土包被挖开了,露出底下漆黑的棺材,棺材的盖子打开了一半,月光下能够看到里面并没有东西。

  可是流动的月光却像是赋予了棺材生命一样,让人觉得似乎下一秒那棺材里就会出现什么东西。

  两人聚精会神,在草丛后面一动不动,草丛里风吹动的“沙沙”的声音,还有细微的虫鸣声没有规律的响起。

  突然,南悦感觉眼前有些眩晕,她身子不动,整个人安静的伏在原地。

  似乎……有什么声音。

  “南悦。”

  “南悦。”

  “南悦……来啊。”

  南悦瞳仁一缩,她终于听清了,是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哪怕是她,也感到了背后陡然升起的凉意。

  那声音似远似近,完全判断不出来方向,而且……

  听不出男女。

  但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那声音里包含的无尽的恶意。

  南悦甚至有一瞬间产生了动摇,不知道为什么,她产生了“过去看看”的想法。

  很快她就从这种莫名的想法中清醒过来,她微微偏头看向旁边的荷九宸。

  对方也和自己一样,身影未动,但是眼神有些涣散。

  几乎是瞬间,南悦就能确定对方应该在遭遇和自己一样的事情。

  如果刚才她一直沉溺在“过去看看”这个念头里,可能不需要她的身体自己动,她就能被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转移到不知名的地方。

  南悦手中的黑雾窜出细细一条,缠绕到了荷九宸身上。

  “嘶……”

  下一秒,荷九宸醒了过来,有些后怕的吸了口气。

  他是顶级清道夫,哪怕没有南悦帮忙,他也意识到自己被魇住了,正在挣扎。

  然后他突然感觉到被什么极为恐怖、极为危险的东西盯上,那种生物本能的恐惧和躲避让他的肾上腺素倍增,终于逃出了那种状态。

  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旁边的南悦。

  南悦的特殊性之前他就知道,作为极少的知道南悦身上真实情况的人,他之前对南悦的看法是有保留的。

  南悦很厉害,但是污染毕竟是危险的。

  人能够吞噬污染还好说,但一旦控制不住,就会变成更加可怕的东西。

  之前他一直隐隐有担忧,但现在他对南悦的想法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刚刚能感受到,南悦救他的方式非常的准确,没有多余的一丝一毫的污染外泄,对污染的使用可以说得心应手。

  南悦……

  并不是个装污染的容器,她是真真正正可以吞噬吸收污染的人。

  “是精神攻击。”

  荷九宸用气音小声道,他的表情有些阴沉,“转移赵天阳的办法是精神攻击。”

  南悦点点头,难怪和赵天阳一间屋子的苏酥并没有发现自己男朋友消失,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因为这是只针对某一个人的精神攻击,一旦陷进去,就会被那东西转移。

  南悦想到了昨天晚上她也有过类似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

  但是她向来精神力极为强悍,普通的精神攻击并没有办法影响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某些东西惦记上了。

  可是刚才……

  刚才精神攻击的威力可以说是昨天的十几倍的强度,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现在他们猜测赵天阳是因为晚上出门才会变成攻击对象,那她和荷九宸应该是一样的,为什么短短一天内就有如此大的差别。

  就算任务会随着时间的推进而难度加大,但是并不是这种没有任何逻辑的强行增大难度啊。

  突然,两人听到了一种声音。

  像是……水流的声音,但再仔细听听,更像是**的声音。

  能够听到对方一点点将手中的食物完全**干净,甚至发出啧啧的咂嘴声。

  墓地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了虫鸣,没有了风声,只有那让人后背发寒的**声。

  那种满足和贪婪的感觉顺着**的声音在墓地里响起,诡异而荒唐。

  荷九宸微微抿唇,他指了指脚下。

  南悦知道他的意思,那声音……

  来自于地里。

  ·

  黄瑞鑫和张培培其实是有些不太开心的,他们虽然拿到了手串,但是江司砚却守在了他们门口。

  没有南悦在,江司砚甚至懒得和这些人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他想知道赵天阳究竟是完全消失在了房间里,还是确实是自己离开的,只是他们没有发现。

  黄瑞鑫觉得江司砚这样的行为很不吉利,仿佛即将出事的就是他们。

  但是他没敢说什么,他能看得出江司砚的脾气可不像南悦那么好说话。

  时间到了凌晨,一切都没有发生,张培培也有些困了。

  原本因为紧张和担心而无影无踪的困意现在排山倒海的袭来,他握紧手里的珠串,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自己似乎身处一片黑暗,他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