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个小兔崽子废什么话!把这不要脸的玩意赶出去!”

  陈富贵说着已经抡起木棍砸了过来!

  陈野急忙躲闪,同时瞅准机会,猛地扑上前抱住陈富贵的腰,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扭打在一起。

  陈野这身体虽然瘦弱,但拼起命来一时也让陈富贵手忙脚乱。

  陈富财见状,抄起旁边一个破板凳就想冲过来帮忙。

  陈野也彻底发狠,想逼自己死?那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他眼睛泛红,顺手拿起一块石头,不要命得架势朝着陈富财砸去!

  陈富财被吓了一跳,拉着陈富贵一起退了几步。

  ——

  王秀英拍着大腿哭喊:“没天理啊!侄子打叔叔了!”

  刘翠花更是就势往地上一滚,尘土飞扬,扯着嗓子干嚎。

  “造孽啊!我们陈家怎么就出来这么个不孝的玩意!”

  “打死人啦!陈野要杀人啦!”

  两人一唱一和,撒泼打滚,哭天抹泪,演技堪称一流,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围观的村民被这阵势唬得一愣一愣的,议论风向又开始有点偏。

  “哎呀,再怎么也不能跟长辈动手啊……”

  “就是,陈野这小子确实有点混了……”

  “看他把他二叔打的……”

  陈野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两位婶婶,心里冷笑:“跟我玩这套?”

  “我一个受过信息时代各种狗血剧洗礼的人,会怕你们撒泼?”

  他深吸一口气,非但没有继续争辩,反而猛地后退几步,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饱含屈辱、悲愤却又强忍着的表情。

  对着围观的村民,声音带着颤抖,却又足够让每个人听见:

  “各位乡亲!各位叔伯大爷婶子!大家都看到了吧!”

  他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又指了指地上打滚的刘翠花和黑着脸的陈富贵兄弟。

  “是我先动的手吗?是我二叔先拿棍子要打死我啊!”

  “我爹才走一个多月,尸骨未寒啊!”

  “我二叔三叔,我的亲叔叔,就带着婶子要撵我们孤儿寡母出门!”

  “我们就想公平的分家,讨个活路,有口饭吃,这有错吗?”

  “难道一定要逼死我们孤儿孤母才行吗?”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句句泣血,却又逻辑清晰。

  瞬间把矛盾焦点从“侄子打叔叔”拉回到了“亲叔叔逼死他们孤儿寡母”上。

  这一下,围观的村民反应更强烈了。

  “富贵,这就是你们不对了,老大刚走,怎么能这样……”

  “是啊,赵有才刚才来闹,也没见你们出来帮野子说句话……”

  “野子这孩子虽然不争气,但平时也算老实,看给逼成啥样了……”

  刘翠花见势不妙,嚎得更响了:“哎呀我的老天爷啊!他打亲叔还有理了!我们没法活了啊!”

  王秀英也拍着地面:“爹呀娘呀!你们快看看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野岂能给她们继续发挥的机会?

  他立刻扑通一声,朝着闻讯赶来的爷爷奶奶的方向跪了下去,声音悲切无比:

  “爷!奶!您二老可得给我和我娘做主啊!”

  这一跪一嚎,情感真挚,感染力十足,瞬间把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连撒泼打滚的刘翠花都忘了动作。

  陈老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场面:“野子,咋回事?咋还和你叔动起手来了?”

  陈野红着眼睛,指着自己后脑勺的伤口,又指了指胳膊:

  “爷,您看看!刚才赵有才带人把我打成这样,我二叔三叔非但不帮我说句话,现在还要把我们孤儿寡母赶出门!”

  “连口吃的都不想给!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陈老汉看着那些伤,脸色顿时变了。

  陈奶奶更是心疼得直接哭了出来,颤巍巍地伸手**陈野的伤口。

  “造孽啊……咋把我孙子打成这样……”

  刘翠花见状,立刻尖声打断:“爹、娘!您别听他装可怜!他偷看女知青还有理了?”

  陈野立刻反击,声音比她还大,直接盖过她:“二婶!您口口声声说我偷看,证据呢?”

  “苏知青本人都说没看清,你们就这么急着把屎盆子往自己亲侄子头上扣!你们按的什么心?”

  这话引得围观众人连连点头,低声议论起来:“是啊,苏知青自己都说没看清了……”

  “富贵家的也太心急了……吃相太难看了……”

  王秀英见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声音尖利:“野子,你别扯没用的!”

  “你干没干自己心里清楚!反正今天必须分家!你们必须搬走!”

  陈野立刻抓住话头,故作惊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听见:“三婶,您这么着急赶我们走……难道是因为……”

  “我爹以前说过,三叔好像在村里记工分的时候……做假账?”

  他最后“做假账”几个字说的很轻,但挨的最近的几个人绝对能听到。

  王秀英脸色“唰”地白了,尖声道:“你!你别乱说话!”

  陈富财也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陈老汉眼神锐利地扫了三儿子一眼,他活了大半辈子,哪里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再闹下去,老陈家的脸才真丢尽了!

  他重重一杵拐杖:

  “都给我闭嘴!”

  老爷子环视一圈,最后看着悲愤的孙子,又看看撒泼的儿媳和眼神闪烁的儿子,心里有了决断。

  “野子,”

  他叹了口气,“你同意分家?”

  “你说,你想要啥?”

  陈野知道火候到了,顺势抹了把脸,清晰地说道:“爷,我们不要多的,就要我们应得的!”

  “第一,我爹的猎枪和猎户名额得给我,那是他吃饭的家伙,我得接着干,养活我娘。”

  “第二,锅碗瓢盆、铺盖行李,是我们的,我们拿走。”

  “第三,粮食分我们五十斤,钱三十块。”

  “第四,村尾那间废弃的老屋归我们,总得让我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就这些!”

  刘翠花一听又尖叫:“还就这些!五十斤粮三十块钱?你做梦!”

  陈野立刻怼回去,声音冰冷:“二婶嫌多?那好办!咱们就把这些年,我爹打回来的野味、他帮你们干的活,一笔笔算清楚!”

  “看到底是谁欠谁的?!让乡亲们都评评理!”

  刘翠花瞬间哑火,那些野味她偷偷带了不少回娘家,真算起来她根本不占理。

  王秀英还想争猎枪:“那猎枪凭啥给你……”

  “三婶!”

  陈野立刻打断,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要不,咱们先去镇上,找领导聊聊……工分的事?”

  这话里的威胁,王秀英听得明明白白,脸色煞白,不敢再吭声。

  陈老汉彻底拍板,拐杖重重一敲:“都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就按野子说的办!”

  刘翠花和王秀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彻底蔫了,虽然肉疼得要死,却不敢再反驳一个字。

  ——

  事情敲定后,陈富贵不情不愿地把猎枪交给了陈野。

  陈野接过枪,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枪管,心里踏实了不少——

  在这年头,有枪就意味着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

  刘翠花一边往袋子里装粮食,一边恶狠狠地嘟囔:“吃吧吃吧,撑死你们!”

  陈野笑眯眯地接过袋子:“谢谢二婶,等我打了野味,一定“好好”孝敬您。”

  他故意把“好好”两个字咬得极重,听得刘翠花后脖颈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