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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武学院的悬浮校车停在宁家小院前时,宁妈妈正把第十罐自制肉酱塞进儿子背包:“这是鸡肉的,这是辣的的,这是……”

  突然摸到个金属盒,“等等这盒过期三年的止痛药哪来的?”

  宁亦舟像只树袋熊挂在哥哥身上,脸颊在对方肩章上蹭出红印:“哥——”

  尾音拖出九个转调,“雨林有食人花!荒星会缺氧!我会……”

  “会活着回来领压岁钱。”宁一黎熟练地捏住弟弟后颈,把撒娇的猫崽拎到校车踏板上,“秦将军去年带的学员……”

  他顿了顿,“存活率95%。”

  少年瞳孔地震:“还有5%呢?!”

  “转学了。”学生首席面不改色地撒谎,实则默默把《重伤急救预案》往公文包里塞了塞。

  校车启动的嗡鸣中,宁妈妈突然追出几步:“舟舟!妈妈给你求的平安符——”

  一道银光闪过,云昭的鞭梢卷住那个绣着“平平安安”的香囊。

  全车学生眼睁睁看着银鞭嫌弃地抖了抖,还是把香囊系在了宁亦舟鞭柄上。

  “活着回来。”宁一黎用口型说道,转身时**下摆被风吹起,露出腰间别着的——赫然是弟弟落下的奶糖盒。

  悬浮校车的舷窗映出宁亦舟晃悠的小腿,他正歪着头打量车厢里的同学们——

  那个总在剑阁门口练“燕返”的白衣少年,耍阔刀能舞出残影的飒爽女孩,还有使长枪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双胞胎。

  “啪!”

  少年头顶的呆毛突然精神抖擞地竖起,像根小天线似的左右摆动。

  正擦拭剑刃的白衣少年见状,剑尖轻挑算是回应;

  阔刀少女抛来颗水果糖,被云昭的鞭梢中途截获;

  双胞胎则同步用枪柄敲了敲地板——这是枪阁的问候礼。

  “咔嚓。”

  宇文云默默拍下这幕,照片里宁亦舟笑得见牙不见眼,完全看不出是那个在训练场上一鞭抽裂三个移动靶的怪物新生。

  【校园论坛热帖】

  《关于S班吉祥物和实际战力严重不符这件事》

  [楼主]:谁能想到这崽开学战把学长吊起来打?

  [3L]:他冲我笑的时候九节鞭正在背后绞碎靶子啊喂!

  [7L]:关键是人家还怪懂礼貌的……

  [12L]:醒醒,人家十二岁破的记录你二十岁还没摸到边

  悬浮车掠过古武学院标志性的青铜巨剑雕塑,宁亦舟的侧脸在晨光中柔软得像块奶糕。

  谁都没注意他腕间的九节鞭正微微发烫——云昭在精神图海里冷笑:

  「这群人类知道你在藏经阁哭湿几个枕头吗?」

  宁亦舟在精神图海里鼓着腮帮子,像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

  少年蹲在星河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水面:“我每天被打得满图海滚还不许哭两声嘛……”

  涟漪中倒映出昨夜的惨状——云昭的鞭影把他抽成陀螺,龙渊的刀背敲出满头包,霜天更过分,直接把他冻成冰雕摆在大厅展览。

  「战场不留眼泪。」霜天的枪尖挑起一捧星河,轻轻抹去他幻想的淤青,「但……」

  冰晶凝结成小星星贴在他额头,「哭完记得加练。」

  龙渊的烟斗在云层上敲出火星:「哎呦,我们霜天大人当初不是说……」

  老刀灵故意拉长声调,「‘三招内解决这小子’?」

  「啪!」

  云昭的银鞭突然抽散龙渊的烟圈:「赌输的闭嘴。」

  鞭梢卷出一张字据——【若护崽则赔酒三坛】。

  宁亦舟的呆毛“唰”地竖起:“原来我是赌注?!”

  少年气得在星河里扑腾,溅起的水花全变成了小冰刀,“渣刃!都是渣刃!”

  霜天默默把冰刀融成温水,龙渊趁机塞了块麦芽糖给他,云昭的鞭子正偷偷给他擦头发。

  精神图海外,悬浮车上的同学们只见宁亦舟突然把脸埋进围巾,耳尖红得能滴血——像只被rua到羞恼的猫。

  ……

  宋羽担心的摸摸宁亦舟的额头:“舟舟,怎么了?”

  宁亦舟像块融化的奶糕,“啪”地糊在宋羽掌心:“宋哥——”

  尾音拖得山路十八弯,“听说雨林里有专吃猫猫的食人花……”

  宇文云慢条斯理地打开鎏金食盒,十二枚星空蛋糕散发着**甜香。

  他故意先给林亦熙挑了抹茶味,又给宋羽递去巧克力款,最后才把剩下的的推到宁亦舟面前——少年扑食的动作快出残影。

  “逃不掉的。”林亦熙的鞭梢卷走一块红丝绒蛋糕,目光扫过另外两人,“不如想想……”

  她舔掉指尖的奶油,“怎么在混战里活过三分钟?”

  三人交换的眼神里跳动着同样的火焰。

  少年人骨子里总有一股倔劲儿,明知山有虎,偏要向虎山行,纵使差距如天堑,也要拼尽全力迎头赶上。

  宋羽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宇文云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林亦熙的九节鞭自发缠成攻击形态——

  他们都记得开学测试时,那个十二岁少年一鞭抽裂五重合金靶的恐怖画面。

  宁亦舟正专心**叉子上的芒果酱,突然察觉什么似的抬头。

  少年琥珀色的眼睛在三人战意沸腾的脸上转了一圈,呆毛愉快地翘起来:“宇哥哥!”

  他突然扑到宇文云肩上,“下次蛋糕里加椰果嘛~”

  “好。”宇文云扶正被撞歪的眼镜,顺手揉了把他头发。

  指腹传来的温度让他恍惚——这真的是赛场上那个小疯子吗……

  悬浮车突然播报:

  【即将抵达:荒星G-727军事基地】

  【地表温度:-25℃】

  【当前辐射值:3.7西弗】

  宁亦舟的呆毛“咻”地冻成冰棍。

  霜天在精神图海里冷笑:

  「现在哭还来得及」

  笑死,已经想跑了。

  ……

  悬浮车门滑开的瞬间,零下二十五度的寒风裹着冰碴灌入车厢。

  宁亦舟的呆毛还保持着“咻”地冻僵的姿态,瞳孔却猛地收缩——

  军训营铁灰色的大门前,十二名军官如标枪般钉在暴雪中。

  他们未佩武器,可每个人站立的位置,恰好是能瞬间封锁所有逃生路线的战术点位。

  “血刃特战队……”宇文云的镜片结出冰花,“那个传说用眼神就能吓哭敌人的……”

  宋羽的铜鞭自发缠紧手臂,金属与肌肉摩擦出细微火花。

  林亦熙的呼吸在看清教官们靴底凝固的血冰时骤然停滞。

  宁亦舟下意识往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霜天的枪柄——器灵在精神图海里冷笑:

  「列队都怕?」

  「昨晚求加练的胆子呢?」

  最前排的教官突然掀开护目镜。

  那道横贯眉骨的伤疤下,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新生们,最终停在某个试图用围巾遮脸的少年身上。

  “S班,宁亦舟。”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钢板,“出列。”

  全车人眼睁睁看着那根冻僵的呆毛,“啪嗒”倒了下来。

  哦豁……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