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为赵氏商行的嫡女,赵瑾尘见过太多的青年才俊,他们之中有人才华斐然,有人诗书传家,有人吟风弄月,然而这看似高雅的背后实则不过是一群只会高谈阔论,要么是汲汲营营、钻营利禄的官僚。

  赵瑾尘也从未见过像许阳这般,既有沙场破敌的勇武,又有惊世诗才的浪漫,更有脚踏实地、经世致用的实干精神的人。

  这种复杂而又独特的魅力,当真是如同窖藏已久的美酒一般,让赵瑾尘在不知不觉之间,越陷越深。

  正当赵瑾尘看得出神之时,许阳忽然转过头来,笑着问道。

  “赵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不解之处?”

  赵瑾尘闻言连忙低下头不敢与许阳对视,生怕许阳发现了她脸上的一丝红晕。

  夕阳西下,远处的晚霞洒落在二人的肩膀上,此情此景,许阳也是忍不住的感叹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一句许阳不知道是感叹眼前的美景,还是感叹大胤这个岌岌可危的王朝。

  在戊字堡巡视了一天之后,赵瑾尘返回了与许阳主我仅一墙相隔的房间。

  此刻小姚正在整理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开口道。

  “这位许校尉真是厉害,酿酒,打铁,水泥这些东西我在江南都从未见过。”

  “而许校尉一人竟然就知道这么多的知识。”

  听着小姚的感叹,赵瑾尘的脑海之中也不由的浮现出,白日里许阳侃侃而谈,从容自信的身影。

  “小姐?小姐?小姐?”

  小姚的一阵急呼将赵瑾尘从回忆之中拉回现实,望着赵瑾尘这一副恍惚的模样,小姚有些疑惑的说道。

  “小姐你是生病了吗?怎么自从来了戊字堡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着小姚脸上疑惑的表情,赵瑾尘连忙扭过头去,生怕被小姚发现自己的囧状。

  “我没事,倒是你白天吃了这么多的东西,晚上也不怕积食。”

  小姚闻言尴尬一笑道。

  “这戊字堡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小姚就嘴馋了一下下嘛。”

  戊字堡的伙食以重油重盐为主,对于油水不足的人而言具备着莫大的吸引力。

  主仆二人各自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一会的功夫小姚的鼾声便是渐起。

  赵瑾尘又是百无聊赖的望着房梁,然而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将领。

  令人面红耳赤的缠绵之声,仿佛是萦绕在赵瑾尘心头的魔音一般,无孔不入的传来。

  或许是苏含雪有些雪食髓知味,或许是某种无言的宣示,今夜这靡靡之音仿佛比昨夜更加清晰、更加持久。

  赵瑾尘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但是依旧无法隔绝那摄人心魄的声音。

  夜深人静,赵瑾尘只觉得浑身同样跟着燥热起来,心跳如鼓,脑海之中许阳和苏含雪那缠绵的样子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赵瑾尘的脑海逐渐变得不清楚起来,眼前与许阳那缠绵的人竟然忽然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婉转承欢,上下其索,不知疲倦。

  一时间赵瑾尘的呼吸都不由的跟着一起沉闷起来,白皙修长的手臂似两条毒蛇一般将自己死死裹住。

  赵瑾尘的眼前开始出现一层的水雾,口中也是不断地吐出一层层的白雾。

  屋外,夜深。

  白露汇聚挂上绿叶之上,顺着叶子的脉络汇聚在叶尖,最后滴落在地摔得一个粉身碎骨。

  第二天的清晨,当赵瑾尘再次出现在食堂的时候,昨日的疲惫好似一夜之间一扫而空,整个人虽比不上苏含雪一般容光焕发,但也好似多了一层的妩媚。

  苏含雪见状不由的捂着嘴巴轻声笑道。

  “妹妹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听到这话,赵瑾尘的脸上忽然变得红润起来,整个人更是有些不敢直视苏含雪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轻咬嘴唇低下头道。

  “承蒙姐姐关心,妹妹昨日......昨日睡得安稳。”

  苏含雪闻言一把挽着赵瑾尘的手臂道。

  “如此便是甚好,若是妹妹不嫌弃,不妨便是在戊字堡多住些时日,我这几日实在匆忙,都未曾与妹妹谈心。”

  赵瑾尘不知道苏含雪这是在示威,还是在宣誓主权,又或者是无心之举,总而言之他现在在气势上已经弱了苏含雪三分。

  面对苏含雪盛情邀请,赵瑾尘也是只能手足无措的答应。

  正巧此时,许阳刚刚结束早操也来到食堂。

  见到赵瑾尘和苏含雪二人牵手的模样,心中也是疑惑,这二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赵小姐,昨夜睡得可还安好?”

  又是同样的问题,然而这一次开口的却是许阳。

  赵瑾尘抬头,见到发丝上挂着几缕汗珠的许阳,顿时脑海之中浮现出昨夜那自己幻想的场面。

  肌肤相切,水**融。

  一瞬间,原本就有些红得发烫的脸颊,更好似要被捏出水来。

  不知为何,赵瑾尘身体的力气也好似被抽空的一般有些微颤。

  许阳见状连忙道。

  “赵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找个军医看看?”

  赵瑾尘闻言连忙摆手道。

  “无妨,无妨。”

  正当此时,食堂之外响起一阵十分热闹的锣鼓声。

  借此机会,赵瑾尘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今日莫非堡内有什么大事不成?”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堡外大街上早已清空,露出大片的空地,道路两旁的房子更是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空地两侧,一方是有些拘谨却难掩兴奋的折冲营及戊字堡辅兵士卒,这些人都穿着干净整洁的军服,并且努力的挺直了腰板。

  而另一方则是聚集了不少的女子,其中有从一窝蜂中解救出来的可怜人,也有这段时间逃到戊字堡的流民女子。

  今日她们也是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画上了一层淡雅的妆容,脸上带着一丝的羞涩,忐忑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期盼和迷茫。

  见着这么奇怪的阵仗,赵瑾尘不由的问道。

  “这是要做什么?”

  许阳闻言笑着说道。

  “而今戊字堡人员渐多,折冲营中许多兄弟们,年岁也都到了,之前因为戍边之苦和囊中羞涩,难以成家,而今他们也是急需一个立命安身之所。”

  “故而我想着,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便不如由堡内出面,办上一次‘相亲大会’让他们必须相看,若是有缘,便可喜结连理,也好安定人心。”

  闻听此言,赵瑾尘的脸上露出一丝的茫然。

  在她的印象中,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还能自己当家做主了?

  许阳似乎是看出了赵瑾尘脸上的困惑,于是笑着说道。

  “真正的幸福,始于心动,成于相知。”

  “有情者天不负,而非自困于门第之见,父母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