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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强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地吼道:“苏焕!你别欺人太甚!”

  苏焕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不过也没关系,”她意有所指地瞟向郭强的胸口,“我看你兜里还揣着从郭家搜罗的本钱呢,是吧?”

  郭强如遭雷击,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猛地捂住了自己揣着钱的内兜!

  这个动作,简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像探照灯一样,“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胸口上。

  完了!

  郭强脑子里嗡的一声,脸上血色尽失。他暴露了!

  “搜。”

  苏焕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

  两名军人立刻左右上前,像铁钳一样扣住了郭强的胳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是抢劫!”

  郭强疯狂挣扎起来。

  瘫在地上的刘翠芬也反应了过来,看到丈夫怀里竟还藏着钱,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她像疯了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尖叫着冲上去,想用指甲去挠那两个军人。

  “你们放开他!那是我们的救命钱!苏焕你这个天杀的强盗!”

  她还没靠近,就被另一名军人拦腰抱住,只能徒劳地蹬着腿,发出凄厉的嘶吼。

  郭强一个文职人员,哪里是两个身经百战的军人的对手?

  他被死死按住,另一名军人干脆利落地伸手探入他怀中,一掏——

  一叠厚厚的“大团结”,和用布包着的、沉甸甸的两根小黄鱼,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阳光下,那金灿灿的颜色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郭强和刘翠芬的挣扎和嘶吼,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两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最后的希望,被当众无情地剥夺、碾碎。

  查封工作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停止,反而进行得更加彻底。

  整个下午,郭家都处在一种被翻江倒海的境地中。

  柜子被搬空,床板被掀开,连墙角的砖头都被一块块敲过,检查有无夹层。

  最后,那一沓用油纸包着、已经泛黄的信封还是被搜了出来。

  他们像两具没有灵魂的木偶,眼睁睁地看着家里的东西被一件件搬走,登记在册。

  直到傍晚,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一名军官拿出封条,蘸满浆糊,郑重地贴在了门上。那鲜红的印章,像一滴烙在他们心口的血。

  “走吧。”

  苏焕淡淡地扫了失魂落魄的两人一眼,转身离去。

  郭强和刘翠芬僵硬地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直到苏焕的背影即将消失,郭强才猛地抬起头。

  他的眼神不再是绝望,而是一种淬了剧毒的、近?? 乎扭曲的恨意,死死地钉在苏焕和霍峻家的方向。

  这笔账,他们记下了。

  血债,必须血偿!

  热闹散去,家属院里的人群三三两两地离开,嘴里还在议论着郭家这从天而降的灾祸,言语间却已没了多少同情,更多的是对郭家父子叛国贪污的唾弃。

  王秀莲一直等到最后,才快步走到苏焕身边,拉住了她的胳膊,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

  “小苏啊,你可得当心点!”

  她压低了声音,回头瞥了一眼还像两根木桩子一样杵在院门口的郭强夫妇,“那两口子看你的眼神,简直像是要从你身上活剐下一块肉来!我瞅着,他们不像能善罢甘休的样子。”

  王秀莲是真心实意地在担心。

  郭家倒了,苏焕在这次事件里可是唱了主角,那两口子把这笔账全记在她头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谁知道走投无路的人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苏焕回过头,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两个充满怨毒的身影,红唇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王婶,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她安抚地拍了拍王秀莲的手,语气却是一贯的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淬毒的目光看的人不是她。

  “不过您也别太担心了。”

  苏焕的眼神清亮而锐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之前刘翠芬上蹿下跳,到处造谣污蔑,都没能把我怎么样。现在他们俩,连住的地方都是**的,钱也被全部收缴……他们就是两条没了牙的丧家之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在她看来,郭强和刘翠芬最大的依仗就是郭家的权和钱。

  如今这两样东西都没了,他们就什么也不是。

  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泼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能对她这个**司令的夫人做什么?

  王秀莲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见苏焕这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也是,小苏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她心里有数就好。

  “那你自己千万小心。”

  王秀莲最后叮嘱了一句,才转身回了家。

  话是这么说,苏焕却并非真的毫无防备。

  她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郭强和刘翠芬这种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虽然咬不死人,但恶心人是一绝。

  尤其是被逼到绝境的老鼠,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件事,还是得跟霍峻提一声,让他派人稍微盯着点。

  然而,今天的霍峻回来的实在是太晚了。

  苏焕洗漱完毕,换上丝质的睡裙,靠在床头看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挂钟时针都快指向十一点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白日里应对那些人和事还不觉得,此刻夜深人静,倦意便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了上来。

  苏焕眼皮开始打架,手里的书页半天没翻动一页。

  她强撑着,想再等等。

  可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一点一点的,最后实在是扛不住,手臂一软,书从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

  苏焕被惊得一个激灵,却连弯腰去捡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等了……”

  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伸手“啪”地一下关掉了床头的台灯。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苏焕脑袋一歪,几乎是沾到枕头的瞬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殊不知,距离苏焕家仅一墙之隔的黑暗角落里,两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那扇刚刚熄灭了灯光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