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内,你没能在这里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就得立刻给我滚回老家,去嫁给村东头的李瞎子!”

  “李瞎子都五十多了,前头两个老婆都被他打死了,你若想嫁给他,那就尽情在霍峻这棵树上吊死吧!我看到时候谁去给你收尸!”

  宋乔浑身剧烈一震,几乎站立不稳。

  李瞎子。

  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当初母亲刚收了李瞎子的彩礼,姐就回去了,想让她跟着来部队,说能给自己寻个好夫家,比李瞎子强百倍!

  母亲当时被彩礼冲昏了头,死活不肯同意,最后还是姐在母亲磨了半天嘴皮子,才让母亲同意这件事。

  但期限只有三个月。

  看着苏焕和霍峻甜蜜的背影,宋乔眼底仅存的那点无助,瞬间被恨意所取代。

  不!

  她绝不能回去嫁给那个老东西!

  她死死攥住口袋里小小的瓶子,残存的理智让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狠辣。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另一边,霍峻拉着苏焕回了家。

  傍晚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

  霍峻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屋,很快就拎着一个医药箱走了出来。

  他让苏焕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自己则半蹲在她面前,拿出棉球和碘伏,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处理一份绝密文件。

  “嘶……”

  碘伏触到伤口的瞬间,苏焕还是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这才低头仔细看自己的胳膊,那道被撞出来的口子皮肉翻卷,在白 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可她脑子里想的却不是伤口的疼,而是那条该死的真丝**。

  刚丢了一天,后山树林里就闹出这种事,到底是有人处心积虑,还是单纯的机缘巧合?

  正出神,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衣服是什么时候丢的?”

  苏焕回过神,对上霍峻深不见底的黑眸。

  他依然半蹲着,视线却已经从伤口移到了她的脸上,带着不容错辨的审视。

  “我也不清楚具体时间,”

  苏焕摇了摇头,“只知道昨天上午洗了晾在院子里,晚上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少了一条。”

  霍峻没再追问,只垂下眼帘,继续手上的动作,力道却比刚才更轻了些。

  他用棉球小心翼翼地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渍,声音沉稳得让人心安。

  “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让人查清楚。”

  很快,伤口便处理完毕,缠上了一圈干净的纱布。

  霍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叮嘱道:“伤口不深,但这两天最好别沾水,免得发炎感染。”

  苏焕下意识问了一句:“那晚上清洗怎么办?”

  这纯粹是爱干净的本能反应,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对劲。

  果然,空气瞬间安静了。

  霍峻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刚才哑了几分。

  “我帮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强势和……难以言喻的暧昧。

  苏焕的心跳漏了一拍。

  回过神来之后,她练练摆手:“算了吧!”

  她对这种光说不练、能看不能吃的暧昧游戏,可没什么兴趣。

  这两天刚来例假,不方便,干正事。

  一切等例假过去再说。

  今天大干了一场,苏焕心情还算不错,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

  后院里,新砌的冲水厕所和那个神秘的小房子已经有了雏形,灰色的砖墙在夕阳下泛着朴实的光。

  只需要等水泥彻底凝固,就能投入使用了。

  苏焕到现在也没搞懂那个小房子是用来干嘛的,不过这不重要。

  眼下,她有更重要、更实际的问题需要解决。

  她走到霍峻身边,指了指屋檐下那已经所剩无几的柴火堆。

  “家里的柴快烧完了。”

  “我们总不能一直靠捡柴火过日子吧?这效率也太低了。”

  苏焕看着他,认真地商量道,“我寻思着,不如去军需处或者供销社问问,打点煤球回来用?既方便,火力也旺,还省事。”

  她已经做好了跟霍峻详细分析利弊的准备。

  谁知,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煤的事情,昨天已经找人去办了。”

  “后勤部那边统一采购,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拉回来。”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院子角落的一片空地,“我已经让人这两天去拉点黄土回来,到时候先垒个新灶台。”

  没想到这男人考虑的还挺全面。

  可一想到晚上清洗的难题,那点刚升起来的满意瞬间又被尴尬冲散。

  帮?

  怎么帮?

  她一个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新女性,此刻脑子里竟不受控制地冒出些许废料。

  不行不行!

  为了不在生理期给自己添堵,苏焕决定,今晚连身体都不擦了!

  吃完饭就钻被窝,腹部传来的阵阵坠痛让她痛不欲生。

  正难捱着。

  房间门被推开,霍峻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清爽的皂角香。

  “后院那棵老槐树下,我给你扯了根晾衣绳。”

  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以后洗了衣服,直接晾在后院,风大,干得快。”

  “嗯。”

  苏焕从被子里发出一个闷闷的鼻音。

  这语气里的不自然,霍峻立刻就听出来了。

  “怎么了?不舒服?”

  他走到床边,看着被子里拱起的一小团,眉头微蹙,

  “肚子疼。”

  苏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话音刚落,床边的人就没了动静。

  苏焕心里一沉,果然,指望这个木头疙瘩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她刚想翻个身背对他,男人却突然转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霍峻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他掀开被角,不由分说地将那个东西塞到了苏焕的小腹上。

  触感温热,还带着一股老式橡胶制品特有的味道。

  是个热水袋。

  源源不断的热意从腹部传来,苏焕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霍峻又一次转身出去了。

  这次回来,他端着一个搪瓷碗,碗里飘着几朵金黄的蛋花,一股香甜辛辣的红糖姜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趁热喝了,能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