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着。

  许家和贾家的故事还在继续。

  被许大茂打多次之后,秦京茹也学乖了,秦淮茹越来越难从秦京茹那里拿到好处了。

  但秦淮茹是什么人?

  为了让孩子过得更好,那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可以说,秦淮茹脸皮太厚了,秦京茹完全不是对手。

  一次、两次、三次,没完没了的。

  这一天,秦京茹站在四合院的角落里,手里攥着那两块钱,指节发白,刚刚是四块钱。

  这又被秦淮茹忽悠走2块钱了。

  她看着秦淮茹笑眯眯地牵着小当和槐花往包子铺走,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背影刺得她眼睛生疼。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表姐总能用孩子当借口从她这儿抠出钱来。

  以前她总觉得是帮衬亲人,可现在……许大茂的皮带抽在脊背上的痛楚还没消尽,可更疼的是胸口那块发闷的地方。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还没消净的淤青,这样的日子跟之前想的美好生活怎么就不一样了?

  虽然许大茂让自己管家,给了不少钱,但是真架不住秦淮茹这么要啊。

  "秦京茹!又拿我当冤大头呢?"炸雷般的吼声突然从身后炸响。

  她浑身一抖,转身就看见许大茂铁青着脸冲过来,他手里拎着的二锅头瓶子哐当砸在青砖地上,"又偷老子的钱贴补你那个吸血鬼表姐?"

  没等她解释,蒲扇似的巴掌已经带着风声扇过来。

  她条件反射地抱头蹲下,这个动作她太熟练了——先护住肚子,再蜷起膝盖,最后把脸埋进臂弯里。

  不得不说,秦京茹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不过这次许大茂没接着打,他也已经受够了秦京茹这个女人,不是因为钱的事情,而是因为孩子的问题。

  每每看到何雨柱儿女双全,许大茂就不是滋味,哪怕这一世两人不是死敌,但也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好友,自然心里也有自己的比较。

  一比较就不舒服,尤其是在这件事情差距这么大。

  许大茂喘着粗气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拍在石桌上:"离婚!今天就去街道办!"

  只有离婚了,才能再找一个会生养的婆娘。

  秦京茹愣愣抬头,看见离婚协议上歪歪扭扭写着"自愿解除婚姻关系"。

  被打那么多次,秦京茹也是心灰意冷了,但是真面对离婚,也有点不知所措。

  而且很明显,这一次是许大茂蓄谋已久,离婚协议都已经早早准备好了。

  两人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没了。

  她突然想起五年前嫁过来那天,许大茂也是这样红着眼睛,不过那时是高兴的,还许诺要带她去新开的百货大楼买呢子大衣。

  离婚就离婚吧,这样的日子也受够了。

  四合院里的石榴树正在掉果子,烂熟的果实砸在青砖上迸出猩红的汁液。

  秦淮茹捧着热腾腾的包子回来时,正撞见许大茂揪着秦京茹的衣领往外拖。

  小当吓得把包子掉在地上,槐花"哇"地哭出声来。

  "大茂兄弟这是……"秦淮茹刚挤出笑脸,许大茂就淬了口唾沫:"滚!再敢勾搭我婆娘偷钱,老子连你一块儿揍!不过以后也没机会了。"

  胡同里看热闹的邻居越来越多,有人指指点点说"贾家媳妇又骗傻妹子钱",还有人嘀咕"许大茂打媳妇是造孽,但碰上这么个扶姐魔也够呛"。

  总之,没有人管许大茂的闲事,毕竟许大茂这人的脾气可不太好,虽然没有一大爷易中海天天说许大茂是坏种这种事情的宣传,但许大茂的名声也没好到哪里去。

  街道办事处的老榆木桌上,秦京茹突然按住钢笔:"我要两百块。"

  她想起了纪淑芬之前跟他说过的话,钱财在手,未来的日子才有奔头,不能就这么离婚,太便宜许大茂了。

  "二百块,少一个子儿我上厂工会闹。"秦京茹声音比她自己想象的平静。

  许大茂瞪圆了眼睛:"你**——。"

  "不给就不签字。"她声音轻得像是飘在空中的蒲公英,但手指死死压着协议纸,指甲都泛了白。

  许大茂的手顿在半空,他忽然发现这个总佝偻着背的女人站直了竟比他高出半指。

  当然仅仅是感觉,许大茂可是180的大个子。

  公众场合,许大茂也知道不能打人,否则那么多人盯着呢。

  “给你一周的时间收拾东西走人。”最终许大茂骂咧咧数出二十张大团结,那是他准备买放映机零件的钱。

  街道办事处的老榆木桌上,离婚证红得刺眼。

  许大茂签完字就急着去赴酒局,呢子外套甩出一股樟脑丸味儿。

  秦京茹数钱的动作很慢,五元一张的纸币在她掌心铺开成扇面,像小时候和秦淮茹在麦垛旁玩的纸牌游戏。

  不同的是这次她终于记住了,牌桌上最值钱的从来不是亲情。

  秦淮茹是第三天晌午找来的。

  她挎着菜篮子,里头装着两个韭菜馅包子,油纸底下压着张两元的旧票子。

  "姐给你赔不是来了。"她笑得眼角堆起细纹,手指头却把篮子系带绞得死紧。

  她还是不舍得还钱。

  如果秦淮茹知道离婚后秦京茹得到了200块钱,或许就不是这样的光景了。

  只能说秦京茹终于聪明了一回,没有跟秦淮茹继续掏心掏肺。

  秦京茹正在水龙头底下冲胳膊上的淤青,自来水混着血丝在水泥池槽里旋出淡红的涡。

  "当年你带我进城时说,姐妹俩互相照应。"秦京茹关掉水龙头,铁阀门咬合的声音像声冷笑,"现在我算明白了,你照应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槐树影子在她们之间摇晃,把秦淮茹精心摆出的愧色割成碎片。

  秋风卷着落叶从她脚边掠过,带着初冬的寒意钻进她的领口。

  很快就到了第七天。

  秦京茹望着许大茂头也不回地走出院门,那个曾经对她拳脚相加的背影此刻竟显得格外轻松,仿佛甩掉了什么沉重的包袱。

  揣着那笔"卖身钱",秦京茹在护城河边走了整整一下午。

  河水泛着油污的亮光,倒映出她浮肿的眼皮和开裂的嘴角。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像那些跳河的女人一样纵身跃下,可当冰凉的河水漫过脚背时,她突然又觉得为了许大茂不值得。

  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