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苏清绾闻言，踉跄后退，若不是德福再次搭了把手，怕是……
她的脑子如今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冷汗涔涔。
暴虐与伤痛噬咬着她的理智，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感才一点一点拉回她的理智。
雨落见状当即跪伏在地请罪，“奴婢知罪，望娘娘惩罚。”
“你安心守好佑佑，本宫允你将功折罪。”
苏清绾看了眼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还对着她呵呵傻笑的佑佑，心中刺痛不已，从德福手中接过女儿，轻轻将她放在地上，额头相贴在一起，艰涩开口:
“岁安，阿娘要……去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你陪着弟弟，好吗？”
“嗯!岁安会保护好弟弟，阿娘去救姨母吧。”
小家伙握着拳头信誓旦旦道，苏清绾不禁眼眶湿润，哽咽道:“好孩子。”
“阿娘发誓，会及早赶回来的。”
她的岁安，依旧是这般让人省心。
摸了摸女儿垂落在耳边的发丝，苏清绾提着裙摆便急急向殿外走去，时机不等人。
只是在半路上遇见了正带着手下值夜的康瑾之，正欲请他帮忙，但看着跟在身后的金吾卫，面露难色。
见苏清绾神色彷徨，他哪里不知道发生了大事。
“想必娘娘是有要事，急寻陛下。微臣这就去护送娘娘。”
康瑾之抱拳向苏清绾承诺，扭头却是示意手下的人去御花园各处巡逻。
金吾卫有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清再也淡定不下去，上前抓住康瑾之的手臂，语气难掩彷徨，“求康大人助我救姐姐。”
顺着视线望去，苏清绾的手死死抓住康瑾之的手臂，康瑾之弯了弯唇角，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
粗糙炙热的掌心覆在苏清绾的手背上，让她心中一颤，正犹豫着此举是否过分，康瑾之已经收回手，温润的声音抚平了她内心的焦急:“带路!”
“我有预感阿姐在寿康宫的小佛堂。”
树梢上挂满的宫灯，为他高大的身躯渡上了一层光辉，时隔十年，苏清绾有康瑾之在身边依旧感到安心。
“谢谢!”
看着康瑾之的侧脸，苏清绾发自内心吐露出心声。
“你我之间又何必客气!”
苏清绾温婉的眉眼令他心中一动，手伸出来想揉揉她的头，当转念想到他们现在已有君臣之别，讪讪地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朝着寿康宫所在的小佛堂走去。
两人默然不语，不提方才的尴尬之举，湖面上的微风吹拂掉空气上的凝滞，直至走到寿康宫的宫门前。
“康大人留步，若是可以，请你把那张大半已经烧成灰烬的纸扔掉。顺便，替我拦住陛下。”
苏清绾睨了眼宫门上烫金的大字，声音颤动。
生不如死地煎熬了三年，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要做个了断。
康瑾之摇头，目光缱绻地看着眼前的倩影，“你孤身一人，实属不安全!”
“我如今已经毫无办法。”
苏清绾苦笑。
“我替你将陛下引出来，你再去小佛堂。”
康瑾之看不见她的神色，只是拔出别在腰间的剑交到苏清绾的手心，径直踏进寿康宫内，在冰凉的青石板路上叩下。
“微臣康瑾之，有要事儿启奏陛下。”
略带急切的声音从院中传入殿内，容珩端着药碗的手一颤，继续舀了一勺汤药动作轻柔地喂至凌太后嘴边。
“是瑾之在外边吧?哀家如今不想喝药，珩儿去处理国事， 便好。”
容珩默然不语，端汤匙的手依旧僵在半空。
“去吧！为娘也是人，纵使再想休养凤体，也绝不能日日药不离口。”
凌太后揉了揉疲倦的眉心，苦笑。
她自个儿的身体，自己知道，喝再多的汤药也无济于事。
眼下此刻也决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他的珩儿为了她弃国事于不顾。
见凌太后如此坚定，容珩抿了抿薄唇，只是抬手替她掖了掖被子一角，才起身离开。
容珩大步流星地走至宫门口，凌太后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珩儿，你是皇后的丈夫，更是芷柔的生父。她已经失去了母后，你不能再让她失去她的父亲。”
“母后……”
容珩脚步一顿，回首却发现月芳姑姑与星怜姑姑已经服侍母后睡下，影影绰绰的杏黄色帷幕下只有一张疲惫的面容。
他蠕了蠕唇瓣欲要说什么，站在一处的月芳姑姑冲他摇了摇头，“陛下，国事为重!”
整个寝殿之中，都静悄悄的。
良久才道“儿臣遵命。”
容珩大步流星地走至宫殿外，抬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康瑾之，下一瞬，在听见他的话摇摇欲坠:
“陛下，当年皇后娘娘被囚是废后所为。”
“你说什么？”
康瑾之从胸前掏出来早已做好的证据递到容珩面前，便屹立在一旁，默不出声。
废后的小动作其实并不聪明，只是皇帝先前对她信任，又是太后的嫡亲侄女。
凌太后也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去揭亲侄女的短。
皇帝当年忙于国事，中了米囊花之毒，才一次次被废后钻了空子。
得知皇后死讯后，又整日麻木自己。
他虽然不懂为什么他的阿奴百般隐忍至今日才肯揭发废后，但只要她想做的，他都会助力一把。
容珩颤着手翻阅康瑾之呈上来的证据，草草看了两行，脸上血色褪尽。
原来，他的阿绾被囚禁的宫殿离他当日去吊唁的地方，不过几百米之遥。
原来，他的阿绾一直被废后钳制，他竟一无所知。
“噗”……
容珩再也压抑不住喉头间涌上的一丝腥甜，滚烫鲜红的血珠溅落在手上的白纸上，模糊了上面行云流水的字迹，更是灼痛了他的心。
“阿绾!”
容珩面露悔恨，身子却是踉跄倒地。
对面的康瑾之摇了摇头，还是将容珩扶了起来，看到是情敌更是好兄弟的惨样，他合该欢喜的。
但这种欣喜是建立在心爱女子的痛苦之上，也是没有必要。
“陛下，我们先回宫吧！毕竟，这里是寿康宫。”
康瑾之看了眼门外，扶起了满脸绝望的容珩，一步一步走至宫殿外，看见空无一人时，他却是脸色大变。
“糟了!”
苏清绾闻言，踉跄后退，若不是德福再次搭了把手，怕是……
她的脑子如今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冷汗涔涔。
暴虐与伤痛噬咬着她的理智，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感才一点一点拉回她的理智。
雨落见状当即跪伏在地请罪，“奴婢知罪，望娘娘惩罚。”
“你安心守好佑佑，本宫允你将功折罪。”
苏清绾看了眼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还对着她呵呵傻笑的佑佑，心中刺痛不已，从德福手中接过女儿，轻轻将她放在地上，额头相贴在一起，艰涩开口:
“岁安，阿娘要……去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你陪着弟弟，好吗？”
“嗯!岁安会保护好弟弟，阿娘去救姨母吧。”
小家伙握着拳头信誓旦旦道，苏清绾不禁眼眶湿润，哽咽道:“好孩子。”
“阿娘发誓，会及早赶回来的。”
她的岁安，依旧是这般让人省心。
摸了摸女儿垂落在耳边的发丝，苏清绾提着裙摆便急急向殿外走去，时机不等人。
只是在半路上遇见了正带着手下值夜的康瑾之，正欲请他帮忙，但看着跟在身后的金吾卫，面露难色。
见苏清绾神色彷徨，他哪里不知道发生了大事。
“想必娘娘是有要事，急寻陛下。微臣这就去护送娘娘。”
康瑾之抱拳向苏清绾承诺，扭头却是示意手下的人去御花园各处巡逻。
金吾卫有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清再也淡定不下去，上前抓住康瑾之的手臂，语气难掩彷徨，“求康大人助我救姐姐。”
顺着视线望去，苏清绾的手死死抓住康瑾之的手臂，康瑾之弯了弯唇角，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
粗糙炙热的掌心覆在苏清绾的手背上，让她心中一颤，正犹豫着此举是否过分，康瑾之已经收回手，温润的声音抚平了她内心的焦急:“带路!”
“我有预感阿姐在寿康宫的小佛堂。”
树梢上挂满的宫灯，为他高大的身躯渡上了一层光辉，时隔十年，苏清绾有康瑾之在身边依旧感到安心。
“谢谢!”
看着康瑾之的侧脸，苏清绾发自内心吐露出心声。
“你我之间又何必客气!”
苏清绾温婉的眉眼令他心中一动，手伸出来想揉揉她的头，当转念想到他们现在已有君臣之别，讪讪地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朝着寿康宫所在的小佛堂走去。
两人默然不语，不提方才的尴尬之举，湖面上的微风吹拂掉空气上的凝滞，直至走到寿康宫的宫门前。
“康大人留步，若是可以，请你把那张大半已经烧成灰烬的纸扔掉。顺便，替我拦住陛下。”
苏清绾睨了眼宫门上烫金的大字，声音颤动。
生不如死地煎熬了三年，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要做个了断。
康瑾之摇头，目光缱绻地看着眼前的倩影，“你孤身一人，实属不安全!”
“我如今已经毫无办法。”
苏清绾苦笑。
“我替你将陛下引出来，你再去小佛堂。”
康瑾之看不见她的神色，只是拔出别在腰间的剑交到苏清绾的手心，径直踏进寿康宫内，在冰凉的青石板路上叩下。
“微臣康瑾之，有要事儿启奏陛下。”
略带急切的声音从院中传入殿内，容珩端着药碗的手一颤，继续舀了一勺汤药动作轻柔地喂至凌太后嘴边。
“是瑾之在外边吧?哀家如今不想喝药，珩儿去处理国事， 便好。”
容珩默然不语，端汤匙的手依旧僵在半空。
“去吧！为娘也是人，纵使再想休养凤体，也绝不能日日药不离口。”
凌太后揉了揉疲倦的眉心，苦笑。
她自个儿的身体，自己知道，喝再多的汤药也无济于事。
眼下此刻也决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他的珩儿为了她弃国事于不顾。
见凌太后如此坚定，容珩抿了抿薄唇，只是抬手替她掖了掖被子一角，才起身离开。
容珩大步流星地走至宫门口，凌太后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珩儿，你是皇后的丈夫，更是芷柔的生父。她已经失去了母后，你不能再让她失去她的父亲。”
“母后……”
容珩脚步一顿，回首却发现月芳姑姑与星怜姑姑已经服侍母后睡下，影影绰绰的杏黄色帷幕下只有一张疲惫的面容。
他蠕了蠕唇瓣欲要说什么，站在一处的月芳姑姑冲他摇了摇头，“陛下，国事为重!”
整个寝殿之中，都静悄悄的。
良久才道“儿臣遵命。”
容珩大步流星地走至宫殿外，抬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康瑾之，下一瞬，在听见他的话摇摇欲坠:
“陛下，当年皇后娘娘被囚是废后所为。”
“你说什么？”
康瑾之从胸前掏出来早已做好的证据递到容珩面前，便屹立在一旁，默不出声。
废后的小动作其实并不聪明，只是皇帝先前对她信任，又是太后的嫡亲侄女。
凌太后也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去揭亲侄女的短。
皇帝当年忙于国事，中了米囊花之毒，才一次次被废后钻了空子。
得知皇后死讯后，又整日麻木自己。
他虽然不懂为什么他的阿奴百般隐忍至今日才肯揭发废后，但只要她想做的，他都会助力一把。
容珩颤着手翻阅康瑾之呈上来的证据，草草看了两行，脸上血色褪尽。
原来，他的阿绾被囚禁的宫殿离他当日去吊唁的地方，不过几百米之遥。
原来，他的阿绾一直被废后钳制，他竟一无所知。
“噗”……
容珩再也压抑不住喉头间涌上的一丝腥甜，滚烫鲜红的血珠溅落在手上的白纸上，模糊了上面行云流水的字迹，更是灼痛了他的心。
“阿绾!”
容珩面露悔恨，身子却是踉跄倒地。
对面的康瑾之摇了摇头，还是将容珩扶了起来，看到是情敌更是好兄弟的惨样，他合该欢喜的。
但这种欣喜是建立在心爱女子的痛苦之上，也是没有必要。
“陛下，我们先回宫吧！毕竟，这里是寿康宫。”
康瑾之看了眼门外，扶起了满脸绝望的容珩，一步一步走至宫殿外，看见空无一人时，他却是脸色大变。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