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万!”

  许清安毫不犹豫地举起号牌,她出了一手的冷汗,心脏跳得飞快,暗暗祈祷不要有人和她竞价。

  坐在第一排的魏斯律闻声扭头,周漫也跟着看过去。

  “阿律,你没说清安要来啊。”

  “我不知道她来。”

  魏斯律的视线落在那枚胸针上,唇角微扬,难得有许清安喜欢的珠宝。

  这时,他身旁的周漫举起牌子。

  “250万!”

  许清安听到周漫的声音,才看到她和魏斯律都在。

  魏斯律素来不喜欢这种场合,就算有看中的拍品,也是让助理代拍。

  今晚前来,多半是为了陪同周漫。

  魏斯律淡淡开口:“那是清安喜欢的,你换一件。”

  “‘玫瑰之心’设计独特,对我从事珠宝行业大有帮助,我真的很需要它。”

  周漫的手轻轻搭在魏斯律膝上,恳求道:“我们再买件更好的珠宝送清安,好不好?”

  魏斯律还没回答,就听许清安清脆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300万!”

  周漫垂下头,一脸失望。

  “‘玫瑰之心’对清安而言就是一枚好看的胸针,于我,却是事业的垫脚石。”

  “阿律,你说无论我看中什么,你都会给我的。”

  魏斯律往椅背上一靠,面无表情:“你拍吧。”

  许清安对珠宝兴趣索然,多半是一时兴起,他再买一个宝石更大的送她就行。

  倒是周漫,对各类宝石多有研究,还准备从事珠宝行业。

  “320万!”

  周漫眼中闪过得意,报价的声音都不自觉抬高。

  “350万!”

  许清安举起牌子,平静抬价。

  反正是从魏斯律的账户里扣钱,这钱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周漫都敢拿他们的夫妻共同财产竞拍,她更不需要有所顾忌。

  “400万!”

  “450万!”

  ……

  二人各不相让,争相加价。

  经过几轮抬价,许清安报出了“1000万”的高价。

  “阿律,清安这是铁了心要和我抢。”

  周漫放下牌子,不舍地看着煜煜生辉的“玫瑰之心”。

  “我舍不得胡乱挥霍你的钱,那枚胸针根本不值一千万,就让给清安吧。”

  魏斯律想了想,抬手叫来工作人员,低声说了什么。

  拍卖师得到示意,没有急着落槌。

  “珠宝易得,爱情难求,还有人加价吗?”

  许清安紧张地关注着场内的动静,只要没人加价,妈**遗物就能失而复得。

  这时,工作人员靠过来,低声说:“魏太太,魏先生说他的竞拍账户没有授权给您使用。”

  “您如果想继续竞拍,还请单独缴纳保证金。”

  闻言,许清安身体一僵,号牌耷拉到身前,双手攥得生疼。

  一颗心猛地坠入冰湖,寒意弥漫全身,冷得骇人。

  她下意识地看向第一排那个熟悉的背影,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好似有一巴掌扇在脸上,令她无地自容。

  周漫母子搬进家里时,她都没有这样悲伤和失望。

  “好,我现在就缴纳保证金。”

  她艰难开口,喉咙似被霉烂潮湿的破布堵住,恶心至极。

  “只是办手续需要时间,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愿意出价一千万,恐怕……”

  “马上去办。”

  许清安撑着座椅站起来,拍卖师的声音飘过来。

  “由于一些意外,如果有人愿意出价一千万,并且无人再加价,即可拍得‘玫瑰之心’。”

  “一千万!”

  周漫高高举起牌子,声音响亮。

  许清安脚步顿住,跌坐回椅子里,脸上毫无血色。

  她拿不到了。

  她的全部存款也就两千万,周漫有魏斯律兜底,她根本抢不过。

  无助和愤怒在心口翻涌,委屈哽在喉咙口,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看着台上那枚无比亲切的胸针,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

  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八岁的小女孩,眼睁睁看着属于父母的东西一件件消失,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千万一次!请问有人加价吗?”

  “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

  “一千一百万!”

  一个男人匆匆进来,还没坐下,就先举起牌子高声说道。

  “无论别人出多少,我都加一口价,直到拍下为止。”

  所有人都看向他,嗡嗡嗡的议论声在场内响起。

  有人开始自我怀疑,莫非这枚胸针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如果不是,那也太奇怪了。

  两方叫价到一千万就算了,居然还有人为此“点天灯”。

  最惊诧的当属许清安,赵特助为什么要争“玫瑰之心”?

  “爱情在此刻得到升华!先生们,女士们,还有人愿意为爱情赋予生命力吗?”

  拍卖师的目光落在周漫的脸上,她十分平静,没有再出价的意思。

  魏斯律姿态从容:“漫漫,你可以继续。”

  周漫笑着注视他:“不用了,阿律给我的力量,远比‘玫瑰之心’珍贵。”

  魏斯律没有吭声,避开她的目光,微微侧头看向后面。

  许清安呆呆地坐着,小脸苍白,双眸蓄满泪水。

  他的心拧了一下,说不上来的刺痛。

  “我先回去了,有想要的你直接拍。”

  助理过来推轮椅,周漫随之起身。

  “剩下的拍品我也不感兴趣,一起回去吧。”

  魏斯律没有搭话,经过许清安时,他停了下来,却不敢看向她。

  “你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珠宝,我给你买,就当做补偿。”

  “对不起清安,‘玫瑰之心’对我真的很重要,可惜我们都没有得到。”

  周漫的语气颇为惋惜,眼中却闪烁着神气的光芒。

  许清安仰头憋住泪水,深吸一口气。

  而后眼角挑起,嘲讽地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大步往外走。

  曾经魏斯律是她的依靠,如今却成为外人刺向她的剑。

  她太痛了,和失去妈**遗物一样痛。

  “阿律,你先上车,我和她说几句话。”

  周漫在门口拉住许清安,方才的和善不见半分,脸上是冷冰冰的挑衅。

  “许清安,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毫无长进。”

  “从前你争不过我,现在依然是。”

  许清安冷笑:“是啊,以前你就喜欢和我抢,抢首饰,抢衣服,抢不值钱的泥娃娃。”

  只要是她看中的,只要是魏斯律买给她的,周漫都会抢。

  当时看她是二哥的未婚妻,许清安不想闹得难看,处处让着她,反正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而且每次被周漫抢走,魏斯律都会送个更贵的补偿她。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如果不是周漫故意争抢,她就能在赵助理赶到前拍下“玫瑰之心”。

  她厌恶地打量着周漫,红唇扬起讥讽的弧度。

  “可是周漫,只有野狗才热衷于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