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禁卫军副都督苏虎率领五千铁骑,如黑云压城般逼近辽西官道。

  他们此次深入辽西腹地,所经之处尽是荒无人烟的旷野。

  最近一两日才遇到几个村落,得到了一些补给。

  禁卫军骑兵已不复出发时的意气风发。

  他们在野外征战多日,浑身尘土,面容疲惫。

  他们沿着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溪前进,前边有骑兵飞奔而来。

  “副都督!”

  “那边就是辽西军设立的兵站!”

  那飞奔而来的斥候骑兵遥指远方,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得知不远处就有辽西军设立的兵站,苏虎等人都精神一振。

  兵站的存在,意味着他们能从此处夺取钱粮补给。

  他们这一次轻兵突进,没有携带多少干粮。

  他们原本就打算以战养战。

  但即便搜刮了沿途几个村落,也难以维持五千骑兵的消耗。

  幸好现在草长得好,战马倒是不缺吃的。

  不然连人带马都要饿肚子。

  “围上去!”

  “将这个兵站给我摧毁!”

  “是!”

  在苏虎的命令下,五千骑兵催马疾进,朝着兵站的方向席卷而去。

  当他们抵达兵站的时候,兵站已经大门紧闭,如临大敌。

  这一处兵站完全是仿照辽西的坞堡修建的,外围都是一圈壕沟,然后就是高墙。

  高墙之内,粮仓与房屋错落有致,面对一般的山匪流寇,兵站自是毫无惧色。

  平日里兵站的看守人员并不多,仅仅只有一些书吏和十多名军士。

  现在不一样,曹风带兵在前边打仗呢。

  此刻,兵站内的人员也显著增多。

  辽西乡兵营还特意派遣了一个百人队前来守卫兵站。

  很快。

  苏虎他们的五千骑兵就将这一处兵站团团围住了。

  苏虎看到兵站内升起的那一股狼烟,面色阴沉如水。

  很显然。

  他们现在想要继续隐藏行踪,已经不可能了。

  这狼烟点了起来。

  周围的辽西军肯定都会知道。

  不过苏虎也不怕。

  他手底下有五千禁卫军骑兵,清一色的都是草原上能征善战的胡人勇士。

  在草原上只要他自已不犯错,一般人还真奈何不得他们。

  苏虎收回了自已的目光,决定强攻这一处兵站。

  “攻进去,人畜不留!”

  “动作要快!”

  “是!”

  苏虎一声令下。

  当即,上千名禁卫军骑兵翻身下马,如猛虎下山般迅速朝着兵站扑去。

  与此同时。

  一名名禁卫军骑兵策马也冲了上去。

  “咻咻咻!”

  “咻咻咻!”

  如雨点般的箭矢朝着兵站倾泻而下。

  “噗噗!”

  眨眼间的工夫。

  兵站的墙壁上,房屋上到处都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守卫在兵站内的这个乡兵百人队也有人被箭矢射伤,被拽进了屋内。

  “上!”

  那些下马步战的禁卫军骑兵蜂拥而至,冲到了兵站的大门。

  “撞开!”

  他们寻找了一根木头,奋力地撞击着兵站的大门。

  守卫兵站的乡兵中也有几名弓手。

  他们站在哨台上想要放箭阻止这些禁卫军骑兵撞门。

  可是他们射出去几支箭矢。

  马上就遭遇了密集箭矢的攒射。

  他们惨叫着,从哨台上翻滚着跌落下来。

  “嘭!”

  “嘭!”

  禁卫军的骑兵不断发力撞击,兵站的大门在重击下发出吱嘎的哀鸣,摇摇欲坠。

  守卫在里边的乡兵们死死地抵住大门,不敢松懈。

  有禁卫军骑兵将大铁钩抛上了墙壁。

  大铁钩挂在了墙头,他们抓住绳索就试图攀登而上。

  “扑哧!”

  “啊!”

  一名禁卫军骑兵刚攀上墙头,一支锋利的长矛便刺入了他的身躯。

  这禁卫军骑兵惨叫一声,从墙头跌滚了下来。

  “咻咻咻!”

  无数箭矢如暴雨般攒射而来,那几名手持长矛的乡兵当即猫腰躲入盾牌后,连头都不敢抬。

  这兵站是仿照坞堡修建的,修建得很是坚固。

  可是禁卫军这一次来的人太多了。

  他们从各个方向攀登进攻。

  守卫在兵站内的百余名乡兵防线摇摇欲坠,伤亡不断增加。

  兵站的主事将那些书吏、民夫都尽数集中起来帮忙。

  可情况依然岌岌可危。

  正当苏虎率领的禁卫军正准备攻破这一处兵站,打响他们攻入辽西的第一仗的时候。

  远处突然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

  苏虎等人齐齐转头。

  他们看到远处烟尘滚滚,大批的辽西军骑兵正蜂拥而来。

  看到这一幕,苏虎的表情凝固。

  辽西军骑兵不是都跟着曹风去辽州打公孙赢了吗?

  这里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的辽西军骑兵?

  再说了!

  他们刚到此处,对方就冒了出来。

  这来得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副都督!”

  “是辽西军骑兵!”

  “看样子至少有一两千骑!”

  禁卫军的将领也看清楚了对方的旗号和袍甲,的确是辽西军的人。

  有禁卫军的指挥使猜测说:“他们或许是曹风留守后方看守粮道的!”

  “咱们运气不好,刚好撞上了!”

  苏虎微眯双眼,目光如炬,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看除了这一支辽西军骑兵外,并没有其他伏兵,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猛地抽出长刀,刀身寒光闪烁,脸上洋溢着昂扬的战意。

  “先将他们灭了!”

  “遵命!”

  要是遇到大股的辽西军骑兵,他们禁卫军说不定还要退避三舍,不敢与对方硬碰硬。

  毕竟此地乃辽西军地盘,对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硬碰硬的话,他们要吃亏。

  可现在对方就一两千人,他们五千人要是再吃不掉对方,那他们干脆自已抹脖子算了!

  “呜呜呜!”

  “呜呜呜!”

  禁卫军骑兵这边也吹响了号角声。

  那些方才下马步战的禁卫军骑兵也都纷纷停止了对兵站的进攻。

  他们迅速返回集结,准备迎战从远处涌来的辽西军骑兵。

  “轰隆隆!”

  无数骑兵如潮水般滚滚向前,烟尘遮天蔽日,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一次赶到兵站救援的就是沿着官道巡视的辽西乡兵烈焰营。

  烈焰营来自北边的阿尔草原,总兵力两千人,清一色的都是骑兵。

  他们是不久前才南调到辽西的。

  几天前奉兵马使秦川之命,沿着官道巡视戒备。

  自从发现斥候队失踪后,烈焰营就增派了不少斥候出去。

  他们也发现了被禁卫军屠戮的村子。

  通过抓住的禁卫军斥候,郭天荣搞清楚了窜进他们辽西的敌人情况。

  发现这支出现在辽西的禁卫军后,

  烈焰营指挥使郭天荣一面派人向坐镇辽西的兵马使秦川禀报敌情。

  与此同时。

  他亲自率领烈焰营骑兵赶来。

  他们来得还算及时。

  正好遇到禁卫军在攻打这一处官道上的兵站。

  郭天荣盯着主动迎上来的禁卫军骑兵,脸上满是冷酷。

  “这帮狗杂碎钻到了咱们辽西,好几个村子的无辜百姓都死在了他们手里!”

  “今日定要剁了这帮狗杂碎!”

  指挥使郭天荣怒吼道:“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

  “报仇!”

  “报仇!”

  两千烈焰营骑兵爆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声,朝着禁卫军骑兵席卷而去。

  禁卫军骑兵也毫不示弱,纷纷催马向前。